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当其中的,便是中州边境最外围的那些宗门。那些宗门除了提前被儒府的那些君子贤人们带走的一些有天赋却没有成长起来的少年少女们外,所有核心嫡传弟子、内门弟子、外门弟子,皆死战。
中州呈不规则的方块形,最外面的一大圈绕着能走有百余万里了,分布其中的宗门有十几万。这些宗门上上下下的所有弟子加起来,能有数千万。
论人数,这些外围的宗门,比四大帝国中征的所有人马加起来还要多两三倍。
论修为,这些宗门虽有没有超级宗门那么强,但十几万宗门中,有十数个大宗门,门派规模和实力不容小觑。
不过若是论整体战力,这十几万宗门虽在那两千余万的虎狼之师面前并非不堪一击,却也仍不是对手。
这一点不是一些喜爱高谈阔论的江湖人士吹嘘出来的,而是天下人真真切切地“观望”到的。
在四大帝国的先锋部队整装待命好以后,后续的大股帝国精锐甲士骑卒,如滚滚天江般夹杂着无匹的气势迈入了中州。
两千余万帝国甲士中,有一小半的人马,皆是通过水路行至中州。
住在黄河和天江两侧的各个王朝的老百姓们,皆是亲眼目睹了他们生平仅见的超级巨大的战船群落,顺着或逆着那大江大河,浩浩荡荡冲向中州的方向。
待两千余万人马皆行至中州的境内时,距离当初四大帝国最后一支骑卒出兵,已然过去了一年半的光阴。
在这一年半的光阴里,有人从中州慌忙逃走,远去他乡;有人从远方的故乡日夜兼程来到中州这边天下中心的旋涡。
在帝国精锐甲士和中州江湖宗门发出巨大的碰撞前,有一段极其安静的时光。那一段时光,天下无声,所有人都屏息凝神,默然漠然。
在那一段暴风雨前的宁静时光里,照样有杀戮。
几乎每次大规模作战前,敌对双方的探子斥候,总是先死去的,死的默默无声,死的如一只只无声落下的飞蛾。
还未正式开战时,双方的探子斥候,几乎死了一大半。为了战前那宝贵的情报,双方斥候激烈地对抗,起码有三十余万探子谍子还有斥候,死的悄无声息。这么多人的死亡,只为双方换取了极其少量却又极其重要的情报,为双方尽量占据一些先机。琇書蛧
在对峙了半年后,终于,人族中一场史无前例的血腥暴雨袭来。终是躲不掉,终是到来了,天下所有人都这么想着。有人高兴,有人悲伤,有人祈祷,有人木然。
在中州最东部,有一座名为秦剑门的大宗门。秦剑门创立宗门三千余年,底蕴深厚,历史悠久,英才辈出。
千年以内,秦剑门便出了数位扬名中州的剑道宗师,不断辉煌着这座古老的剑道门派。到了这一代,秦木是宗门门主,也是一位八品境界的剑道宗师,他在中州用剑的剑修中,能排的上前二十。
秦剑门弟子皆是秦家之人,所以秦剑门也可谓是家族宗门,其剑道功法,剑术剑法,皆不外传。
发展了三千余年的秦剑门,气象磅礴,光是内门弟子,便有七千余人;外门弟子,更是有数万人;至于稀少无比的嫡传弟子,也有两百余人。
此时,秦剑门门主秦木站在秦家祖祠前,规规矩矩地上了三炷香然后转身凝视着面前的两百余位嫡传弟子和数十个内门长老,还有在这些人后面站着的七千内门弟子,数万外门弟子。他的身后站着七位太上长老。此时所有人的表情都很肃穆。
秦木扫着着众人,沉默片刻,然后开口道:“不论是秦剑门,还是秦家,我们都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我们宗门的前贤,我们家族的祖先,皆是肝胆之辈,侠义之士!绝不会容忍他们的后辈晚辈们贪生怕死!”
秦木年过五十岁,声音却丝毫不沙哑,反而是洪亮有力,他继续说:“我们秦剑门!是中州少有的大宗大门!更是中州东部数一数二的大门派大家族!方圆几十万里,谁不佩服我们秦剑门?!这是为何啊?!”
那数百位长老和弟子们,闻言后神情激动,纷纷振臂高呼,“秦家剑法!剑气如山!秦家儿郎!义胆双全!”
秦木微微一笑,然后从袖子中取出一个刻有“秦”字的白色头巾,“我辈秦家剑客,终是不辱先人!”他一边呢喃,一边戴上了那白色头巾。
其余所有人,包括那几个苍老无比的太上长老,皆是拿起宗门家族中独有的白色头巾,然后缓缓戴在头上。
“秦剑门,不辱先人!”不知是谁先大声喊了起来,所有人都跟着大声高喊起来,阵阵震天响的声浪扑向秦木,秦木欣慰地望着那些秦家好儿郎。
秦木目光不断远望,直到那站在天际尽头的秦剑门弟子。然后他望向了更远处,那里有千军万马正随时如猛虎般扑向他们。
“来了。”秦木眼神突然微微眯了一下。
“秦剑门所有弟子,听令!”秦木大声喊道,八品宗师的雄浑内力加持在他的声音中,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纷纷静了下来。
“不要忘了,你们不仅是秦剑门弟子,更是我秦家儿郎!秦家儿郎,何惧死哉?!”
“又有何惧?!无非一死尔!”所有秦家男儿皆嗤笑。
秦木眯着眼笑了笑,然后用力拔出那把多年未出鞘的长剑,剑尖直指苍天,望着面前数万人,大声道:“秦家好儿郎们!拔剑!迎敌!”
唰唰唰唰唰唰唰……!!!
万千拔剑的清脆声,传遍天地。
所有秦剑门弟子,皆面色平淡地面朝东方,然后摆好了秦剑门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座秦家剑阵,缓步移动,迎向东方那烟尘翻滚,马蹄如轰雷声的帝国精锐骑卒。
双方迅速拉近距离,距离越近,双方的所有人,面色越是坚定。
秦木和那七位太上长老,数十位内门长老,首当其冲,充当秦家剑阵的剑尖。
这一场战斗,几乎无目击者。因为参战之人,几乎全部战死。还是后来又赶到此地的帝国甲士们又返回,向上面汇报的战况。
据后世记载,秦剑门,是那一场席卷天下九州的超级战役中,第一个被灭门的中州宗门。
六万七千二百余位秦剑门中人,上至门主,下到外门弟子,皆死战,皆战死。
灭敌二十二万六千七百余人。
那一战,后世的人们称之为“秦剑门战役”。
战况之惨烈,在后世人看来,哪怕是在那场惊天动地、波澜壮阔的天下九州动乱中,在那千百战役中,亦能排在前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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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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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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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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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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