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当心!”上校见陈石柱正忙于对付绕过马头掩杀而来的三四名团练,便忍不住开口提醒他留神自身门户防范。只不过上校功夫稀松,于武技的眼光反应有限,所给出的提示自然慢了半拍。上校的喝声刚起,那柄龙泉剑已如电光鬼火将及陈石柱其身。幸好陈石柱武功不弱应变神速,就在剑尖快刺破皮肤的一瞬挥刀自救,“哐啷”一声刀剑相交,爆出一连串的火花。
刀沉剑轻,照理说陈石柱这一刀理应将来剑远远地磕开。不料袭来的龙泉宝剑看似轻盈盈不甚受力,实际却带有一股势大力沉的重量,致令陈石柱一招蕴足真力的“拒人千里”竟与那柄剑凝在了半空。
“小心哪,此人是天地会的悍将!”上校被绳索七捆八绕如同一只大肉棕,甭说他丝毫动弹不得,就算其手脚活动自如,凭他那以半套广播体操为根基的两脚猫把式,又能起多大的助力?因此他也只能是口头声援,尽量多地为陈石柱提供张国梁的个人资讯。
交手只一回合,陈石柱既知对手武功丝毫不在他之下,于是收敛心神,将注意力全神贯注,留意此人的一举一动。这时他才发现对方居然是位外表俊朗文弱的青年军官,岂料身手却十分了得。
当下陈石柱撤步横刀,一式“闭门谢客”守住自家中庭,就见那文弱军官的龙泉剑如影随形,尾追着刺来,抖动的剑花中竟裹挟着咝咝剑气!于是乎陈石柱好胜心起,身体微侧,缅铁刀拖动着斜劈,赫然是得心应手的看家招法“断尾求生”!
缅地出产精钢,缅人犹擅于制刀,制成的刀轻而柔韧,削铁如麻。陈石柱这手“断尾求生”已将岭南刀剑轻灵飘逸之风骨及缅人的锻造特长挥发到了极致,一刀拖下来想必对方的龙泉剑非弯即断。但大出意外的是,他的刀锋下压着剑刃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音,直到招数用老那柄龙泉剑非但毫发无损,反而把缅刀的刀锋割出许多锯齿状缺口!
上校于武学一道纯粹属于门外汉,全然看不懂石柱子跟姓张的在那里煞有介事地忙乎些什么东东。他娘的眼前可是你死我活的斗争,你们两位挥动着亮闪闪的凶器作秀么?柱子你不是另一只手里拿着火枪嘛,冲姓张的眉心肾脏之类的开一枪不就大功告成啦?
此刻看管上校的团丁已被陈石柱一刀砍得病退了,上校本可以借机逃跑,奈何他浑身上下叫皮索麻绳捆了个结实,连正常行走都勉为其难,只能仿效青蛙一窜一窜地跳跃式前进。
就听张国梁属下那群团丁一阵舌燥,呼喝着围拢上来,把试图脱离战场的上校又重新逮捕了一遍。上校挣扎着用肢体语言反抗人身迫害,叫那些团丁推搡倒地,摔得灰头土脸,满身大小不等形式多样化的伤口恰在这时集体发作,大有细菌重度感染症状。上校便暗骂你们大清忒不地道,老子好歹也算是名病号,你们先让老子去看外科门诊止血消炎嘛!
混乱里有不少团丁冲上前协助张国梁,把缠斗的陈石柱围得水泄不通。个别缺乏交通观念的人直接从上校身上踩踏过去,踩得上校龇牙咧嘴痛彻心扉,觉得自己正变得扁平都快成明信片了。
那边陈石柱与姓张的战成旗鼓相当,急切间恐怕难分胜负。上校判断石柱子的救援计划怕是流产了,老子应当采取强有力的措施进行自我救赎!还没等他作出任何异动,一名魁伟健壮的团练兵抓住捆绑他的绳子,把上校像拎大号旅行箱般地提溜得悬空,那种大头朝下屁股高耸的姿态,使上校认为自己人格经受了变态的扭曲!
于是上校嚷道:“喂我说你这混球,轻装上阵你懂不懂啊?老子一百多斤的体重被你拎在手上,换作你的话你他奶奶的是什么感受?”
那人显然不理解上校的怨尤,仍旧我行我素把上校当作私家行李来对待。上校极其被动地面朝黄土,根本无法审视这场肉搏拼斗的全局,只能用眼角余光看到地上有纷乱的腿脚在进退移动,其中陈石柱的腿穿着迷彩军裤,脚蹬牛皮战靴,标准的李家军“五零”制式着装,而张国梁及一干下属则穿布鞋裹着绑腿。Χiυmъ.cοΜ
上校见那条迷彩军裤连连后退,而聚集在它周围的土黄色绑腿越来越多,就明白石柱子固然神勇,可毕竟只虎难敌群狼,已经快要招架不住了!
他奶奶的怎地只有石柱子一个人孤身对敌?我军的主力部队跑哪里去啦?那可恶的大家伙提拉上校的态度不够端正,晃来晃去悠得上校眩晕欲吐。忽然间他感觉有液体滴落在后背上,初时稀稀落落仿佛突发肾炎,而后便似开了闸的洪流奔泻不止。上校暗暗纳闷:这个蠢壮的大家伙捣什么鬼怪?莫非其身上安装了自来水龙头?那股液流不停在上校脊柱上迸溅,一股股流淌到地面,随即渗透进土壤之中。
上校鼻孔闻到种飘忽的腥味儿,猛然发觉渗入泥土的液体颜色发暗且隐约闪烁光泽,便一下子醒悟过来--他娘的那东东是鲜血!是从活人的身体内部流出来的血水!
他未及思索这一答案的意义,就感知拎着自己的高壮团丁身体慢慢软倒,先前紧揪住他的手指也松开了,上校便自半高处落向地面,虽然不至于摔成重伤,可全身伤口难免再经受一番苦痛……
然而就在他身子即将落地的那一时间,有双温软柔滑的手臂自下而上捞住了上校,那发散着淡淡体香的臂弯是如此的熟悉与亲切,令上校恍惚如堕春梦--
大美女!宝贝儿美女洪宣娇!
英雌救夫的经典剧情又重演了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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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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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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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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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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