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又是几日。
因为张曦秀防护工作做得牢,所以,一直到收割完,周边的人家也不知道张家的地早就收完了,不仅如此,还都悄悄地运走了。
是夜,张曦秀看着最后一车粮食运走,舒了口气道:“总算是能松口气了,听邱一说,外头已经有南边的灾民往京城来了?”
吉草扶着张曦秀,边往回走,边应道:“是有这话,不过,要到京城且有的走呢,前头还有好几座城拦着,估计走不到京城来,不过,朝廷肯定要征粮救灾。”
“征粮是应该的,只要不乱起来,征粮怕什么,横竖这么多粮食,自己也吃用不完。”张曦秀不在乎地道。
吉草乐道:“我们家如此想,别家可就如剜肉了,小姐,我听说张庄那边地势高,今年收成肯定不行。”
张曦秀一听这话,倒是眉头一皱,道:“大川回来后,你让他来一趟后院,我有话同他说。”
见小姐皱眉,吉草不由的暗啐了自己一口,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好好的提张庄做什么,他们是死是活与自己何干。
不过,话说出来了就收不回头,吉草无奈地应下了。好在,大家累了一天,张曦秀也没死拉着吉草问东问西的,便放她走了。
第二日,大川一接到信,便忙忙地来了后院。
张曦秀正坐在院子的椅子上算账,见了他,便放下手里的账,问道:“奶娘可要带什么得用的回去?”
今儿西峡堡的庄子开镰,所以,一早人都去了那了,张曦秀还没走,是因为想见一见小弟,一晃她已经有段日子没见小弟了。
大川忙道:“不用小姐心烦,娘要带的东西,我一早就准备好了,小姐只管吩咐什么事,完了,我还得赶着回去收稻子呢。”
大川是张曦秀的奶弟,且当初一道在张庄同甘共苦过来的,在张曦秀的一再要求下,大川在张曦秀跟前说话办事越来越自然了。
张曦秀见他着急,忙道:“也不是其他的事,就是我听说张庄的地收成更差,有些不放心,你帮我去看一看吧,毕竟安堂哥待我们不错。”
大川对张安的印象也不差,当初在张庄,张安明里暗里的也帮了他好多,遂他爽快地点头道:“成,我这就去,从这里往张庄,快马来回快的很。”
张曦秀见他答应的爽快,忙高兴道:“也对,这一来一去确实不耽搁功夫,不过,你可得小心些,别让人瞅见了,张家其他人我是一个也不想惹。”xǐυmь.℃òm
大川心里有数,忙道:“我知道,小姐就安心好了。”说完,他也没时间再留,便辞了出去。
了了心事,张曦秀便将手上的账本一收,招呼芬芳道:“芬芳,我们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芬芳道:“早收拾好了,屋里没留什么值钱的东西,前院有周庄头一家守着,我们这里连个看屋的小丫头都不必留。”
大王庄这处宅子,张曦秀不常住了,便让周庄头将家小接了来,一来看屋子,二来也算是将大王庄的一切正式交给了他。
张曦秀听了芬芳的话,也没意见,点头道:“成,就这么办。走吧,西峡堡那边正忙着呢。看完了小弟,我们得赶紧往回赶。”
芬芳知道小姐是个操心的,也不劝,便回屋拿行李去了。
张曦秀这次带来的人只有芬芳和吉草,凝香留在西峡堡守着绣房和织布房,一早吉草又领着帮厨的一帮人先回去了,现在就剩芬芳和赶车的发子了。
人少东西也简单,辞别了送行的周庄头,张曦秀上了马车往临浦镇的褚宅走去。
周大娘看着远去的马车,不由的对周庄头道:“小姐可真是个气派人,这十几天,天天大鱼大肉的招呼那些帮工的,看得我都只咋舌头。”
周庄头发笑道:“就这你就咋舌头了,你看看这一二年,庄子上众人的日子,不比不知道,一比真真是吓坏个人。”
周大娘来还没多久,不过周围该认识的人都走了一遭,不由的点头道:“可不是,不说养鱼种树的老游和老赵那些人的日子,单帮着种地的老蔡,乖乖,那一排排青砖大瓦的房子就够人眼馋的,听说只要他们在小姐手下一天,这房子就紧着他们住。”
周庄头点头道:“是呀,小姐真是厚道,这些房子不过是小姐说的什么福利房,并不算老蔡他们的工钱里,你可知道老蔡他们的工钱是怎么算的?”
怎么算?周大娘不解道:“难道同别家不同?”
周庄头点头道:“不同,大大的不同,去年年成好,小姐在稻田里养了鱼虾蟹,这些鱼虾蟹的收成按着纯利的一成给的工钱。”
“什么!这么多。”周大娘真是被惊到了。
周庄头见自家娘子被镇住了,不由的又抬头道:“不仅如此,除开这些收入,庄稼收成了,小姐也是照旧算工钱的,且除开老蔡自己有收入,他家但凡跟着做活的,个个有钱拿,就连帮着送茶送水的小孙子都能得些工钱。”
“乖乖,早知道,我也带着孩子们来了。”周大娘遗憾道。
周庄头发笑道:“小姐能给他们这么多,你家相公得的自然也不少,你就等着过舒服日子吧。”说完,有些小得意地哼着小调往院里走去。
见老头子这么得意,惹得周大娘心里痒痒的,忙追着问道:“老头子,小姐给了你多少呀?”
“问那么多做什么,赶紧地,去弄几个菜,我去喊老游老蔡老赵他们几个来喝一盅,这些日子,个个累的像条狗了。”周庄头吊着胃口,吩咐老伴道。
见老头子如此,周大娘只得叹气应下了。不过,想起一件事,她忙又追着老伴道:“老蔡他们会不会同小姐一道去了西峡堡?”
周庄头摇头道:“老蔡他们几个管事的都留下善后了,这里还有一摊子事呢,并不是说稻子割了运走了就万事大吉了。”
周大娘也是同地里打过交道的,点头道:“也是,别说整理田地了,就地里那些散着的稻穗,不捡起来可是怪可惜的。”
说起这个,周庄头道:“明儿你没事,跟着小王庄的那些崽子们一道去地里捡稻穗去。”
周大娘摆手道:“我可不去,没得为了点工钱,累的腰疼。”
“谁说给工钱了,那个不算工钱。”周庄头发笑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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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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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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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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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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