从前小姐待她也很好,可是从不会对她这样这样说话,也不会捧着自己脸为自己试泪,这种感觉,倒好像自己和小姐的身份换了个个儿——小姐在哄自己。
想想昨天以前的小姐,遇事从来没有个主意,都是躲在一边偷偷的哭,每次都是自己哄着劝着,帮着想办法。如今这样的小姐,不免让她心中又惊又喜。
紫嫣将秦瑶所有的银票都拿了出来,找了块布头三下五除二的缝好,给秦瑶贴身放着,又嘱咐秦瑶,日后这些都要每日随身携带。
然后又找了靠窗书桌下面一块砖,轻松地撬开之后,将包好的银元宝放了进去。
秦瑶看她东找西藏的,不禁好笑。古人藏东西还真是简单粗暴。哪里像现代社会,安全又方便。
在心里默默感叹了一回,看着紫嫣压好砖,秦瑶又回过头看了看木匣子,用手随意划拉了两下,忽然发现下面还有个大红色的缎子做的荷包。
之前一直压在最下面,秦瑶不曾发现。现在上面的银票地契都拿走了,才显出它来。
秦瑶掂了掂,里面像是有东西。她打开绳结往手心一倒,只觉得掌心一沉,一块暖灰色的玉牌便落入了掌中。
玉牌承长方形,色泽莹润光亮,大小与秦瑶掌心相等。一面是一只展翅欲飞的鸾鸟,垂着三根长长的尾羽,显得高贵又美丽。另一面正中刻着一个繁体字,周围刻着一圈镂空的云纹。
秦瑶仔细看了看,应该是一个繁体的“鸾”字。
秦瑶得心脏狂跳起来——这不是自己穿越前,在山里拾到的那块玉吗?它竟然在这里?就是因为它自己才穿越过来的,说她是罪魁祸首也不为过!
紫嫣将吃过的药找来,喂秦瑶服下。秦瑶吃下两粒药丸,生气的发牢骚:“想当初我也是个体育骨干,一年到头感冒都少有。这回可好,穿成了个肺痨,天天咳!”Χiυmъ.cοΜ
紫嫣不解,疑惑的问道:“小姐说什么体,什么干?“秦瑶无奈的看了看她:”就是身体特别好,能跑能跳的。“
紫嫣抿着嘴儿笑了,说道:”小姐莫要胡说,您自小身子就弱,哪能跑跳呢。不过您这病也不是什么肺痨,这就是普通的咳喘之症,平时也并不吃药,只咳的时候吃上两丸就好。”
说着将茶杯送回桌上,接着说道:“这药也并不难寻,略好一些的药铺子都能配得出。您只要注意平时心绪稳定,别吹着风,别吃辛辣食物,别劳累着就没事的。”
秦瑶翻了个白眼,待喘息平缓,又拿着那玉问紫嫣:“你是从哪里找到这块玉的?”
紫嫣奇怪到:“‘飞鸾’一直在这里呀。哦,小姐大概也是忘记了,您原来嫌它又大又丑,所以一直不喜欢,早就让奴婢收起来了。”
“飞鸾?”秦瑶喃喃重复了一遍,看着手心的玉牌又问到:“这是它的名字吗?”
“是呀小姐。我听夫人说过,这飞鸾是您刚出生的时候,老爷外出寻来了一块岫玉,特意找人雕刻的。本来是日日让您贴身带着的,但是你不喜欢,就收起来了。不过从前老爷和夫人经常问起的,生怕弄丢或者弄坏了。”
秦瑶想,既然是这玉带她过来的,那会不会再将她送回去?
