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思量,官府的动作再慢,这么一条劲爆的消息放过去,也能炸翻天了吧?
要是连勾结北疆蛮族意图颠覆大夏这样的事情都不管,那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嘛?m.χIùmЬ.CǒM
大家躺平等死呗。
反正只要她好好修炼,就算是死,也能比别人死得迟些。
她不想跟官府的人照面,也惟恐萧定瑜非得让她回去搅和了她闭关静修的计划,干脆连她的人也不接触,远远避开。
既已定计,她就一点一点地从免费粮仓中拿了米面油盐,甚至还打包了一些调料。仔仔细细地用油纸一层一层裹好,找了个通风干燥的小岩洞,塞了进去。
甚至连茶叶、火折子、毛毯、衣服,还有常用的外伤药都顺了一点。
她在峰顶上闭关静修。闲来无事,就翻看镇国长公主的各种手札,从镇国长公主的角度去看当年的历史。
她从杜阁老处得到的镇国长公主的传承,破破烂烂的那本功法,才是镇国长公主自幼开始修炼的,重新撰抄过的混元净尘卷,其实就是镇国长公主被下药后散功,自己摸索着修改重修。
原来从一开始,她修炼的就是改良版的混元净尘卷。
当年镇国长公主散功后重新修炼,被断言根基已毁再修炼也不会有太高成就,但她潜心研究,十年内就再次重回宗师境。
就算她天纵奇才根骨上佳好了,想要修改功法,可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很有可能前面两年在打磨功法,后面花了七八年时间就一路顺风顺水重回宗师境。
再十年,她最终参悟突破大宗师,与众多前辈一起寻求大宗师后的境界。
然后再花时间去摸索修改,最终将修改过的混元净尘卷再次优化成天元净尘卷。
她做了一道非常简单的算术题,心里激动得无以复加。
按长公主手札里的时间排一排,从她开始将混元净尘卷优化天元净尘卷,按两年算,将全身内力转化为真元后,满打满算的,也不过是五年时间,就从大宗师境进入进入长公主所言的“天宗”之境。
然后就是着手准备踏碎虚空,将这些资料封存以待后人。
若是按每一境界进阶比前一境界难上十倍起算,她修炼了混元净尘卷两年,现在改修了天元净尘卷,岂不是宗师境手到擒来?
她脑子清醒得很,并没有因为一个靖北王府世子妃的头衔就自以为自己掌握了权力。
说白了,她就是一个给萧定瑜当背景工具人的,作为交换,萧定瑜让渡一些利益给她。
但如果对方翻脸了,她照样一无所有。
若没有傍身的本事,对方拿捏她,恐怕会比幼时还要过得艰辛些呢。
将希望寄托于他人身上,她才不做这样的蠢事呢。
吃过的苦,受过的累,不允许她犯傻。
在闭关静修,一心沉浸于修炼和就着镇国长公主那一箱子书和札记学习的顾奚,在某个时间里,听闻山底下曾经杀声震震,火光冲天,她也没理会。
只是抬起头淡淡地看了几眼,就又埋头于书藉札记中。
这个算不得是镇国长公主手把手教她,但是将这位殿下的心路历程和关于朝政、军事、修炼的思考和点评一路看下来,她也获益不浅。
春去夏来,夏尽秋至,秋退冬临……
在顾奚终于将满箱子的书都认真读过三遍之后,说不上融汇贯通,但倒背如流是能做到的,山中迎来了今年初雪。
存粮耗尽已经将近半个月了,她平时都是打些猎物来充饥。雪后再去寻找猎物时,意外发现自己居然能踏雪无痕,凌空驻留了。
不由得大喜过望!
在镇国长公主的手札中,修炼天元净尘卷,当做到凌空驻留时,就拥有了不下于宗师境的实力了。
等做到真元外放,就是大宗师境界。
返璞归真,真元内敛,毫不外露,就是天宗之境。
她就像是得了新玩具的小朋友一样的,趁着新鲜劲,换着花样玩了两天。就干脆下山,去免费粮仓走了一圈。
可以凌空驻留,这意味着什么呢?不管去哪里,都如履平地啊!
