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犹豫要不要直接了结她时,她四周的血气荡然一空,血琴强行提升的气息也全部内敛,满脸杀意凛然的女子恢复毫无血色的脸孔,再也没了半点仙元,重重摔在了地上,直接失去了意识。
这……
不打了?
我收回所有仙元,将青冥三千剑强行中止,收回命运之剑的同时,只感觉五脏六腑虚浮了些许,比起上一次逃跑时的枯竭感,要好上很多。
青冥三千剑算是一种持续性的范围神通,只要我有无限的仙元灌注到命运之剑中,它就能始终不停地凝练狂暴剑意,直至顶峰。
以我现在的境界来看,应对半步地仙以下的修士,如果使用青冥三千剑加以应对,我有着十足的把握立于不败之地。
这场战斗虽说不是那么尽兴,但也让我对自己的状态有了一个绝佳的判断,结果还算不错。
接下来,就该去看看这个小妞到底什么情况了。
落地后,我见她仙躯上没了半点遮挡物,只剩下一片血迹,便叹了口气,随手拿出一件衣服盖在了她身上,同时扔出几十枚阵旗,在周围设立了一个九级困杀阵。
虽说下界的困杀阵对于仙界的修士来说作用不是很大,但对于人仙境界的修士来讲,多少也能起到一些干扰的作用,确保等她醒了之后,没那么容易逃出去。
随手丢下两枚上品灵石,再驱动一缕仙元帮助她恢复伤势后,我便将目光望向一旁静静躺在地上,早已没了任何气息的古琴,打量了起来。
这古琴表面上都是晦涩难懂的纹路,乍一看像极了某种三头六臂的仙妖,通体一片凄红,琴弦也透露着古朴,和先前那副模样,完全是天差地别。
“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我喃喃自语,下意识伸手抚摸而去,这古琴却陡然爆发一缕气息,在我手指上割开了一道厚厚的伤痕,有几滴血液顺着滴落在了琴弦之上,一眨眼就被吸收了去。
随后,血琴如同与我建立了血脉联系般,有数千缕不明仙元钻入我的体内,连带着琴身直接挂在了我的脊背上。
我只感觉脊背上的经脉传来一阵刺痛,这血琴就好像攀附了新的宿主一般,以一种极其缓慢的进度,缓缓吞噬着我体内的仙元。
这下不妙了。
我试图通过仙元强行将其剥离,但根本不起作用,这东西就好像在这短短的一瞬间内,和我身躯上的每一寸血肉融为了一体,只要我出现这样的念头,无疑与拿刀剐肉。
“该死,草率了。”
我脸色阴沉了些许,只能放弃将这血琴弄碎的冲动。
我完全可以操纵命运之剑将它毁坏,但我不敢保证它会不会对我的仙躯带来反噬,我现在身处陌生之地,身边也没有其他的伙伴,一旦受伤,陨落的几率将会大大增加。
“算了,还是等这个小妞醒过来再详问吧。”
我摇了摇头,暂时压下了心头疑惑,这种搞不清楚状况的事情我遇到了无数次,最终展现出来的结果都不曾符合预料,从这血琴释放出来的表象上来看,多半是个不祥之物。
这青发女子之所以能够从这群人仙的围攻下反杀,全依托于此物,若仅凭借她本身的实力,恐怕早就陨落。
在我的意识里,任何能够强行提升境界的外物,一般都有着不小的代价。
地球上不会掉馅饼,仙界会不会我就不知道了。
眼看着这女子的呼吸越来越弱,我意识到几枚上品灵石的灵气估摸着不够她恢复伤势,便看了一眼她的手指,发现正好有一枚淡绿色的戒指,便意念一动,强行破开上头的禁制,侵入了进去。
这不看不得了,一看直接吓了我一跳。
戒指的空间并不大,大概只有四五十米,但里面却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女式贴身衣物,甚至有着某种不堪入目的独特秀衣,此外款式不同的仙裙也有着不少,只是大多都比较廉价,只是一般的丝绸制成。
比起瑶池的仙裙来说,要差上好几个档次。
随意瞟了几眼,我便收起目光,寻到了两枚二品回春丹,喂进了这女子的嘴里,仙元送服而下,她的气色才好转了些许,身上那些伤势也开始自行痊愈了起来,血雾形成的血痂也慢慢脱落。
仙人之躯最大的好处就是不染万尘,任何污脏之物都不会在身躯上停留,跟佛教中提起过的圣洁之体相差无几,除非涉及到难以痊愈的重伤,需要通过仙丹治疗,才能恢复如初。
守护这女子将近一天的时间过后,她才幽幽好转,那几近枯竭的人仙后期境界也恢复了不少,醒来后的第一眼便望见了我,但她并没有发问,而是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我背后的古琴,哀哀叹了口气,说道:“又轮到他人遭殃了,何必呢。”
我正想说话,她却穿好衣物走到我面前,细声细语道:“把身后的古琴交与我,你境界太低,无法掌控它,我醒来前发生了什么不要告知其他修士,我不会计较。”
看样子,她似乎并不记得我们发生了一场战斗。
我听得出来这女的话音中没有恶意,却带着丝丝防备,便似笑非笑地反问道:“我掌控不了,你就能掌控了?”
“从资历上来讲,我是人仙后期,你只是人仙中期,我应该算是你的前辈。”她看了一眼那陈清风一行人化为的枯骨,脸上并不意外,捋顺发丝道,“先前追杀我的那帮人,应该已经被另一个我宰杀了吧?”
“是。”我淡淡点头,懒得隐瞒,“你想连我一并杀了,但被我教训了一顿。”
“不可能,你开什么玩笑。”女子讥笑一声,似乎又觉得我不像在说假话,试探性问道,“真的?”
我点了点头,意念一动,命运之剑飞出,悬浮在她眉心正前方,剑意溢出些许,便令她娇躯微颤,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现在,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你可以回答,也可以不回答,不回答就死。”我靠在树前,平静道,“第一,我背后这古琴什么来历,为何可以强行与我气机融为一体?”xǐυmь.℃òm
“这……”我的态度转变太快,她一时间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被一个人仙中期威胁或许难以接受,但命运之剑到底也算是一枚上品灵器,在她眼里多半已经算是罕见,所以并没有升起什么反抗的念头。
她思酌了几秒,才答道:“是我从这个洞天的一处深渊中捡来,那地方有着一个破碎后的古殿,不知道存在了多久,我以为发现了什么品阶不低的仙物,哪知道一触碰到它,便被……”
我挥了挥手,打断了她,道:“就是说,你也不知道它的来历?”
她点了点头。
我皱眉道:“那追杀你的人是谁?为何想要抢夺这古琴?”
“是第二十七洞天的龙州镇陈氏之子。”她如实回答道,“他背后的陈氏很强大,家主是一位地仙后期,之所以追杀我,一方面是因为……觊觎我的姿色。”
“另一方面是因为目睹了我与这古琴建立血脉联系时的场景,故以为它是件不错的仙物,想据为己有。”
“就这么简单?”我眯眼追问。
信息量太少了。
这小妞,似乎在说谎啊。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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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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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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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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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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