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找李大姐,好~好你稍等一会我给你喊。”店主满脸堆笑对着话筒说道,丝毫沒有看见站在街道上,那位买烟老大的脸色有多失望。
钟奎是拨通了电话的,可惜是占线,电话沒有打通,是不会付钱的,可是他太着急,早早的就把两块钱扔给对方,这会电话沒有打通,突然想起钱來,别人怎么可能退。
如果换着是现在,两块钱也觉得沒有什么,可在那个年代,两块钱不是小数目,七毛钱一斤的猪肉,一块二十个鸡蛋,就是买那最便宜的冰棍也要买好多只。
算~算,五分钱一个冰棍,两块钱是多少过五分,妈呀,不算不重要,一算吓一跳,两块钱要买40个冰棍了,围观的人们议论纷纷,不知道是在谴责店主的不道德,还是责怪这个黑不溜秋的粗莽汉子的粗心大意。
人们是因为店主给这位粗莽汉子争论的话題吸引过來的,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一时之间不知道他们俩究竟是谁讹诈谁。
粗莽汉子说他预先给了两块钱的电话费,可后來这电话不是一直占线吗,这钱就应该退给他才是。
店主说这人蛮不讲理,來了拿起电话就打,浑然不记得对方拿有什么两块钱之类的给她。
有人说了:“你们有时间在这吵的,还不如去找派出所断公道!”
店主一听,不依不饶道:“老娘的钱也表示不是抢打來的,去派出所沒有时间,你只要本事认出哪一张钱是你的,我就算输!”
钟奎乍一听噗想笑,乐呵呵的答应了店主的要求,他偷偷带出布袋子,轻轻咳嗽一声,小虎牙乐悠悠的钻了出來,旁人是看不见装钞票的抽屉里,伸进一只鬼小孩的手,轻轻捻起那张带着他们身上气息的钞票,慢悠悠的把钞票放进老大的手掌心里,然后缩进布袋去了。
那店主摆放在柜台上面抽屉里的钱,忽然飞起來一张皱巴巴的两块钱绿色钞票,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那张钞票那里不去偏偏飞起來嗖落在钟奎的面前,他伸手接住,含笑不语,看着刚刚还神气活现的店主,顿时就像霜打的茄子,沒精神了。
钟奎沒有时间继续磨叽,拿起自己的钱就走人,他还得尽快赶到市区找到志庆才行,这该死的联系方式,特么的以后发财了怎么着也得搞一部电话來洋盘,就不会为了计较两块钱跟一个妇道人家争吵了。
志庆回家,妻子沒有在,貌似去东风超市买食品去了,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头有些昏昏沉沉的,身子挨在舒适的沙发垫子上就有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迷糊中浴室里好像有人在用水,一阵‘哗哗’的水流声,‘咚咚’水滴答在浴缸里的声音,‘哐啷’好像是什么东西掉在地方发出的磕碰声。
一缕暗黑的影子,在志庆预想中慢慢的从客厅至过廊处闪了一角出來,他的心收紧,浑身颤抖,紧张得呼吸都很困难,手指死死抓住沙发扶手,眼珠子想闭上,却又不能闭上,完全不受自己控制……
房门传來敲门声,‘笃笃’眼前出现的一切瞬间消失,就好像根本沒有发生过一样,机械的动作,蹭起來欲起身去看,门口的敲门声,依旧有节奏的响起,一声、两声、三声、就像催命似的,让他心慌意乱,磨磨蹭蹭走到门口,手刚刚触摸到门把手,忽然就想触电似的赶紧缩回,他木然僵直身子,脑海里浮现上一次发生的事件,一种隐忧的恐惧像荆棘一般蔓延滋生进整个身心。
呼一口气,再呼一口气,大声问道:“谁!”
门口的钟奎,纳闷了,志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这敲门手都敲疼了,他都还不开门,不但不开门还在问是谁。
“陈叔……我钟奎!”
“钟奎,噢,老天。”志庆绷紧的神经顿然松懈,欣喜如狂一般拉开房门,一把拉进钟奎紧紧的拥抱在一起,那啥,激动之情不言于表。
钟奎被猝不及防的一个拥抱搞得拘谨起來,他不明白对方是怎么回事,不就分开了一个礼拜而已,变得婆婆妈妈不说,还学起西房礼仪來拥抱一下。
嗨嗨,这异性与异性拥抱,那啥,感觉还不错,可这同性给同性拥抱在一起……这感觉真心的别扭……钟奎各自胡思乱想着。
志庆各自乐呵着,他是又沏茶,又端点心什么的來款待钟奎。
“嗨,坐呀,愣着干啥。”志庆忙活了半天,发现钟奎这傻小子还杵在原地沒有动,急得他再次伸手拉住就往沙发上拽。
一屁股坐下,钟奎这才发现志庆的气色欠佳,面庞晦暗无光,额头阴云密布,眼珠子布满血丝,精神头虽然看似很好,却略带倦怠。ωωω.χΙυΜЬ.Cǒm
“陈叔最近很累吗。”他手捧住茶杯,眼神來回梭扫在对方面庞上问道。
“唉。”一声沉重的叹息,“说來话长,你记得我们一起从神经病院离开时的情景吗!”
“记得,当时我就觉得你有什么话沒有说完,难道真的有什么事发生。”问出这话时,钟奎抽抽鼻子,空气里仿佛有一股隐形的邪气存在。
“是,当时我觉得沒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无心撞到一具人体骨架吗,也不会至于怎么样吧,奎,你真的沒有想到,就是从神经病院回來后,我就感觉不对劲,就在前一个礼拜发生的事情,让我差点疯掉!”
“这么严重,你讲给我听听!”
志庆就一五一十的把前后事件挨个讲一遍给他听,完后又说道:“就在刚才,你來之前,我好像做了一个梦……就是那边。”他指着过廊对钟奎说道:“有一个黑呼呼的影子慢慢探出一角來,吓得我心脏都快承受不住了,就听见你敲门的声音,那东西自然消失了!”
“它在,就在你心里,你看见的这一切,别人无法体会,也不会看见,你打扰了它的安宁,所以它要找你,加上你心里本來就存在那种疑惑,你自身的意识就给这具幽魂产生共振,你的所有举动都在它的关注下,它无时不刻的跟随在你身边,我刚才來,它是知道的,所以暂时隐藏在空气里!”
“有办法吗。”听着钟奎的分析,志庆的脸色凑变,声音打颤的问道。
钟奎沒有出声,只是对他微微点头。
“奎,你知道文根的事情吗!”
提到文根,真的是一语惊醒梦中人,钟奎一拍头道:“这次主要就奔他來的,心里隐隐感觉你好像有什么事,但是不确定,你看看,我还差点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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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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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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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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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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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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