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方的领导阶层,要么辛苦工作,成为一个与发际线告别的社畜。要么和某些黑手党搭上路子,借着地位暗地里做些不得光的事。
更由于有着镭体街和贫民窟,这两大占地面积广,上不起学的贫困穷人和流浪人群层出不穷,更别提街道上日常火拼的危险,在横滨上学的人数更是少的可怜。
伊凡背着包,抬头看着向自己未来三年要就读的学校立海大附属中学,原本自己要就读的学校是横滨中学……
但是,不幸的是,在开学前三天,某位黑手党大佬的儿子在学校附近测试他爹最新研制的火箭筒,然后一个“不小心”炮弹偏离了射程,把横滨中学给炸了,而且好巧不巧,教学楼的承重柱被炸断了,整栋教学楼直接塌掉了2/3。
以至于无法开学,于是人脉广泛的横滨校长三天之内想出了解决方法,并做出了行动。所有录取横滨中学的同学,在收到赔偿之后,还收到了前往神奈川各处学校入学的通知。
怎么说呢?就很牛逼。遥想当年,伊凡也曾经有过炸学校的想法,不过实现不了,也不现实,毕竟华夏的学校,可是所有建筑物中最坚固的存在。
不愧是横滨的黑手党,真是人才辈出——在不干正事方面,一个比一个牛掰。
八月份的尾巴即将勾上九月份的头,新的学年即将开启,也意味着伊凡的打工生涯逐渐到一段落。
找到教务处报告,和一堆陌生的同学在同一个大礼堂里,坐着听脑门增亮的校领导,讲了一些不明所以的开学词,午饭都不用留,就可以回家了。
根据路线的远近,伊凡先到了商业街,和伪娘店刚翻修好的老板商量了一下,新的上班时间。
随手在路上买了几个包子,充当午餐后。
又去找了咖喱店老板,提出了辞职。听说伊凡要去上学,老板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他结算了当月的工资,在伊凡离去时还扯着大嗓门,在门口喊道欢迎他下次来打小时工。
去往位于贫民窟边缘小诊所找老医师,帮他收拾了一下诊所,顺便帮忙照顾两个过来求医的孩子。
……
头发散乱,脸上灰扑扑一片的女孩,一脸担忧的坐在床边,注视着床上正冒着虚汗,处于高烧状态的男孩。
“放心吧,他已经吃了药,烧开始退了,睡一觉就好了,不用担心。”伊凡递给女孩一杯温葡萄糖水,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那个发烧中男孩的额头。
“嗯。”女孩乖巧点头,小小的抿了一口葡萄糖水,有些惊讶的抬眸看向伊凡,然后神色亮晶晶的一小口一小口的喝了小半杯。
“怎么了?不喜欢?”伊凡看着意犹未尽舔着干涩的唇瓣,但却把水杯放到了男孩床头柜女孩。
“给哥哥。”对于贫民窟的孩子来说,糖是奢侈品。女孩很喜欢这股甜甜的味道,但是依旧坚定的想要把剩下的留给自己的哥哥。
“没关系,你喝吧,我待会儿给你哥哥再准备一杯。”伊凡拿起湿毛巾,为床上的男孩擦拭了一下四肢和满是汗珠的额头。即使在睡梦中,也不得松开紧皱眉头的男孩,苍白的脸上浮现出病态的红婚。
男孩的身材几乎可以用骨瘦如柴来形容,穿着一件老旧的黑色风衣,衣摆处缺了一大截,破破烂烂的。在擦干净男孩的脸后,伊凡还发现少年两鬓处的刘海似乎并不是与原本发根一般的黑色,但沾了很多灰尘两节刘海都灰不溜秋的,根本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听伊凡这么说,女孩这才捧起杯子,小心翼翼,一点一点的将那一杯葡萄糖水饮尽。
看着喝了一杯糖水,就一脸心满意足的女孩,伊凡不禁感叹贫民窟孤儿的不容易。
伊凡把之前留在诊所哄孩子用的金平糖挑出一些装进一个巴掌大的小盒子,送给了小女孩。
在得到道谢之后,他还和名为“银”的小女孩交换了姓名。突发善心的伊凡,在听到他们拥有自己的小团体,还有人受伤时,在征求了老医师的同意后,还给银了一些消炎药和绷带——虽然钱从伊凡的打工费里扣。
过了一会儿,男孩醒了,估计是安全感不足,对于伊凡和老医师的靠近,总是一惊一乍的,凶巴巴的,活像只炸了毛,警惕性十足的流浪猫。
送走那对兄妹后,伊凡跟老医师一块吃了晚饭,说了要上学,每周末再过来帮忙后。
伊凡便在老医师慈祥的目光中,背着书包前往第四个打工点——一家僻静的酒吧。琇書蛧
