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答案就在嘴边,可是偏偏说不出口,李仙秋想到姚落柔刚刚叮嘱了姚舒怀的话,心中再次划过了一丝疑问。
这到底,是谁家的孩子?
待姚落柔吩咐完桃喜看住,她才扭回头。
“那是,武家的孩子。”
其实,说是安乐的孩子会更加明确,可惜,她是半点都不想提起安乐这个人的。前不久的武家灭门和李熹之死,她无法不怀疑。
姚落柔的闭了闭眼。
她会救武青云,也不过是因为一句,稚子何辜。
李仙秋怔然,视线再次看向已经碰头的两个小娃娃,瞬间认出。
“这是,安乐的孩子。”
对于安乐这个妹妹,李仙秋也只是略有耳闻,还从未有过长时间或短时间的接触
在先皇在位,李贤还未被贬离京的时候,李果果还未出生。
待李贤继位,她也跟着一同回来的时候,李仙秋早已出嫁。
虽是姐妹,但从未有过交集。
她对她最深的印象,也不过是武家灭门,再嫁武家,和凤辇相送这几件事情罢了。
不过
“不是说武家正房并无活口么?”
安乐和武家四郎的孩子,怎么可能会被遗忘,即便是尸体烧成焦炭,那也是要捡起来数数几块的。
怎么可能说丢就丢。
姚落柔的眉眼微微皱起,叹气。
“那是,安乐自己说的。”
当初她将人带回,还未回府便吩咐了桃欢去探查,当时只是想着,李熹的暗自已经进入僵局,另辟蹊径也许有不错的效果,可却从未想过
会看到这孩子灰暗的生活。
那时先皇才崩,武家在朝堂上还是一手遮天,而嫁给武家四郎的安乐,自是过的分外小心。
武家四郎有一个很喜爱的小娘子,因着武家势大,安乐做不得手脚,所以也只能靠武青云争宠。
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
若不是武青云身体强健,只怕早已被安乐给玩死了。
一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安乐终于放弃了拿武青云争宠,也不知是武家四郎年老色衰了,还是别的小妖精太过迷人了。
在武青云一岁之后,她开始在背地里养面首。
刚开始只是浅尝即止,后面却逐渐变本加厉。
先是借由武青云出门,前往外宅,后来借由武青云玩耍,前往偏院。再后来的时候,许还是觉得路途太过漫长,想要找一次都很艰难。
是矣,又让安乐想出了一个好地方,那便是武青云的卧房。
在亲儿子的屋子偷情也就罢了。
为了安全,还将武青云也带到屋里,而为了快活,则把武青云关进柜子中。
一个一岁多的孩子......
姚落柔闭了闭眼,在知道这些事情之后,她丝毫不意外武青云为何能对自己下如此狠手。
小小年纪便经历了一遍人生疾苦,不做出改变那边只有等死一条。
敲断腿恐怖么?
其实在刚出生的时候,便被安乐掀被子洗冷水澡等各种作死操作,让他无数次接近死亡才更恐怖吧。
又或者在一岁稚龄被塞进衣柜整整一天,被人揪出来时大小便满身,几近昏迷恶臭熏天才更恐怖吧。
姚落柔的心口泛起一丝怜惜,也正是这抹怜惜,才让武青云留到了现在,好吃好喝的供着。
李仙秋皱皱眉头,思索了一瞬才不可置信的开口
“你的意思是,安乐说他死了?安乐她不想要这个孩子?”
作为母亲,李仙秋实在是难以相信。
怎会有一个人,对自己的亲生骨肉这般狠心,不论是她,还是她的那些手帕交,亦或是官家太太,没有一个母亲是不宠爱自己的孩子的。
不是没有人养面首,可是从未有人因为面首,而让自己的孩子受委屈。
更遑论利用和伤害。
“是,安乐并不想让他活下去。”
姚落柔敛眉,出事那几天,是安乐让人将武青云关进拆房的,与其说是怒上心头,还不如说早有安排。wWW.ΧìǔΜЬ.CǒΜ
她早就想好了,趁着那次事故,将她和武家正房,断的一干二净。
就连自己的亲身骨肉,也不能留下。
就好似抹杀了这一家人,就能让他人忘记这段过往一般。
心狠手辣,无所不用其极,在临走时,还不忘吩咐手下,往那已然空无一人的柴房放一把火。
“那你,打算怎么办?”
