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兰泰和向荣两位官军主将,官至提督都统,一二品的朝廷大员,绝非浪得虚名,那可是一刀一枪战场上拼出来的,杀人砍头砍出来的.特别是向荣老贼生性多疑用兵诡诈,从他跟洪杨天军已有过的交战记录来推断,这老小子几乎谨小慎微,处处给自己留有后手,不肯用尽全力.他的军营注重侧翼保护,以至于太平军方面几次穿插侧袭,都啃不动他连营连垒的"坐战之法".
想要牵这样一头牛的牛鼻子,确切地说是逗引这样一只老狐狸入瓮,仅凭惯常虚虚实实的招数,上校认为是不够的.他必须首先令其疑神疑鬼.老小子不是多疑么,很好,老子到处摆下疑兵,满足你老贼的这种特殊嗜好;你玩深沉假装沉稳,老子就带人不停地招惹你羞辱你,骑在你的脖子上撒尿,就TMD反导地不信撩不起老贼的几丝火气.
等到所有的虚招用完,什么野人突营屁股刻字,李秀成相信向荣老贼的耐性与谨慎便消磨得差不离了,不肯就范的牛鼻子甩来摆去,缰绳终将抓在老子手中,此时蛮牛狂暴,只须有人轻轻在扭屁股上刺一根针.......嘿嘿.哈哈.
这,便是李秀成同石达开计议好的"牵牛行动",前拉后踹,从军事力学的角度而言,应当蛮符合科学原理的.
官军后撤,交战双方脱离接触,该属于上校唱的戏份就算唱完了.
他命令清理战场,受伤的李家军士兵赶快救治,牺牲战士的尸骨就地掩埋,全体将士抓紧时间休息进食,天黑以后以阿怪等野人为突击先锋,实施星夜突围.
"突围时你就跟在老子身后头,距离不许超过一丈,超过了,回到柴沟大营,便对你施以对清军俘虏的那些刑罚!"他虎着脸冲二小姐劳益阳道.
不能再放纵麻烦精惹事生非了.接下来的行动虽然属于主动突围,可毕竟敌众我寡困难重重,稍有不慎即会陷于被动,届时十几万朝廷大军包过来,纵然能够脱离险境,手头这千把号人马也将损失惨重.
所谓那种刑罚,就是剥光了裤子,在屁股写字鞭挞,女孩儿家但凡略具羞耻感,这招应该比杀了她还更严厉.
"可是好姐夫啊,万一本小姐要是^^^^^"劳益阳撒着娇还想讲价钱,被上校简单粗暴地予以拒绝:
"没啥可是万一的,你敢不听话,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他们执行惩戒?"
劳二小姐乖乖息声,暗地里肯定在骂他老李家的亲戚.李秀成现出一分不细看若无所觉的笑意.骂就给这小丫头骂去好啦,反正现世李家跟老子不存在血亲关系.
马拉靶子的!接下来,就看石达开那一端灵不灵啦.wWW.ΧìǔΜЬ.Cǒ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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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向荣强行裹挟脱离战场的乌兰泰回到中军大营,犹自忿然怪怨:"向大人好没道理,只管拦某作甚?这帮臭泥腿子长毛土匪,你三天不打他们就敢上房揭瓦!你瞧瞧那个可恨的小女子,竟在大庭广众之下鞭打我官军爷们的光屁股,没羞没臊没家教,若非大人阻拦,我定要将她立毙阵前!娘的,真真气死乌某了!"
亲兵端来两只镂刻雕花的精致铜盆,盆里的水热气腾腾,浸泡着雪白的汗巾,温度刚好适宜.向荣好整以暇清洗了双手,又绞干了汗巾敷面仔细擦洗一番,直到皮肤胡须一尘不染.乌兰泰却颇为不耐地捞起汗巾胡乱揩抹几下,针一样的虬须簌簌抖动.二人虽有大批亲兵护卫,到底亲临一线拼斗了不短时间,身上难免沾染了泥浆血污,尤其是乌兰泰挥舞佩刀鏖战许久,那条汗巾揩过再浸入铜盆里,清澈的温水登时如浅浅的墨汁漾开.
向荣在太师椅中坐定,接过亲兵递上的茶盅,翘开茶盖斯文地抿了口茶水,笑岑岑望着乌兰泰不做声.
乌兰泰犹如困兽在地当央走动,先是粗暴地推拒了茶水,后又觉得嗓子冒烟口干舌燥,勾手指示意亲兵拿来茶盅,也不管茶水是否热烫,干杯似地一饮而下,连盅底苦涩的茶叶片也大嚼几下吞进肚里,一回首发现向荣笑得暧昧,恼怒问:"向大人何故发笑?莫非在大人眼中,咱乌某人就是个顽劣可笑的人物?"
"乌大人多心啦."向荣肃然道,"适才对阵杀敌,老弟以一当十何等神勇?我向荣再怎么狂妄,对老弟的身先士卒的勇气也不敢不敬.我只是有些奇怪,以老弟这种上阵不要命的做派,历经大大小小几十战居然毫发无损,当真也算是异数,想必冥冥中自有神灵保佑."
"神灵?神灵就是个屁!"乌兰泰冷冷哼了声不屑地说,"乌某自己就是一头厉鬼,七尺男儿拼杀疆场,无非为着报效朝廷和皇上的恩典,侥幸活着算某赚到,不幸以身殉国不过做鬼换了地点,到阴间做个牛头马面,正好得其所哉."
向荣摇头笑道:"老弟你呀,还是留在人间同老夫并肩替朝廷平乱吧,似你这般凶神恶煞的摸样,去了阴间还不把阎王爷吓一跳?哈哈哈6^^"
乌兰泰想了想,自己也觉得好笑,不禁咧嘴也跟着笑起来,满腹怒气稍减.
"向大人,咱乌某若是有你这涵养,估计也早升为提督喽."他这话系有感而发,语义带些酸溜溜的味道.
"乌老弟耿直率真,却是军旅中的好汉子真性情,老夫佩服得五体投地.而今南方发匪猖獗,正正为老弟建功立业的好时机,假以时日提督那顶官帽子,还不似熟透的果子,老弟想摘就摘?只是为将之道,重在谋略,仅凭大马金刀冲杀,嗯这个嘛^^^^^^"向荣委婉暗示了乌兰泰的性格缺陷.
他跟乌兰泰合兵一处,加上七七&八八的各地杂牌部队,十多万人马看似不少,实际上却使命繁重内外患.山区内洪杨长毛蠢蠢欲动,李秀成这贼子不断搅局骚扰,外边李家军精锐主力按兵不动,意图很是令人起疑,更何况官军背后还有罗大纲一票两千多人的队伍游弋不定,此时一动不如一静,用兵的决心不好下呀.
一名亲兵小校走近,朝向荣耳语了几句,向荣便把目光转向乌兰泰这边.
乌兰泰心里一激灵,不知又出了什么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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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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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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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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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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