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南宫麒怕是已然发现暗影都被自己给迷晕,瑞王也失踪了。
以自己对他的了解,必会分兵几路,沿途寻找自己行踪。
水玉抬头看看天色,金乌西坠,已是暮霭时分。
懒洋洋的倚靠在马车门上,显然不着急赶路。
任由两匹老马,一路晃晃悠悠的前行。
手里的鞭子,只在马车走到路口处,才鞭打几下,让马儿拐弯继续绕着山脚前行。
当她手里鞭子,第十五次甩出的时候,南宫瑞终于忍无可忍,刷的掀开马车帘怒道:“你到底还要绕着这鸟不拉屎的山走几圈?”
水玉回头瞥了一眼此刻虽怒容满面,却更显人比花娇的南宫瑞道:“既然娘子掀了车帘,露了娇容,想必为夫不用再绕着这王乌山转多久了。”琇書網
话音刚落,还没等南宫瑞揣测出水玉话里的意思。
只听一阵马蹄声并着长哨,突的从山上山下一起向他们所处位置奔袭而来。
须臾数十人马已至近前,把他们马车团团围住,当先一人一双吊梢三角眼,色眯眯的直直盯着男扮女装的南宫瑞,吊儿郎当的喝到:
“这不是前几日下山进香被歹人拐骗走的夫人么,夫人不在这几日为夫日思夜想,茶饭不思。正要下山去寻夫人,没想到苍天有眼,竟然能在山下碰到夫人。”
言罢,转眼对着水玉道:“咄!那书生,可是你拐走了我家夫人?”
水玉早就被这阵仗吓得呆若木鸡,脸色煞白。
闻言,才似梦中惊醒,瑟缩道:“大王饶命,小的一介书生,家道没落,正要投奔亲戚。路上遇到这一妇人,见其顺路,便好心同行。并不知道,是大王的夫人!还请大王,看在小的送夫人回来的份上,饶小的一命。”
南宫瑞,听完水玉的一番肺腑之言,再看看山大王那一双色迷迷的吊梢三角眼,气血上涌,一双美目怒火熊熊,更添了三分美艳。
直看的吊梢三角眼,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哈哈!你这小书生,倒是识时务的很,爷就喜欢识时务的。为了报答你这小书生亲手送夫人回来,便一同上山喝杯爷的喜酒。”三角眼大王狂笑道。
南宫瑞强压着火气低声道:“妖女,你到底打得什么算盘?”
水玉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汗,掩面轻道:“天色已晚,夜深露重,为夫心疼娘子体弱,咱们还是找个地方吃饭投宿,娘子且委屈委屈。吃饱喝足了,睡个好觉,咱们再赶路。”
“吃饱喝足?睡个好觉?说的是你这妖女吧!本王都要变成压寨夫人了,还有心情吃好睡好?”南宫瑞愤恨道。
对于瑞王的熊熊怒火,水玉并不理会,放下袖子又恢复成那副瑟缩惧怕的文弱书生的样子。
于是……在前呼后拥,一片人沸马嘶中,水玉和南宫瑞被连人带马车一起,从山匪进出的密道,进了王乌山的黑风寨。
刚一进寨门,就听三角眼大声吩咐左右道:“快去通知夫人,准备喜宴,今儿个是爷抬九夫人进门的大喜日子。”
南宫瑞心里那个怄啊!堂堂南楚王爷,给个丑八怪做压寨夫人也就算了,还特么地是第九房小妾!
若不是被那妖女给锁了内力武功,自己至于被个山匪这么糟蹋!
下意识的就掀开帘子,怨气冲天的去看水玉。
一看之下,彻底傻了眼!
