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卖了?”
“卖个屁,走了几家店都被人给轰出来了,后来我也火了,跟店里的人吵了起来,最后还差点挨顿揍!”
“那最后灵石呢?不会被你扔了吧!”
“小点声,叫唤什么!这一惊一乍的!”白爷不紧不慢的喝口茶,“我吃了!”
“你吃了?”
“我当时气啊,回到店里后,店也没心情开了,提早关了门,心说被人当傻子忽悠了不说,还要帮人带孩子,一气之下放嘴里咽下去了。”
听到这里,我也不自觉的跟着咽了口口水,“那你吃完后有什么感觉吗?比如突然燥热,大汗淋漓,心跳加速,全身是劲,身体不受控制之类的?”
“你小子以为那是chun药啊?”白爷搓了搓胡子道,“没什么感觉,所以更觉得被骗了,吃完就上二楼睡觉了。”
我怀疑的看着白爷,心说不会吧,好歹也是个猫仙的一只眼睛啊,我吃了都能挡蛇毒二十多年,怎么到这老头这,就跟吃了安眠药一样,吃完就睡着了?
“然后!”白爷突然一拍桌子。
我一惊,这是有戏啊,还有下文!
白爷道,“没睡一会我就被吵醒了,听见有人说什么‘没毛还好意思说自己是狗’,我迷迷糊糊起来从窗户看下去,看到两个遛狗的女人正站在楼下吹牛,有一个女的怀里抱了一只被剃光毛的狗,另一个女的脚边坐了一只长毛狗。我刚想回去接着睡,又听见有人说‘妈妈担心我热,所以给我剃了毛’,另一个声音回道‘等你毛长出来我们再做朋友吧’,当时吓的我就房颤了,心说这不出现幻听了吗,我这是要疯了啊!”
白爷喝了口茶,继续道,“接着我又听见有人说‘又织好了一个网’,我顺着声音找去,看到窗框边有一个蜘蛛网,突然又一个声音说,‘这人血的味道好奇怪’,低头就看见一只蚊子落在我的腿上,我一拍还带血......”白爷眯起眼睛,“原来这就是所谓的通灵!能听到所有生灵的声音!”
我听得两眼直放光,虽然半信半疑,但还是忍不住一脸崇拜的看着这老头,心说这技能也太牛逼了!
白爷看到我的样子马上又得瑟了起来,神秘兮兮的靠过来,对我招招手,我立马把脸贴过去。
白爷小声说,“这家烧烤店里,有六只蟑螂怀孕了。”
我听后又好气又好笑,问道,“哎老头,你能听到动物讲话,那你说的它们也能听懂吗?”
“说到这个我就更窝火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何修当时给这灵石钻孔时钻坏了,我跟他们相互间的交流很不稳定,有时沟通的很顺畅,有时就跟你一样,听到的不是‘汪汪’,‘喵喵’就是‘嗡嗡’,‘吱吱’。”
我“噗”的一下,一口茶一点没浪费的喷了白爷一脸。
“臭小子信不信我抽你!”白爷瞪着眼。
我笑道,“让你以前在小店里卖东西总是滥竽充数,这回自己也摊上个西贝货吧!”
白爷道,“我觉得就是那呆逼把灵石钻坏了,你想啊,一个好好的灵石被钻了个眼儿,甭管眼儿多小,它总归是有缺啊,要不然我早就能跟降谷联系上了,还用往返树林找了他那么多年。”
“啊!”我大叫一声。
白爷被我这一嗓子吓得一哆嗦,“你小子最近是不是要被灵石反噬了,总瞎叫唤什么!”
我猛的想起来,白爷跟小粉是怎么认识的这老头还没说呢,只顾着听他讲故事了,差点忘了正事,“你快说!你怎么找到降谷的?”我催促道。
“那次我原本也是去找何修的,把你带回家安顿好后,我又去了树林几趟,但一次都没见着何修……有天傍晚我在小溪边扎好了帐篷,回头看到小溪里有条鱼,闲来无事,想着抓条鱼消磨下时间。我把那鱼抓上来后,那鱼突然开口说话了,它跟我说如果我肯放了它,它愿意告诉我一个秘密。”
我心想,如果让旁人听到我们的对话,一定会以为是哪个疯人院的墙倒了,逃出来两个疯子……
白爷继续说着,“我一听,这新鲜啊!我当时还警告那小鱼,要是敢用什么你身上有几根刺,家里有几口人这种话当秘密糊弄我,我就把你全家都抓来烤了吃。”
“然后呢?”我追问。
“然后那鱼还真爆出了一个有价值的秘密,它说它不止一次看到我来这一片,问我是不是找人,我就问它是怎么知道的,它说它之前就见过我跟树林里的麋鹿还有野兔打听一个男人,那鱼说它知道我要找的人在哪。它还告诉我,这片林子里住着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是万年猫仙,另一个女的没见过她几面,所以也不清楚她是人类还是灵类。”琇書網
“那鱼以为你要找的男人是降谷?”原来小粉是万年猫仙啊……我在心里嘀咕着。
白爷点头。
“然后你就找到降谷了?”
