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钟奎看來,这里好像被细心的清理过一样,沒有留下一丁点痕迹。
钟奎感触到这次遇到的对手很强大,只有强大的对手,才会把身上的邪气隐藏得如此干净,而这位强大的对手,就是那位晁德奎,一个想模仿他钟奎现世的凶煞恶鬼,用晁信焚烧给他的钱财來贿赂地府所有的鬼差,包括黑白无常也沒有少捞好处。
这些不用想都应该明白,这就是不可示人的潜规则,做哪行,吃哪行,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同流合污,沒有清者,才不会招來同仇敌忾。
黑白无常也只是游走在阴阳两界的勾魂使者,他们也有无奈之处,对钟奎是属于忘年之交,对于钱财可有可无,反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遮遮掩掩的就过去了。
钟奎也表示不是神人,他也是从小菊花的叙述中得知真相的,想小菊花在地狱门,哭闹老半天,黑白无常都沒有出现,唯独在看见晁德奎口吐恶言,才出來压阵。
你知我知,只是大家心照不宣不便捅破而已,何况黑白哥俩对他不薄,怎么可能为了这一点点小事,闹僵呢。
再说了,煞星现世,他们哥俩也早早的通知他來的,人家那是仁至义尽,至于你钟奎是否有真本事,就看各人的造化了。
他猜测的是,这哥俩的意思是,他捉他的鬼,他们照章办事,你晁德奎,可以从阴间贿赂,总不至于在阳间贿赂这位黑脸钟奎吧。
只要他有本事捉住晁德奎,黑白哥俩就可以把这作恶的煞星再度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深知这栋楼还有端倪,但是他钟奎是心瞎子吃汤圆!!心中有数,因为惦记着在路边等候的志庆和陈小毛,他决定按照文根提供的线索,去市医院查看那叫朱霞的女人。
这样他就把七小鬼留在鬼楼,伙同志庆,陈小毛一起赶赴市医院,下午6.00还有最后一班车,他们去医院至多就是十几分钟的路程。
夜幕來临,钟奎三人在医院里一无所获,他们分别去了医护办公室,以及朱霞所在的工作岗位,核实了关于她的一切动向。
医护人员以及医院的领导口吻一致,说是前几天,这个人就辞职离开了医院,至于去了什么地方谁也不知道。
朱霞是医院临时工,沒有按照正式工那样的程序來办理个人简介等资料入档案,所以查找起來就有难度,也有医院的护士说她和一位叫刘文根的病人关系暧昧,并且还提供了,这位病人的住址。
这不是瞎掰吗,找來找去,又找到文根身上,还不如不來医院。
七小鬼还留在那栋楼里继续观察,钟奎顾及志庆和陈小毛的安全,意思是在医院回去之后,让他们俩呆在一起去总医院陪护文根,这样子他们三都好有一个照应。
这一來二去的在医院里查找线索,钟奎他们就耽搁了不少时间,当他们三从医院出來时,天色已晚,月亮早就爬上树梢,漫天星星点点忽闪忽闪调皮的眨巴眼睛围绕在月亮周围。ωωω.χΙυΜЬ.Cǒm
从市医院到总医院必须要途径那栋鬼楼,这样也好,反正志庆和陈小毛可以一起送钟奎过去,最初从市区出來,有一段路虽然路灯暗淡沒有多少亮度可也比这一段路好吧,这段路,黑黢黢一片,分不清楚是树林还是田野。
不算宽敞的柏油路,两边都是参差不齐的树木,偶尔有一辆车闪烁雪亮大灯刺目而來,呼啸而过时刮起一阵冷风,掀起一些尘土纷纷扬扬落在他们的身上,脚下、还有矮树枝凋零的叶片上。
车灯映照着他们眼前豁然一亮,灯光拉长他们三的身影,带來炫目的闪亮之后,随着一阵轰隆隆的滚动声音远去,他们三瞬间又被无止境的暗黑吞噬。
黑暗中,沉沉的喘息声和凌乱的脚步声,显得很沉重无奈,志庆口里闪烁的那一点火焰,时明时暗,就像一只不会飞的萤火虫。
钟奎不吭声一路走一路想,想朱霞,想文根,想香草,甚至于想到冉琴……
陈小毛忽然开口问钟奎:“钟师傅你还沒有告诉我们,在鬼楼看见什么沒有!”
他的话太突兀,把某人的思绪一下子搞凌乱了,他刚才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到另一个人,这个人就是那位徐大小姐。
“啊,鬼楼沒有什么特别的,就是一座破楼,等过了今晚,就好啦!”
“沒事就好,原來咱们哥几个还想把它一把火烧了呢!”
“怎么说!”
“撤不能撤,大家伙看着渗人,孩子们吓得夜晚不敢哭,一哭大人就吓唬说送哭的孩子去鬼楼!”
“哈哈,大人真够损的,其实他们也是无奈,成天累死累活的跟牛一样,还得回家侍候老老小小,你说能不吓唬吓唬吗!”
陈小毛嗨嗨憨笑道:“是的,不过我爸妈那样吓唬我,我就给这鬼楼拉下仇恨了,打小就想一把火烧了它!”
“噗,用什么烧!”
“煤油,钟师傅,你还别说,我们哥几个放了一大桶煤油在鬼楼的西下角,那一片最茂密的丝茅草里,看來沒有用处了,煤油可是好东西,可用來夜晚捉黄鳝,还可以用來停电时应急,我们那个时候把买冰棍的钱,积攒起來才买了來那一桶煤油!”
“小样,你爹知道打折你的腿。”志庆一旁打趣道。
“谁小时候沒有一个调皮的,唉,小时候吧,想长大,想做大人很威风,可以随便打小孩,可以赚钱养家,长大了吧,才明白大人不好做!”
陈小毛的话,逗得钟奎和志庆一阵哈哈大笑。
他真的好健谈,活跃气氛淡化了这一路的疲劳和压抑,他功不可沒,三人你一言我一语,不一会功夫就走了好大一截路。
驻守在鬼楼的七小鬼,附身在暗处一点也不敢动,暗黑是他们的世界,但是也是他们同类活动最频繁的时段,所以他们万分小心,牢牢记住老大的话,大鬼吃小鬼,小鬼连虾米都沒得吃,说白了;人世间是人吃人的社会,阴间是鬼吃鬼的世界,稍不留神就会遭到灰飞烟灭,不能再世为人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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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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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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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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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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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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