李仙秋没想到是这么一个情况,虽然困惑,但此时更要紧的是姚落柔。
私藏皇室血脉,那可是重罪。
姚落柔没有说话,毕竟,她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如果将武青云送入皇宫,送到皇上的面前,那最大的可能便是会将其重新送入虎口,送到那安乐的身边。
虽然和她也无甚关系,但到底是于心不忍。
可若是不送走,那武青云曾经的身份和所拥有的的一切将化为尘埃,甚至要隐姓埋名的过上一段时日。
更别说藏匿他的谧王府,若是被发现,只怕会牵连小美人......
姚落柔的纠结李仙秋看在眼里,可身为一个母亲,她无法直接道出那最是残忍也最是好的办法,看了不远处的河岸,开口。
“也许,你应该问问两个当事人。”
问问武青云是否想好了今后,问问李希尧是否想好的对策。
总比
一个人胡思乱想要强得多。
随着这句话出口,李仙秋的眉眼再次紧皱,她能如此劝导姚落柔,可却从未想过,自己所隐瞒的那件事,是不是也需要分担。
“柔娘。”
姚落柔才同意的点了点头,李仙秋又是一声唤出口。
“如果你偶然发现一个与你朝夕相处的人,可能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该怎么办?”
李仙秋的眉头深深颦起,置于双腿之上的手也不抑制的捏动起来。
“不为人知的秘密?”
姚落柔下意识重复,眸子的深处划过了一丝凝重。
“既然朝夕相处,那自是知道这人的性子,在得知秘密的那一刻,你就已经知晓,你会做出什么选择。”
就好似她和小美人。
在他们得知互相的身份的时候,第一件事,便是直接挑明。
其实那天夜晚,即便是小美人不来找她,她也撑不过两天。
能撑上一天,已是想要报仇恶搞一下的结果。
姚落柔的眉眼缓缓敛下,看向那连指尖都开始纠结的李仙秋,脑海中再次划过了一个人影。
她原本以为,公主伯娘说的人,是她的祖父,又或者,是她的阿耶。
可现在看来
这最大的可能,居然是她的伯耶。
姚落柔细细思索着李仙秋刚刚所说的话语,除了朝夕相处会比较直观意外,其余的字眼都模棱两可。
可这朝夕相处,也不一定是伯耶啊......
姚落柔想的入神,而李仙秋也想的出神。
两个人就这般坐在厅内,久久无言。
......
而此时那已经相熟了一些的两小只,却让旁边的嬷嬷和侍卫分外紧张。
“真的能抓到么?”
姚舒怀一双大眼睛扑闪,好似承载了满天繁星。
武青云看着,手指便下意识摩擦起来,这双眼睛里面的东西,让他有一种将其抓出来,占为己有的欲望。
只可惜
这是谧王妃的弟弟。
“自然。”
想到姚落柔,武青云便不可抑制的联想到刚刚看到的场景,那是他从未见过的笑颜,也是从未得到过的感情。
霎时间,他的眼底几不可见的冷了几分。
“只要你下水,自是能抓到的。”
姚舒怀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这让一旁的嬷嬷大惊。
“小郎君,您可不能偏听偏信,这水这么深,您要是真的跳下去,定会出事的!您若是想要鱼,让侍卫替您抓来也就是了。”
姚舒怀的奶嬷嬷不知道武青云是什么身份,看着他冷傲的眼神,还有一身的气度,也不敢说什么大不敬的话。
斟酌半晌,也只能旁敲侧击的劝着姚舒怀。
毕竟在她看来,姚舒怀自小就聪明,刚刚好奇也不过是受了同龄人的蛊惑,如今被她这么一说,哪里会不知这个理。
可惜
“可云哥哥说,只有自己抓的才好吃。”
姚舒怀好似着了魔,说的一脸认真,那往日的灵动和机敏荡妇全都不见了踪迹,正傻乎乎的看着武青云笑。
武青云的心口微微一动,却还是没有开口。
奶嬷嬷更是焦急。
“这位郎君,您可能劝劝我家小阿郎,他可是一点水性都不通啊!”
