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凉伏在辜云耳畔唱着兰陵小曲,这歌声婉转轻舒,竟和雪娘当年唱的一模一样,辜云不由问道:“丫头,你怎么会这曲子。”琇書蛧
“~不知道,很早就会了。”小凉搂着辜云脖子,小脸紧紧贴上。
辜云心头心头触动想起当年雪娘和他放牛时,一并唱的曲子,思如走马。背着小凉回到客栈。不料小凉淋了雨,受了伤竟然病倒了,日日高烧咳血身体每况愈下,请来多少大夫也治不好。急得辜云忙里忙外,一日小凉嘴馋说想吃面,辜云去了雪娘家给她买。
雪娘知道消息,甚是担心,每日带着好吃好喝的却来看她,可惜小凉的病情犹有加重趋势,身体虚弱就连路都没法走了。
转瞬以至初冬,今年的雪来的快,天上飘起蒙蒙飞雪,似柳絮一般轻扬飞舞。
听得门外敲门之声:“咚,咚,咚...”
“雪娘...”辜云却去开门,见得门外清秀绝伦的少妇,一身灰布衣裳,腰间围上围裙,头上绑着头巾,腰里挎着篮子,若是朴实如斯都能有国色天香之色,可见雪娘之容貌如何,只是不知为何雪娘左脸微微红印。
“今儿,立冬,来来来尝尝我包的饺子!这兵荒马乱的!”雪娘进得屋来。
小凉笑道:“雪娘姐!”见她面色惨败,血色渐衰,拿着带血的绢帕神色衰然。
雪娘道:“呐呐呐,现在兵荒马乱的,蒙古鞑子又征粮,这饺子可是很难吃到了!”
小凉忽然一惊,惊喜含泪忙道:“雪娘姐姐你待我真好!”原来自打小凉病后,雪娘常来看她,两人便话起家常,听得小凉说去话来,一时天马行空的,雪娘看似傻傻笨笨的实际聪慧,就瞧出她的身份不同,细细问了方才得知她是穿越来的。一日小凉无意中提及家乡的饺子好吃,结果雪娘过了几天便就给她包了。
但是雪娘的脸上带着伤痕,见她楚楚涕目辜云亦不知如何说,忙问道:“雪娘,你脸怎么了?”
雪娘乍然一惊:“诶,孩子在这你瞎说个什么!”
辜云道:“没事,她鬼灵精的,什么都懂。”
雪娘羞涩道:“嗨,夫妻间玩的有些过火...去去去,死鬼,死一边去。”雪娘一股媚笑却不理辜云。
这辜云心中亦是一酸,雪娘脸上的血印分明是打得,雪娘却说是和祖大富欢爱所致,一时酸楚,又不知道这夫妻之间玩了什么。
辜云道:“小凉承蒙你照顾,真是费心了...”
雪娘看小凉吃起饺子来,吃的甚香,心里头高兴:“诶,怎么辜云,老娘嫁了人,就连个朋友也做不成是不?”
“啊?不不不,您老最大!”辜云忽然一惊,反说出当年孩童时期的话来,想当初辜云带着一条名唤阿狗的狗,和雪娘共同建立了“千秋万载,一统江湖”的“狗头帮”来,一时笑声大作:“帮主说什么是什么!”
雪娘又想起当年孩童时,二人嬉闹之时烂漫率性,到如今万千羁绊,不由思绪万千。
小凉靠在床上,微笑道:“你们?你们在说什么?”
辜云雪娘相视一笑,童年之事难以启齿却也不说只是暗自笑笑不与她说。
小凉心头一颤心知二人无限故事,自己却是个外人,又见辜云雪娘似和好如初一般,心头又是一喜。
听雪娘道:“妹子,我同你说,你别看这个死鬼,现在人模人样装成一派江湖豪侠,我给你说小时候,上蹿下跳的像一个大猴子一样!”
小凉小眼睛一勾,看着辜云平日里豪情干云,一副大侠模样,而在这里却如一个大孩子,看着雪娘竟然似有忐忑的样子,不由问道:“真哒~~好姐姐你快与我,咳咳咳,与我说说!”
雪娘笑道:“哈哈哈,当年我们兰陵镇外有一个吃人的大虫,那大虫生的贼大,往来行人百姓吃了不少叻!他自己结庐在文庙那里,我说闹大虫他非不怕,结果你知道嘛?害得我很是担心,结果突然有一天镇上有人说大虫吃人了,大虫吃人了!村民都往文庙方向去围,吓得我以为是他出事!结果你在怎么样,这个臭小子,当时还不高,竟然一个人扛着那么老大一直大老虎在街上逛!身上还全是血!”
小凉听到这里急忙一惊:“辜云你,你有没用受伤!”
雪娘抿嘴一笑:“噗!他哪里能受伤,身上的血都是老虎的,为此乡里乡亲的还摆下大宴去庆祝呢~”
小凉问道:“那姐姐你就没担心?”
辜云笑道:“哈哈哈,她当时的反应和你一个样子,抱在我怀
里哭得跟个泪人似的。”
雪娘忽然想起当时情形,思绪潮涌,忽然眼眶湿润,不住哽咽:“...混蛋。”雪娘一抹眼泪,道:“诶呀,行了行了,时候不早了,我家那口子还等我回去做饭呢~”
辜云忽然定下心来,看着雪娘已然如旧,却也不管其他了,一把拽住雪娘胳膊:“雪娘...”
“嗯?”雪娘一惊。
“雪娘,跟我走吧!不要去理什么祖大富,什么的!只要你一句话,其他的事情交给我!”辜云道,他死死盯住雪娘:“别管什么有的没的,我带你远走高飞,去金陵,去扬州!你觉得哪里都好,我们在一起逍遥快活,管他别的鸟事!”
雪娘眼泪滴落,滴滴似血,看着辜云心头荡漾,又是苦笑万分,小凉一边听着,一边瞧着忙劝道:“姐姐,你快答应啊!和辜云远走高飞,不管这些有的没的了!”
雪娘忽然叹了一声气:“呼...”看着辜云为他轻轻整理衣襟,道:“太晚了,对不起,我现在是祖师哥的人了,我身子脏的很,配不上你!”
辜云握着她的手道:“好雪娘,我不在乎,你就是你,只要是你便永远在我心上。”
雪娘一直摇头:“...不成,不成...”
“难道你要一直回去伺候那个喝酒赌钱,随手打骂你的祖大富吗?”辜云一怒,他住在兰陵几日,知那祖大富平日里游手好闲,和一些狐朋狗友去喝花酒,家有仙妻却又去眠花宿柳的,日常花销绝不用自己东西,全花着雪娘开店赚的钱财,平日里大鱼大肉,穿的绫罗绸缎虽然不洗澡,往来都是些蒙古权贵,偏偏把雪娘留在家中,洗衣做饭,回来还有伺候洗脚,夜里把娇小的雪娘往死里折腾,而且又是夜夜欢爱,雪娘着实吃了不少苦。
雪娘听了辜云这么说,娇声道:“啊?辜云别,别这么说!祖师哥他,他待我很好的!”
辜云忙问:“好姑娘,你告诉,我走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雪娘忙推脱:“...诶呀,都与你说啦!没事,没事,你这人怎么婆婆妈妈的!诶,不与你说了,我是来看小凉妹子的!下回你要再这样,我...我就生气了!”言罢雪娘一推辜云,大步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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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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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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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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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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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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