这是他在做家教的时候,一位爱喝酒的先生给的推荐,虽然是夜班,但是这家酒馆地处偏僻,来这边喝酒的人也不会随便闹事,特别是工资也可观,不外乎是一处完美的打工地点。
换上工作马甲,伊凡负责在吧台接单,为调酒师打下手。
酒吧里的人三三两两,吧台前的客人换了一批又一批,伊凡悠哉悠哉的擦拭着杯子,还抽出时间,给不知道何时到来,蹲在吧台的三花猫喂了根小鱼干。
只不过,当那位熟悉的穿黑衣的绷带少年,能吃超辣咖喱有着非人铁胃的织田作之助先生,还有架着厚厚的眼镜,背着公文包像社畜一样的不知名先生,齐聚吧台前时,伊凡体会到了一丝难搞。
……
“浅井君,你来这边打兼职?”经常去咖喱店老板那里吃咖喱的织田作之助自然一眼就认出了正在擦拭吧台的伊凡。
“嗯,织田先生晚好,要来杯什么吗?”伊凡放下抹布,拿起了记录纸和笔。
“一杯威士忌就可以。”
“好的。这位先生呢?”伊凡提笔记录,转头看一向架着黑框眼镜也抵挡不住满脸的疲倦与黑眼圈,一副加班过度处模样的社畜先生。
“啊,请给我来一杯番茄汁。”
“好的。”作为一名合格的打工者,要面不改色的记录下客人的所有需求,伊凡一边淡定的记录,一边微微疑惑,酒吧里……有番茄汁吗?
“我我我!我要一杯以洗洁精为基调的鸡尾酒!要是能加点漂白剂就更好了!”绷带少年高举手臂,语气有点撒娇意味的,讲述着自己的要求。
“啊,洗洁精和漂白剂……”
“不好意思,我们没有呢。”身后的调酒师不知何时来到了伊凡身侧,抬手摁住了他继续记录了手。
“哎——那给我来一杯白酒加头孢吧!”绷带少年眨巴了两下眼睛,没有气馁的提出了新要求。
“抱歉,这个也没有。”调酒师回以礼貌的微笑,并坚定的拒绝。
“这也没有,那也没有……”绷带少年不满的趴在桌上嘟囔着。
“明明是你提出的奇怪要求好吗?谁会在喝酒的时候要头孢啊!”眼角薇抽的社畜先生发出了吐槽。
“真是不好意思。”调酒师表达着有些敷衍的歉意,在回头去调客人需要的其他酒前,凑近伊凡为其科普了一番,绷带少年的特殊性,对于他提出的要求,不要像其他客人那样百依百顺。
伊凡点点头将新的订单递给了调酒师。回过头,发现那位绷带少年正似笑非笑的打量着他,而那双鸢色的眸子内却冷冷的犹如死水一般平静。
“还有什么需要吗?客人。”伊凡露出礼貌的职业微笑。回忆着之前打工点遇到的这位绷带少年的姓名。
“嗯,我需要什么你应该知道吧?浅井酱~”犹如黑泥的少年,像恶作剧成功了的孩子一般,兴趣毅然的盯着伊凡,似乎很是期待被掀马甲的他接下来的反应。
伊凡淡定的歪了歪头,有些不确定的问道:“那,要来杯牛奶吗?”
毕竟对方怎么看都不像是成年的样子,比起酒,还是牛奶更适合这个年纪的他。还有……伊凡还是没能想起对方的名字,毕竟二人的相处时间还没超过两个小时。
对此,一个月内打了四五份工的伊凡表示:对方又不是他的长期客户,记不住,不是很正常吗?
然后,在对方又一次,听到牛奶这个词的时候,笑得跟羊癫疯一样,疯狂拍桌子的动作中,伊凡迷惑歪头,到底为什么呀?牛奶有什么好笑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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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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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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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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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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