她忽然有点激动,握着“飞鸾”悄悄在心里默念了几遍“我要回去”、“我要回现代”之类的话。
她希望能再出现一个奇迹,还将她送回去。
然而事实证明她想多了,也白激动了一回。天空再没有打雷,自己也再没有穿越。
秦瑶摇了摇头,算了吧。人家都说了让她们两个人互换,又说这里才应该是属于自己的地方,怎么可能再轻易换回来呢。
不过既然从前小阿瑶的爹娘总怕弄丢,应该是比较贵重的。那还是应该保管好了。
于是秦瑶将“飞鸾”递给紫嫣说道:“紫嫣,你去找个绳子穿上吧,从今天起我要天天带着它”。
“好,那奴婢就打个络子,给小姐每天系在腰间压裙角用。”
“不,穿根绳子,我要带脖子上。”
紫嫣听罢眨了眨眼,心想我们小姐失忆了之后真的是变了好多,连审美都大不一样了。原来嫌弃的要命,这会儿却又要天天带在身上。也不知过两天又要怎么样。
不过在她看来,这些改变无伤大雅,甚至是件好事。
现在的小姐比从前虽有些不同,但是看起来一改从前软弱可欺的性格,如今倒是可以自己做主一些事情了。这岂不是比从前受了欺负只会哭,好得太多了吗?
东西都清点了一遍,秦瑶心里有了个大概,渐渐又觉得有些困倦。
昨天魂穿过来折腾了半日,晚上又没睡好,今日上午又事情层出不穷,现在不禁感到有点困乏,虚掩着张大嘴巴”啊“的拉了个长音,打了个哈欠。紫嫣见了抿嘴一笑 轻声说:“小姐,注意仪态。”
秦瑶眨了眨含着泪光的眼睛,神情有些迟钝:“什么?”
“闺中女子要仪态端方,说话不可高声,打哈欠不可出声,还要用帕子或者扇子遮挡。”边说边自己做了示范。
秦瑶照着做了一遍,有打了个哈欠,嘴里嘟哝着:“封建思想禁闭自由啊。”
紫嫣没听懂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只当她心智曾经受损,说话也自然颠三倒四。不过看秦瑶学了一遍,也就不再强调。
反正小姐还是她的小姐,没傻没哑,何必让小姐受拘束呢。
紫嫣扶着秦瑶去床上,为她脱了外衣盖好被子拉下幔帐,然后就出了屋子。她找了些丝线坐在廊下,为‘飞鸾’打绳结,连带自己做个荷包。
睡了一觉醒来,已经是傍晚时分,吃过了晚饭,秦瑶将‘飞鸾’贴身带好,拿着准备好要交给秦二夫人的银票,和紫嫣一起往秦氏夫妇住的“安顺堂”走去。
这边主仆两人刚走出去,另一边躲在树后多时的张妈,捂着受伤的脸,和另一个小丫鬟便鬼鬼祟祟、急急忙忙地进了“扶柳”的院门。
且说秦瑶和紫嫣进了“安顺堂”的庭院,正好看见秦臻低着头从屋子里出来,脸上挂着一丝失望和挫败。
他抬头看见秦瑶,连忙大步走过来,抓着她的胳膊说道:“瑶妹,瑶妹,我,我刚才求了母亲,可是母亲她……你,你不要答应母亲,千万不要答应啊。”
他将手慢慢握住秦瑶的,轻轻按在自己的胸膛,一脸的情真意切:“只要你回绝了母亲,宁死不嫁,我早晚会纳你过来。到时候你名正言顺的做我的妾室,我们就能长长久久的在一起了。”
秦瑶用了些力气才抽出手来。心里愤愤的想:这个两面三刀的极品渣男,母老虎还在屋子里呢,你还想左拥右抱?!再说了看见你们我心态都绷不住了,还做你小妾?哪怕是天下男人都死绝了,你也休想!
紫嫣此刻也跟上来阻拦道:“大少爷快休要如此,小心别人看见。”秦瑶得以脱身,甚至连个余光都没给他,径直往安顺堂屋子里走去。
秦臻看着她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两天怎么好像阿瑶变了呢,原来看见他都是羞羞答答的,水灵灵的大眼睛总是盛满了柔情蜜意。
就算是他娶亲了,阿瑶也只是伤心哭泣却不曾恨他。如今这样子……难道是傻得更厉害了?
可惜啊,这表妹分明是一张倾城倾国貌,奈何有一副多愁多病身。嫁出去以后,以后怕是再不能相见了吧。
哎!我秦思言到底是不能坐享齐人之福啊,不然这屋里一刚一柔、左拥右抱,岂不是人间美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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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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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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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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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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