周围那里还有水玉半个影子。
刚想再仔细在人群中搜寻下,就被几个孔武有力的丫鬟样的女土匪,给团团围住。
上来两个最强壮的,不由分说,扯了两只胳膊,就从马车上把他拽了下来。
一左一右把他夹在中间,驾着胳膊半扶半架的向山寨后方院落行去。
南宫瑞试着挣扎,无奈也不知水玉给他吃了什么,不仅锁了他的武功内力,连带着整个身体也绵软没有气力。
竟是没有挣开,就这么被一路扶架着到了一处僻静小院。
小院简单的挂了几缕红绸,当中门廊上一颗盆口大的红绸喜球。
眼看着自家王爷就要被送进洞房,暗处两个黑衣人看着这一幕,黑一道:“黑二,王爷都这样了,咱们要不要出手?”
被唤黑二的黑衣人道:“出手?出什么手?王爷的命令呢?剪刀石头布呢?你没看王爷,既没有出剪刀报平安,也没有出布制止我们,更没有出拳头让我们开打么!”
黑一道:“言之有理!那我们再等等?”
黑二道:“嗯那!再等等!”
二人就这样目送着自家王爷,被送进了洞房。
一把人送进门,几人就反手落了锁,当中一人隔着粗糙的木门道:“新夫人就在此,安生等着爷来洞房吧!”言罢,几人便息息索索的走远了。
南宫瑞打量了下房内布置,房间不算大,空空荡荡。
估计是怕被抢来的女子寻短见,室内有棱有角的桌椅板凳物事家具,通通没有,只有地上铺了一块兽皮拼接而成的毛皮垫子。
垫子上一床簇新的大红鸳鸯戏水的喜被并着一对鸳鸯枕。
这么短时间内,就能准备出红绸喜被。
可以见得,强抢民女的事必是常态。
南宫瑞嫌恶地坐在喜被上,看着被面上两只鸳鸯,不觉哀叹出声。
一边感叹自己虎落平阳被犬欺,一边在心里骂了无数次的妖女。
正愤愤抑郁着,身后微有风动,一只油光锃亮的大鸡腿从颈侧伸出。
身后传来毛骨悚然的,女子如涕如诉幽幽的哀怨声:“姐姐吃个鸡腿吧!吃饱了好上路!那土匪头子,灭绝人性,多少姐妹都惨死在他手上。黄泉路上姐妹们等着姐姐。”
南宫瑞被惊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倒不是惧怕鬼魂狐媚之流,而是意识到自己不仅武功内力被锁,竟连警惕性也降低了,被人背后近身,竟毫无察觉。
不由得更加着恼,头也不回的,拿过鸡腿就恶狠狠的啃起来,全当是在吃那妖女的肉!
转眼的功夫,手里就只剩下一根鸡骨头了。
颈侧又伸过来一根大鸡腿,南宫瑞接过来继续啃。
如此这般,足足吃了六个鸡腿,两碗鸡汤,四个热气腾腾的肉包子。
见背后又伸过来一根肥硕的酱猪蹄,南宫瑞忍无可忍了。
转身怒道:“你这妖女到底有完没完,真当本王是猪?”
水玉收回举着酱猪蹄的手,把猪蹄放回食盒。
用丝帕慢条斯理的仔细擦着手上沾染的油腻。
恢复平时雌雄莫辨的声音平静道:“哦?原来如此!怪不得瑞王不吃猪蹄,原来是对自己同类的手下不去口。”
瑞王竟一时语塞,觉得胃好似隐隐作痛,通体的不舒坦。
水玉言罢眼也不抬,继续问道:“瑞王殿下可是吃饱了?”
这回瑞王干脆转过身去,选择无声抵抗。
只听那妖女继续道:“既然瑞王殿下已然吃饱喝足了,那现在该轮到本公子用餐了。”
话音刚落,还未等瑞王反应。
南宫瑞就觉颈侧一阵刺痛,并不陌生的吸血吞咽声从颈侧传来。
南宫瑞脑海里浮现出一句话:“喂饱了好喝血吃肉,这妖女真当本王是猪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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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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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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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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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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