之前要花将近整个白天下山,如今不过一个时辰就到了。
免费粮仓里满目疮痍。不过也是,早几个月前就被官府的人一锅端了,现在这副模样是可以理解的。
她逛了一圈,负责搜检的人还是很给力的,什么有用的都没了,只有一些锅碗瓢盆散了满地。
顾奚挑了两个锅,准备回去抛弃掉自己用剑掏出来的石锅。转念一想,觉得自己可能离群索居半年,脑子都生锈了,她都宗师境了,虽说不上是打遍天下无敌手,但说得上是少有敌手了。
自己都这么厉害了,不去搞事,还呆在上面干嘛呢?
翻过年去才十七岁的宗师呢!必须得有衬得起这个名头的排面!
那就先按图索骥,去找找镇国长公主留下的所谓人手和钱财吧!
先去的舆图上离得比较近的那个地方。
这个地方,说不上是村庄,顶多就是一个山中别院。地没几分,完全靠外界供养。
主要就是警戒,还有招待主人家来访的朋友。先在这里筛上一轮,够不上资格上峰顶,但又有几分交情在的人,可以在这里逗留几天,指点指点。
另一项职责就是负责当年物资中转,挑好之后,自然有人送过去。
宗师以下,这得走上一天才到山脚,然后上面的人下来取就是。
以顾奚如今的脚程,一大早吃饱喝足了下山,不过到半天功夫,就到了这个舆图上的山中别庄。
看着面前的残垣断壁,默了。
上面有刀砍剑劈的痕迹,甚至还有被火烧过的痕迹,大概率是死绝了。
那就下一个吧。
这一次倒是没有扑空。
这里据手札上描述,特意挑选的地方,能开出适合耕种的田地,倒是建成了村落。安置的人,也多是跟随镇国长公主打天下,身上有伤残的老兵及其家眷。
也有暗卫和护卫,到了年龄或者受了重伤,不适合再担任职位,但是因为知晓主人家太多事情,又不能放出去的,就一并隐居在此。
这些人愿意跟随长公主殿下到此,在这里男耕女织,将鸡鸭鱼肉猎物什么的,供给一部分给山中别院那边。
倒也经营得风生水起。
闲暇时将村中的幼儿训练培养,有可造之才就能优先被选到殿下身边去效力。差不多就是一个人才培养基地。
但那都是长公主殿下在时的盛况了。
在顾奚眼前的村落,比起初建时,扩大了一倍不止。想来是经过百余年的繁衍,人丁兴旺,只能往外扩了。
要问她怎么知道的?
实在是太好看出来了啊。原本的那一半,是镇国长公主府下门人督建的,规划得当,用料扎实,历经百年风雨,稍稍破败了些,但依然坚固。
而且人家显然是用行营的方式来排布的,但凡有来敌,能据地形之利,合力抵抗。
没有两三倍兵力,休想攻进村里去。
往外扩的那些,刚开始的那一圈,还有点章法,再往外的,就乱七八糟,反而带累了原来的规划布局。别说御敌于外了,没被人一把火,火烧连营就很不错了。
点评着点评着,顾奚的脸忽然僵住了。咦,为什么现在自己看到什么,第一反应就是行军打仗,布阵排兵如何如何了呢?
镇国长公主的留下来的“宝藏”真是有毒啊!
不仅藏书中以兵书居多,连手札中也是以政事、军事相关的居多。
只恨自己记忆力如此出众!学习理解能力如此强大!
有些奇怪的是,她蹲在这里,观察了好一会了,看到在室外的人,多是妇人与孩子,偶尔有男子出入,都是将近暮年。
总不可能青壮都外出打短工谋生活去了吧?
她心里多了几分警惕,沉思良久,还是显出身形,缓步往村里走。
在村口处遇到一群正在玩雪的小孩儿,一见生人,还叉着腰冲她喊:“你是谁?做什么的?来我们这里干什么?”
居然是字正腔圆的官话。
而且看这些小孩子,穿着虽然花里胡哨的,各式各样的都有,料子却不坏。
顾奚笑了笑,温言道:“我与朋友进山打猎游玩,遇到了老虎,大家散开跑的时候从半山中滚落,迷了路,好不容易走到这里,想过来问问路。”
“哇!老虎!”小孩子们惊叹着,看到她手上的剑,老气横秋地道:“那你本事不行啊!我们村里大人打老虎都不怕的!”
