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管事看了眼老婆子,悄悄问道:“夫人是个什么打算?张家那位大小姐看着可是个体面人?”
蓝妈妈忙推了把老伴,小声道:“什么叫张家那位大小姐,你可别这么说,让人听了去可得了。”
蓝管事不甚在意地道:“就在家说说怎么了。再说了,若只说大小姐,在外头让人听了也是不好,且,我们夫人也听不得大小姐,要知道夫人可不承认大房的那位是大小姐,就是我们房里前头那位留下的姐儿,我们夫人也是不认的。”
蓝妈妈叹气道:“是呀,看来,日后我们在别处竟是一句大小姐都不提才安稳。”说完,蓝妈妈又道:“当家的,我怎么觉得夫人这次的谋算有些不靠谱呀!”
蓝管事也是皱眉,他可是知道杨家老爷子的固执,遂也叹道:“可不是吗,老爷子最是不喜沾染上皇家,我们夫人居然敢打这样的主意,且还是算计张家那位小姐。”
蓝妈妈可不以为然,不屑道:“张家那位小姐怎么了,可没我们府里的大小姐和二小姐精贵。也就夫人心里不得劲,才非瞧不上大小姐和二小姐,喊那没了老子的孤女作大姐儿。”
“呸,你还真敢编排,孤女是你我能说的吗,外头虽不知道张家那位的母亲还在,可知情的人可是都晓得的,更何况夫人还在,张家那位就喊不得孤女,你这是咒夫人呢!”蓝管事吓了一跳,忙斥责上了。
蓝妈妈也是大意了,忙忙地住了口,讪讪地道:“知道了,行了,不说了,没得又说秃噜了嘴。”
她这样,倒是叫蓝管事有些发笑,道:“只是让你注意点,也不是说不能说了,再说了,如今前头那位的长子眼看着夫人是再拦不住说亲了,也难怪夫人急。”
“可不是,凯哥儿如今十九了,又是府里的嫡长子,再不说下亲事,可真就说不过去了,唉。”蓝妈妈想起这糟心事,也是头疼。
凯哥儿是占士成前头夫人丛氏生的长子。此子读书不是太灵,前头有过一个母家帮着定的女子,只不过,女子三年前因为生病去世,故而在杨丽娘有意无意的推动下,得了个克妻的名声。且,为这个占家和丛家的关系也渐渐疏远了。
蓝管事知道这个,遂道:“那就要看来年的春试了,若是大少爷再不过,大概就是要议亲的。到那时凯哥儿也二十了,夫人可不好再说什么,先考功名再成亲的话了。”
“可不是,但愿到时夫人能插手寻个不出色的女子。不然若是让凯哥儿兴起,这府里的爵位可就轮不到我们锐少爷头上了。”蓝妈妈喟叹道。
蓝管事点头道:“要我说,与其拦着让大少爷继续进学,还不如给他寻个女子,耽搁的学业。这样,大少爷也不见得能有多大的出息,到时家业还不是我们小少爷的。”
蓝妈妈一听这话,一拍手道:“这话对,回头我同夫人说说,也好让夫人早做打算。”说完,她又道:“我看让夫人给大少爷寻亲,八成没问题,我觑着老太太对这个进学不长进的长孙,可没对我们小少爷好。”
“那当然了,也不看看我们家小少爷这脑子多好,一看就伶俐,有杨家人的样子。你再想想老夫人最在意什么?又最遗憾什么?”蓝管事挑了挑眉道。
蓝妈妈想也不想地道:“老夫人最在意家族的繁盛,最遗憾家里的老爷哥儿的学业和仕途没甚大进益。”
蓝管事点头道:“这不就是了,明显的大少爷明年也是考不上会员,日后的前程也就那样,老太太自然不会为了他同夫人别着的。”
蓝妈妈听了这话,倒是放心了不少,遂道:“如此,我得好好同夫人说说,让夫人先帮着大少爷物色起来,也好得个先手。”
说完,她又抱怨道:“若不是二小姐会讨好人,八成,老夫人也不会为了她将我们小姐排后头去。”
“你懂什么,二小姐可不仅仅是因为会讨好人才得老夫人看中的,你瞧瞧大夫人家的大小姐不是更会讨好人吗,你可见日常老夫人待她更亲厚些?”蓝管事嗤道。
蓝妈妈傻眼了,啊道:“难道不是因为二小姐自小没娘,又一直养在老太太身边的缘故?”
蓝管事点头道:“也有这样的原因,不过,更多的是,老夫人想拿二小姐联姻呢,你瞧瞧二小姐长的多娇艳。”Χiυmъ.cοΜ
“不好,若是老夫人想拿二小姐联姻,且不是要和夫人的谋算冲突了起来。”蓝妈妈急道。
蓝管事叹道:“所以,夫人才急着寻张家大小姐呀。”
蓝妈妈在外人眼里就是尖刁滑的代表,可实际上,她那些坏主意都是蓝管事在后头出的,所以,她其实并不是十分明白杨丽娘的用意。
蓝妈妈心里急,怕耽搁了夫人的事,便对老伴道:“得了,我们还是别在家磨牙了,你赶紧寻大小子好好说说差事的事。”
蓝管事说完了正事,看看天色,也还够同大儿子絮叨,遂起身道:“成,我去寻老大说说,你赶紧地给我们爷俩整些酒菜来。”
“哎”蓝妈妈应了声,便也随着蓝管事出了自家房门。
占家主仆这一切的阴谋,远在西峡堡的张曦秀是不知道的。
腊月二十四是扫尘日,昨儿过了小年后,西峡堡便停了一切的外务,开始了迎接新年的日子。
张贤也早就停课回家了,这会子正热闹地掺和着扫尘。
张曦秀瞧着处处收拾整齐的屋子,对还在忙叨的芬芳道:“你还是去隔壁帮着吉草收拾的好,我这里本就不乱,现在又被你这么一通收拾,桌子椅子都快照亮人影子了。”
芬芳正好也收拾的差不多了,便点头道:“成,正好我们这里也弄好了,我这就去隔壁帮着收拾。”说完,她又笑道:“虽说隔壁有邱一六耳他们几个,可他们都是大男人,吉草不指他们不知道动。”
张曦秀笑了道:“既然晓得,那你还等什么,赶紧去呀。”说完,又吩咐道:“你让方川家的也跟着去帮忙。”
芬芳哎了声,便拿着大袄子往外头走了。
见芬芳走了,张曦秀想起萧炎凤说,今年他不回落霞堡的风息园了,要留在隔壁新宅过节,且姬大师也来,不由的莞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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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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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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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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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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