“关我什么事。”
武青云面无表情的怼了回去,待视线扫过姚舒怀笑的乖巧的脸,又在霎时间挪移。
这和他,可一点关系都没有。
刚刚他只不过是说了一句这鱼看起来颇为美味,抓来一定很好吃,便突然被这个傻子缠上。
一句接一句的聒噪在耳边响起,让他颇为头痛。
如此烦闷之下,哪管他说的什么清蒸红烧生鱼片,只想赶紧离开。
可却没想到,他才转身,这傻子便问自己是不是想去抓鱼,是不是自己抓的鱼才好吃。
他还能说什么,当然是点头鼓励了。
“是您说了自己抓鱼才好吃,所以我家小阿郎才想要自己去抓鱼的,怎么能说和您没关系呢?”
奶嬷嬷死死的拉着姚舒怀,生怕他自己跳下水。
而那不远处的侍女和护卫,则是目不斜视,没有掺和到这一场混乱之中。
武青云淡淡抬眼
“我......”
“这句话明明是我说的,你干嘛要冤枉别人!”
武青云那句矢口否认的话还没出口,姚舒怀便率先扭头,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奶嬷嬷,义正言辞。
“说话,可是要讲证据才好。”
这般的认真,不知道的,都要以为这是在为自己维护了。
不知为何,她觉得那孩子眼熟极了。
一个答案就在嘴边,可是偏偏说不出口,李仙秋想到姚落柔刚刚叮嘱了姚舒怀的话,心中再次划过了一丝疑问。
这到底,是谁家的孩子?
待姚落柔吩咐完桃喜看住,她才扭回头。
“那是,武家的孩子。”
其实,说是安乐的孩子会更加明确,可惜,她是半点都不想提起安乐这个人的。前不久的武家灭门和李熹之死,她无法不怀疑。
姚落柔的闭了闭眼。
她会救武青云,也不过是因为一句,稚子何辜。
李仙秋怔然,视线再次看向已经碰头的两个小娃娃,瞬间认出。
“这是,安乐的孩子。”
对于安乐这个妹妹,李仙秋也只是略有耳闻,还从未有过长时间或短时间的接触
在先皇在位,李贤还未被贬离京的时候,李果果还未出生。
待李贤继位,她也跟着一同回来的时候,李仙秋早已出嫁。
虽是姐妹,但从未有过交集。
她对她最深的印象,也不过是武家灭门,再嫁武家,和凤辇相送这几件事情罢了。
不过
“不是说武家正房并无活口么?”
安乐和武家四郎的孩子,怎么可能会被遗忘,即便是尸体烧成焦炭,那也是要捡起来数数几块的。
怎么可能说丢就丢。
姚落柔的眉眼微微皱起,叹气。
“那是,安乐自己说的。”
当初她将人带回,还未回府便吩咐了桃欢去探查,当时只是想着,李熹的暗自已经进入僵局,另辟蹊径也许有不错的效果,可却从未想过
会看到这孩子灰暗的生活。
那时先皇才崩,武家在朝堂上还是一手遮天,而嫁给武家四郎的安乐,自是过的分外小心。
武家四郎有一个很喜爱的小娘子,因着武家势大,安乐做不得手脚,所以也只能靠武青云争宠。
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
若不是武青云身体强健,只怕早已被安乐给玩死了。
一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安乐终于放弃了拿武青云争宠,也不知是武家四郎年老色衰了,还是别的小妖精太过迷人了。
在武青云一岁之后,她开始在背地里养面首。
刚开始只是浅尝即止,后面却逐渐变本加厉。
先是借由武青云出门,前往外宅,后来借由武青云玩耍,前往偏院。再后来的时候,许还是觉得路途太过漫长,想要找一次都很艰难。
是矣,又让安乐想出了一个好地方,那便是武青云的卧房。
在亲儿子的屋子偷情也就罢了。
我家夫君有点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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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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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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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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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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