顾奚正准备套小孩子的话呢,就从村里匆匆走出来两个头发花白的男人,打量了她两眼,将小孩子拉开到一边,眼带警惕地道:“客人从何来?”
大约是看她身上的鹤氅虽旧,却是料子上好的,态度虽说不上好,却也不坏。
小孩子乱七八糟地喊他,喊村长的有,喊叔爷的也有。
看起来是村里说得上话,能主事的人。
顾奚笑着将此前的话重复了一遍,拱手道:“不知老丈能否指一下路,从这里怎么到幽州城。”
她从袖中掏出一块碎银:“这个就给小孩子买糖吃吧。”
对方摆了摆手,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不用不用。你这钱,在这都够置一桌席面了,哪里用得着。”
他上下打量一下顾奚:“怎么进山狩猎迷路迷到这里来了呢?幽州城,离这里可远了。从这里走出去,得四五天才到镇上,从镇上雇个车往幽州城,还得七八天才能到。”
顾奚信口胡诌:“这不是前一阵子那个藏宝的谣言传得沸沸扬扬吗?听说还有许多人在山里不见了。我们哪敢从幽州那边进山啊,是特意绕到马关县那边。”
“我们在山里呆了几天,正准备出去的时候,谁料想得到一次就遇到两只老虎呢?”
对方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只道:“山路难行,你不认得路,指了你也走不出去。”
顾奚很上道:“不知村长能否帮忙找两个人带路?按天算工钱。”
村长似乎对她识趣挺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几天村里后生们都进山打猎去了,明天下晌的时侯就能回来,后日一早,要往镇上的酒家送野味,你跟着一起走就是了。”
完美解释了为何村中少见青壮。
顾奚自然是连连道谢:“这可真是赶巧了。”
村长这一回就没再推辞她给出的银子。村里住得最好最气派的,当然是他家啊。给她腾了一间房住着,让家里人杀鸡宰鸭,张罗饭食,还让明天多烙些饼,后天走的时候带在路上吃。
看起来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顾奚该吃吃该喝喝的,表现得十分坦荡,一点防备都没有,看在别人眼里,就是一个傻白甜小肥羊。
村长一家对她都挺满意的。
晚上的时候,还给端了个封好的小炉子进去,将水壶搁上面,周到体贴到不行:“晚上醒了可以喝口热水。”
顾奚笑着道了谢。
这晚无事发生,她睡得安安稳稳的,一觉到天亮。
第二天下晌,二十多个青壮扛着猎物回村,村里一下子就热闹起来。
村长还领着那几个人过来跟她打招呼,认认人。还叮嘱她:“今晚早点睡,明天一早就出发。”
青壮们齐刷刷地冲她咧嘴笑,不动声色地打量。
晚餐自然极为丰盛,一群汉子聚在村长家前院吃肉喝酒,庆祝这次狩猎满载而归。
连带顾奚都沾光,吃了顿好的。
等到小炉子再送进来的时候,顾奚鼻子抽了抽,却没说什么,早早就熄了灯。
夜半更深,察觉到有人接近,顾奚就坐了起来,好整以暇地等着。
在村长家里前院,一群汉子凑在一起喝酒,酒酣耳热,难免会发几句牢骚,说几句荦话:“那小娘们长得可真是好,通身气派可真带劲,便宜老七了!”
“嘿,谁让你没抽着呢?等下回抽媳妇的时候,可不要再这么手臭啊!”
正说得热闹,“砰”地一声,他们嘴里运气极好,拨得头筹的老七就被人活生生从外面掼进厅堂上。
他眼里犹带惧色,宛如一滩烂泥软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只能“呜呜呜”地疯狂想向兄弟们示警。
大哥,大哥,错了!错了!这不是傻白甜小肥羊啊,是伪装成小甜甜的凶兽啊!
一群人吃了一惊,下意识地摸向腰间。
老七使眼色都快要使到眼抽筋了,对着这伙正在抽家伙准备并肩子上的兄弟,眼泪都要流出来。
快跑啊!你们这帮孙子!在那位眼里,你们一起上,也不过是盘菜!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21701:35:512021021801:47: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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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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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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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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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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