“哪有那么顺利啊,我当时想,那何修怎么看也不像是什么猫仙啊,我就跟那鱼说,我要找的是个男人,是人类,接着那鱼想了想说,我要找的那人已经死了,跟老婆一起死的。我听得直懵,合着这何修死前还讨了个老婆?我问它那个男人什么时候死的?那鱼说十年前被火烧死的,还文邹邹的说什么,东门失火殃及小鱼什么的,说当年那场大火污染了溪水,还害的它差点得了皮肤病。”白爷笑了笑。
我白了他一眼,纠正道,“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连鱼都会说的话,你都说不明白。”
白爷不满道,“我能听明白是什么意思就行呗,干嘛非要说明白?”
“哦?那你说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笑着看着这老头倔强的捍卫着自己的“才华”。
“城门着火了,把一个叫池鱼的烧死了!”白爷搓搓胡子。
我愣了一下,心道,这句话还真有一种解释是这样的,《风俗通·佚文·辨惑》里就有这么一段记载——城门失火,祸及池鱼。俗说司门尉姓池名鱼,城门火,救之,烧死,故云然耳。
我看着白爷,心说,还真会蒙!
我想了想,问道,“哎不对啊老头,我听人说鱼的记忆不是只有七秒吗?”
“我当时也是这么问那鱼的!我问它,不是说你们鱼类的记忆只有七秒吗?你怎么还记得十年前的事?请问你今年贵庚?那鱼说它今年357岁了,刚刚要不是打个盹,才不会被我抓到......说完,那鱼一个鲤鱼摆尾,蛟龙潜水,就逃之夭夭了。”白爷扬起下巴,把他毕生所会的最难的三个成语一口气说了出来,然后一副扬眉吐气的样子看着我。
我无奈道,“刚刚瞧不起你是我不对,你能不能跟我说点干货?你到底是怎么联系上降谷的?”
“我那天在帐篷里琢磨一晚上,总感觉哪里不对劲,我就盘算着,按照何修所说,他们杀了你父母,还取走了狐狸精的眼睛,如果非要把万年猫仙算进来,那就是何修他们当晚听到的猫叫声了,想到这里,我大胆推测了一下,他们当时看到的那只狐狸,其实就是那只万年猫仙。”白爷认真的分析着,“但是何修说,当年那只狐狸精已经死了,我就想,会不会是有人做了他的替死鬼,其实当年死的并不是他们那晚看到的猫仙。”
“然后你就放弃找何修开始找降谷了?”我问道。
白爷撇撇嘴,“我本来是谁都不想找了,这趟浑水越走越脏还走什么?哪下再把自己给搭进去,犯不上!何修我也去找过他那么多次了,本想着就算他死了,我也好歹给人收个尸,怎么说他最后也算是救了你一命,但每次去都没有收获。那片树林珍奇异兽繁多,估计是被什么东西叼走了,我这么多年来来回回找他,也够对得起他了,所以以后,也不打算再去那片树林了。后来大概过了几个月吧,有一天,一个左脸一道疤的人走进店里,当时他旁边还跟着一个小弟,开口闭口‘疤爷疤爷’的叫,我当时一个激灵,一下想起了在树林里,何修跟我提到的那个老疤。”
“老疤之后总来我们店里,是不是早就对我们起了疑心?”
白爷说,“我当时也这样想过,所以就估摸着这事可能还没结束,于是马上收拾东西决定再进一次树林,但那次的目标不再是何修,而是那鱼精说的万年猫仙。”
我斜了白爷一眼,“我当时还那么小,你也放心每次离开都把我丢给隔壁卖彩票的,也不担心你走后我一个人会不会有危险。”
我记得在我上高中以前,每次白爷出门我都要跟一个老烟枪呆一起,每天不是泡面就是咸菜,抽烟也是跟他学的。
“不查清楚这些事,你会更危险。”
我看着白爷出神,感觉那个一直喜欢站在浓雾里的他,正在慢慢的走出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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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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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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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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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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