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披红挂彩打马街头,街道两边围满了男女老幼,人人都争相观看,欢呼叫好,甚至还有大胆的小娘子朝着顾瑾的方向扔鲜花荷包,但却都被护着顾瑾的衙役给挡了下来。
顾瑾心中是高兴的,此情此景她便是在梦里都没见过,顾瑾笑着,笑的肆意,她不去回忆过去种种,不再想自己是女子这件事,她只想笑,这本就是她该享受的喜悦。
顾瑾有多风光,鲁文筝就有多妒恨,他混在人群之中,听着身边人对顾瑾的赞美,鲁文筝只觉得心就好像被人放在油锅里煎一般,疼的他无法呼吸。
“真没想到他竟然能成状元,老天爷真是瞎了眼了!”
鲁文筝正心里难受,忽听身边有一人冷嘲热讽的说,鲁文筝转头去看,只见说话的是个二十多岁的男人,身穿儒衫,头带儒巾,看起来也是个读书人。
听到有人骂顾瑾,鲁文筝只觉得遇到了知音,便是刚才的难受劲好像也因为这句话缓解了许多。
“兄台可是认识顾瑾?”鲁文筝朝那人靠近了一些,开口问道。
那人没想到竟然会有人与他搭话,他上下打量了鲁文筝两眼,见鲁文筝没有什么恶意,于是点了点头。
“是,我上京路上曾与他住过同一家驿站,这人言语粗鄙,我与他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驿丞出面调停,他竟然还大骂驿丞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结果被驿丞给轰了出去!”
那书生说道,想到那日的情景,他还是有些愤愤。
“万难料到这种人竟然能考中状元,真不知是走了什么狗屎运了!”那儒生又啐了一口,低声骂道。
“可不是,听说主考官便是他恩师,这其中说不准有什么内情吧!”鲁文筝点了点头,跟着附和。
鲁文筝不相信顾瑾是凭本事考中的,他认为顾瑾能有今日风光,完全是走了旁门左道。
而自己会落榜,也是因为没有背景,这才会怀才不遇的。
这群狗官!
那儒生听鲁文筝跟着自己一起骂顾瑾,只觉得是遇见了知己一般,脸上也带出了笑意。
“在下甘易斌,大名府举子,不知兄台怎么称呼?”甘易斌拱手问。
“鲁文筝,新科进士。”鲁文筝回礼。
鲁文筝并没有说出自己是同进士,反正对方也只是个举子,应该不知道自己殿试的名次。
甘易斌愣了愣,鲁文筝这名字听着耳熟,甘易斌想了想,这才想起鲁文筝可不就是会试第二名吗?
那甘易斌顿时脸上露出了羡慕之情,他会试落榜了,现在能巧遇鲁文筝,心中也起了结交的心思。
“相请不如偶遇,我与鲁兄一见如故,不如在下做东,一起去喝一杯如何?“甘易斌客气的问。
“那就多谢甘兄了!”
鲁文筝说道,他不想再在这看顾瑾打马游街的热闹了,更不想回家去,和甘易斌一起喝点酒也不错,俩人一起骂骂顾瑾,也能缓解一下他内心的郁气。
俩人就近找了一家酒楼走了进去,要了一间雅间,点了几个菜,然后就喝了起来。
酒过三巡,俩人也都有些醉意,想起刚才顾瑾的风光劲,甘易斌又开始骂起了顾瑾。
“鲁兄不知那顾瑾为人,但我却是知道的,这个人最不是东西了...咯...”甘易斌说着说着还打了一个酒嗝。
“我还真和他不太熟,你跟我说说,他怎么个不是东西?”鲁文筝也大着舌头问。
“他可是大名府有名的败家子,学问不行,还特别爱花钱。家里的家产都是被他给败光的,他还有个妹子,多少年都不让嫁人,就让妹子绣花养着他...”甘易斌满脸不屑的说。
鲁文筝点了点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一口灌了下去,他没有说话,只听着甘易斌喋喋不休。
“他上京的时候把家里的祖宅都给卖了,带着妹子来京里...”
“对了,他那时身边的那个小厮可能就是他妹子扮的,我说怎么长的那么像呢!”
“如今他那个妹子也不知哪来去了,说不准就是让他送了哪个达官显贵,他借着妹子的东风,这才中了状元的!呸!什么东西,为了功名连妹子都能卖,简直畜生不如...”
甘易斌喝一口酒,跟着说几句,最后他也把杯中酒一饮而尽,也不顾体面,破口大骂了起来。
虽然嘴里骂的狠,但心里却忍不住的泛酸,自己怎么就没个如花似玉的妹子呢,若是有,自己岂不是也能做状元?
鲁文筝和甘易斌直喝道傍晚这才回家,鲁文筝的娘见儿子喝成这样,顿时心疼的不行,店里的客人也顾不得招待了,只忙前忙后的照顾鲁文筝。
鲁文筝又是哭、又是笑、又是骂、又是吐的折腾了半宿,直到下半夜这才消停的睡着了,第二天他是将近中午时才醒的。
醒来后他头疼欲裂,躺在床上不想起身,闲着无聊他便回忆起昨天听甘易斌说的那些话,想着想着,他恍惚间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什么不对的地方呢?
鲁文筝闭着眼睛使劲琢磨,想了好半天,黑暗中他的脑海里忽然掠过了一只靴子。
对了,那一日顾瑾是脱了靴子砸人的,顾瑾没穿鞋,垫着脚朝他走过来,当时旁人可能没有注意,但鲁文筝是被摁在地上的,他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顾瑾的脚,当时他没多想,但现在想来...
顾瑾的脚好像格外的小,而顾瑾的靴子却是正常男人穿的尺寸。
靴子大但脚却小...
顾瑾有一个妹妹,还被带到京城里来了...
顾瑾不学无术...
顾瑾粗俗无礼...
桩桩件件被鲁文筝联系到了一起,鲁文筝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完全忘了自己头疼这件事了,此时的他瞪圆了眼睛。
“顾瑾...顾瑾不是顾瑾,她是他妹妹?”wWW.ΧìǔΜЬ.CǒΜ
鲁文筝自言自语,他好像魔障了一样,一个劲的念叨着这句话,鲁文筝的娘进来后见到儿子如此模样吓了一跳。
“筝儿,你这是怎么了?”鲁文筝的娘放下手里的洗脸盆,急忙跑了过来,伸手去摸鲁文筝的额头。
鲁文筝目光空洞的看着他娘,然后裂开了嘴,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考中了状元又怎样,就算考中了,还不是要听我的!娘,儿子知道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以后儿子就要平步青云了!”鲁文筝大笑着说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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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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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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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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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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