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庭,是警察世家。爸爸妈妈。外公外婆、爷爷奶奶,都是警察。堂哥堂弟也都是。自然,我也大学就考了警校,毕业后,成为了警察。原本,我以为我会是成为一名刑警,侦破各种刑事案件。但是没想到,我毕业后,却成为了一名派出所的社区民警。
虽然从爸爸妈妈到外公外婆、爷爷奶奶甚至是所里的领导,都对我说,社区民警是很有前途的,特别是爸爸自豪的对我说,他当年就是从社区民警做起,然后进入了刑侦支队。包括所里的所长和教导员,在我刚入职的时候,也说“社区民警是在第一线为人民服务的,非常重要的岗位”。
好吧,作为根正苗红的“警二代”,我服从命令,就这样成为了社区民警,然后就这样一做就是六年。
这六年里,整个社区我都跑遍了,社区里的人,我都混了脸熟,可以毫不夸张的说:社区里每个角落我都走过,社区里每个人,从各种大妈大爷,到刚出生的小朋友,我都排摸的门清。每次只要走入社区,居民都会说:“哎呦,小程警官来啦”。
不过,就在半年前,一件普通的案件,却改变了我的人生。
那是一个寻常的夏天,天气非常的炎热,知了在树上不停的嘈杂不休。我刚刚上午去分局开完会回所,短袖警服的后背已经湿透了。刚买了瓶冰冻可乐,准备喝几口爽一下。突然,桌子上电台就响了:“0214,松木小区发生案件,区刑侦支队已经抵达现场处置,你去现场配合。”
“0214”是我的无线电通讯代码。天哪,我就上去去开了个会,我的社区就发生了案件,还闹到了刑侦支队,额,这个算怎么回事?不是闹出人命吧?那我又要写情况报告了。不过,既然身为社区民警,自己的社区发生案件,我就有责任到场。所以二话不说,扔下还没喝的可乐,电台里回了一句:“0214明白,马上到现场。”然后戴上警帽和电台,再把“八件套”挂腰带上,然后出发了。
所里离我的社区没多远,3分钟就到了,警戒带外警戒的民警叫大头,正好是我所里的好兄弟。大头帮我拉开了警戒带,偷偷的对我说一句:“嘿嘿,你小子难得去分局开个会,你管的社区就出事情了。副所长和教导员都在里面接待刑队的人,赶紧去配合吧你!”我故意对大头“哼”了一句表示不满,然后拉起警戒带,进入了现场。
果然,区刑侦支队的人在,我们副所长和教导员在边上围着一起说话。呦,他们刑队的队长换人了,现在变成孙队了嘛。嘿嘿,有意思,这几天刚调动的吧?这个孙队,是我爸爸以前的下属,直到后来我爸爸调到市局去了,他还在区刑队做副队长,没想到现在转为正职啦?和他我还是挺熟的,以前一直来我家和我爸研究案情,然后就借着研究案情的理由,一直蹭我们家的饭。而且有时候带着她女儿一起来,哎呦,她女儿孙小萍,比我小6岁,小屁孩一个,就是喜欢跟着我玩,“程哥哥、程哥哥”追在我屁股后面。每次孙队带着他女儿来,我就嫌弃。为啥?因为么一是说明他又来蹭饭了,二么就是照顾他女儿的责任就在我身上。那时候最喜欢和她玩“警察抓小偷”的游戏,但是每次都是她扮演警察,我扮演小偷。好几次我想扮演警察抓女小偷,她哭着去找我爸告状,我爸每次都是一句:“让让人家妹妹,你做一次小偷又不吃亏”。最后,为了哄孙小萍,我只有无奈的成为了“小偷”。琇書蛧
哎呦呦,一回忆就没底了。马上思绪转了回来,向他们走过去,一一给各位“大佬”打招呼。孙队倒是非常热情,主动拍着我肩膀说:“哎呀,没想到是小飞你啊,哎呦,我也差点忘记了,你是这个小区的社区民警。你爸爸最近好吗?我现在做了队长后,实在没空,否则还要找时间去看看你爸爸,好久没和他喝酒啦!”副所长和指导员知道我和孙队的关系,大家也就随意聊了几句。
孙队寒暄了几句后,马上就投入了工作,向我介绍起来了现场情况:案发地为5号楼204,死者独居老人。今天早上有邻居闻到他家传来异味,热心的邻居去敲门,结果发现无人应答。为了保险起见,邻居报警,然后出警的民警到现场后,破门而入,发现死者呈俯卧状态,倒在客厅。已经没有生命体征。所以后来指挥中心指派区刑队的人来勘察现场。当然,这一切就在我上午开会的断断几个小时发生的。
我也马上投入工作,介绍了老人的情况:老人姓王,今年80岁,复旦大学历史系退休教授,爱人3年前去世,两人没有子女,所以老人独居。因为是独居老人,平时居委会也非常关心他,经常上门。当然啦,我也经常上门看望他。老人脾气很好,非常的温柔慈祥,关系公益事业,一直向慈善机构捐款,有时候还免费给楼里的小孩子补习语文,还经常给社区孩子们开展公益讲座,教授历史知识。由于我挺喜欢历史,老人还经常拉着我聊历史,我记得他还送过我一本他写的历史研究的书。哎,只可惜我拿回家后就向床头柜一扔,压根没打开看过。想想王教授当时还主动在送我的书的扉页上写了段话和签名,他看来是真正的把我当忘年交了。可惜我工作忙也没拜读,现在想想,真的挺后悔的。而且我也暗自纳闷:前天我在社区巡视的时候,还看到他在小区里逛,看到我还远远的就和我打招呼,声音洪亮,一点也看不出身体不舒服的样子。怎么今天就突然去世了?
孙队了解了情况后,马上和边上的他的组员进行了沟通。就在这时,法医下来了。不过,法医的脸色惨白,甚至腿有些微微发抖。
什么事情,竟然能让见多识广的法医也神色慌张?我顿时产生了好奇心。法医脚步匆忙的来到了孙队边上,在耳边悄悄说了几句。孙队像炸窝的猫一样跳了起来,高声说到:“什么!这不科学”!然后撇下众人,率先冲上了楼,上楼的时候,还不忘回头对我说:“小飞,你也来!”
在他不容置疑的命令下,我跟着副所长和指导员一起上了楼,进入了现场。
没想到,后面的事情,就超出了我的想象。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个现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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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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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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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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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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