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止认识,坦白跟你讲,苏三娘便是我的师傅!”
阿娇一听兴致更高了,充满羡慕地道:
“呀,真的么?有机会拜托你介绍我结识你师傅,好不好呢?”
陈玉成的神色却突然暗淡下来,叹气道:
“清狗围攻水寨这么紧,也不知我师傅她老人家如今怎样了……”
李秀成听后却长出一口大气,顿觉得浑身释然轻松!
妈的,这么多的清军跑到这里做什么?原来是清剿那些不服从政府领导的地方游击队,不是他奶奶的冲这老子来的!
想想也是,此时大清朝廷恐怕还不知道有老子这样一号人物,毫无预兆地从中美洲空投到道光年间吧?
靠!老子还他妈以为他们要把老子这个没正式上任的忠王,凶狠残酷地扼杀在摇篮里呢!
洪宣娇得知前方有大批官军阻住去路,急得如热锅蚂蚁惶急地来回走动怪怨道:
“这可怎么是好?本来我打算走旱路的,可你们偏要走水路!好哇,一下子走了这么多的官军出来,可叫我们怎么办才好?耽误了拜上帝会里的大事,我哥哥非骂死我不可!”
李秀成道拉了大美人的玉手说:
“宣娇你先别着急。如果我能变出一双翅膀来,我早就背着你飞过这该死的野狼滩了!让我静一静,看是否能想个万全之策?”
洪宣娇愤愤然摔落李秀成的手,声音急切得发颤:
“事到如今还能想什么法子?那可是万把号的朝廷大军呢!你这人再有本领,咱十几个人如何跟上万的清狗们斗?喂,小兄弟,你到底看清楚没有——真的有过万数的清兵么?别是你心里发慌看走了眼了吧?”
最后一句是掉转视线追问陈玉成。
只见那陈玉成闻说抓狂地冲过来手点着自己的鼻尖道:
“屁话!我会心慌,老子能看错?我们下马湾死了几百号弟兄难道也是假的?你们不相信我可以,总该相信清狗们的枪炮吧!”
他顺手一指。神了!好象要证实他所言不假,山那边零星传来阵阵枪声与一声炮响。
大清官军居然有大炮?这出乎意料的情况,又大大超离了李秀成有限的库存历史知识。
对呀,在电影里好象看到过!鸦片战争那会儿,爱国老将关天培不就战死在虎门炮台上吗?
妈的,多好的老干部你还让他英勇就义,难怪大清朝后来会亡国,连秃头葛优都不如,不重视人才嘛!
聂阿娇和陈玉成这两个小家伙口口声声讲什么劳什子的艇军,这艇军又是什么东东,值得朝廷军队出动大炮来对付他们?
这艇军究竟是何等货色,?到底属于他娘的什么性质?是国营、集体、个体经营,还是中外合资的股份制机构?靠!总不会是活跃在敌后的武工队吧?
冷静!李秀成暗自提醒自己。眼下的形势让他陷入两难——前方大军挡路,以老子现有的这支力量,拼又拼不过朝廷大量正规军,老子贸然碰上去,那还不台湾的电视节目“鸡蛋碰石头”?
可不走水路,难不成再掉头而返走旱路?再说水路都这么大动真章,旱路也许他妈的更加险恶,老子好不容易积攒下这么点小本经营的本钱,可不能做第一笔买卖就亏得倾家荡产!
最好是能跟官军达成某种妥协,叫这帮孙子让出一条通道让老子这票人马安全过境,假如朝廷能够放自己一马的话,或者干脆想法子把自己送回到加利弗尼亚,老子倒是可以考虑放弃忠王这个荣誉称号,甚至推不推翻你们的腐朽统治也没有所谓……
李秀成又开始习惯性的浮想联翩,没料到洪宣娇这冷面人性子急得象团火,不等李秀成做出决令就噔噔噔跑向山坡。
妈的!这可不行,她可是老子晋升的人肉梯子!
梯子等等你老公!李秀成连忙追了上去。他一动那一个班的新旺老乡自然也跟着行动,如此一来他更不敢停下了。天这么黑,林子又这么茂密吓人,万一猛地窜出一头吊睛白额大虫来却如何是好?Χiυmъ.cοΜ
听说他们大清朝别的工作也还罢了,唯独自然生态环境保护得相当到位,老子可他妈不愿意做野生华南虎的消夜!
陈玉成也跟随在李秀成身边。山路崎岖难行,这小子竟而脚程不弱,几步即将李秀成甩在了身后,可见要想在大清朝混出人模狗样,体能储备问题必须得到解决!
结果,李秀成还是最后一个抵达山口。夜色中的清凉山冷风习习,连绵树冠摇唱着哗哗啦啦的夜曲。此处为方圆百里最高点,极目所望周召尽收眼底。夜幕之中的浔江本应万籁俱寂,这时却零零星星散布着一团一团的火光,把浔江映得如同斑斑驳驳的丝带。
靠近下马湾水寨的平坦台地上,刀枪并举,盔甲鲜明,黑鸦鸦的朝廷大军肃然列阵,几门红衣巨炮不时吐出耀眼的强光。
背对浔江而建的水寨前,激战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寨墙内外尸体堆积如山,攻守双方犹在无休无止地相互纠缠一处;响镝声、枪炮声、鼎沸的人声交杂在一起,使整个夜晚生出了阻塞拥挤的膨胀感……
再看寨墙争夺最惨烈处,箭楼倾倒云梯歪斜,蝼蚁般的双方士卒死战不退,战事已经到了生死攸关的最为关键时分!
进攻和防守的人都血红着眼睛,用投枪、箭弩、火器、刀剑甚至于拳头、牙齿等身体能用上的各个部位向对方招呼;而水寨高高的寨墙也已象耄耋老者的牙口豁豁缺缺,其中数段已经崩毁塌陷……
这是李秀成第一次身临其境地目击战争壮阔与残酷,他形如被置身到一只烈火熊熊的大炉子里烘烤,只觉得后背汗出如浃,热滚滚顺着脊沟直流向屁股上!而胸腔和血液都因为这壮烈恢弘的场面,开始有节奏地战栗与沸腾!
男人骨子里潜在的兽性,只有到了生死立判的战场上,才能彻底地被激发,进而爆发出原始的嗜血本能。
他想喊,想大声地怒吼,想扒光了自己的衣服畅快地奔跑跳跃!
一旁,陈玉成遥看着即将寨破人亡的惨相,情绪失去了控制,终于忍不住放声号啕大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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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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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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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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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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