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香听的这话,确实羞愧了,不由的神色一正,心疼地看着张曦秀道:“小姐做这些怎么不叫上我,好歹的,帮着分分线也是好的。”
张曦秀只是同凝香说着玩,不妨她倒是当真了,忙道:“好了,好了,你不是要忙着小弟院里的事吗,叫了你来,你可分不开身。再说了,大川的一应吃用穿戴也要你张罗,我可不想你再如以往那般忙着。”
这话倒是惹的凝香笑了起来,乐道:“叫小姐一说,倒显得我多重要似得,少爷院子里都没个人,忙什么?大川如今大了,越发不肯旁人管着他,除开衣服还让我帮着补补,其他的时候,人影都见不着。”
张曦秀想想也对,不过,她可不想再说这个了,若是惹得凝香日后不出门,整日粘着自己,那可就糟糕了,遂忙道:“你可知道我这图册是干什么用的?”
干什么用的?难道不是为了保留?遂凝香直接顺着张曦秀的话转了话头,问道:“小姐要送人?”说完,一想,拍手道:“难道是要送给林小姐?”琇書蛧
张曦秀好笑地点了点头。
见小姐点头,凝香急了,忙道:“不可,小姐若是送了这个,林小姐该生气了。”
张曦秀见她急的跟什么似得,忙笑道:“我已经送过了,这个是人家退回来的。你说,薇姐姐此人如何?”
凝香张了嘴,呐呐地道:“高洁!”
不错,还知道用词了,张曦秀满意地点头道:“是高洁,薇姐姐是个值得相交的好友。”
正说着话,整理礼物的芬芳回来了,见了张曦秀忙笑着将手里勾出的单子递了过去,且问道:“这上头勾出来的都是送给少爷的礼,我没入库,想着问问小姐,是留在小姐院里,还是送少爷那?”
张曦秀看着芬芳细心勾出的物品,有些诧异地张了张嘴,笔墨纸砚样样俱全,不仅如此,还有些童生试的考题,当然是往年的。
这个礼太好了,张曦秀难掩笑意地道:“这些全送少爷那。”说完,又摇头道:“行了,凝香正好在这,你就不用烦了,回头让凝香自己处理。”
听了这话,凝香和芬芳齐齐应下了。
主仆三人一时无事,便都窝在屋里绣花的绣花,画图的画图,织布的织布。
时间一晃又过了段忙碌的日子。
眼看着七月将至,处理完最后一批桃脯,张曦秀见到了她再也没想到的人。
张家正厅的上座上,坐着位衣衫簇新的富态妇人。
妇人大口喝了口茶,拧眉训斥道:“我说二姐儿,你这是什么规矩,好好的有家不回不说,如今有了这庄子居然不知道同长辈说一声。”
张曦秀瞧着大王氏唱作俱佳的表现,直觉的头疼,她实在是没想到架了个水车,引来了这么尊瘟神。早知道,她还架什么水车。
见大王氏贪婪地瞧着屋里的摆设,张曦秀心头一跳,忙笑了道:“贤哥儿要读书,我们才没时间回张庄的。”
大王氏想老二家的家财,才不稀罕张曦秀他们回张庄。今儿她来娘家做客,不妨听说村东头的张家架水车,一时好奇跟着来了,这下好了,正好同张曦秀撞了个正着。
见张曦秀如此说,大王氏心里妒忌的发疯。可为了眼前这满屋的富贵,遂她还是堆了笑道:“他三叔到底是心疼自家的孩子,居然给你们留了这么大个庄子,可怜我们这些做哥哥嫂子的早年吃苦供他上学堂,临了什么也没得着。”
这话听的张曦秀作呕不已,这什么人呀,说话不怕闪了舌头,漫说她爹上学的银子是他亲生父母留的,就算是没有那些,她爹考上举人的时候,这位大王氏才入的张家门,要论沾光,也应该是她大王氏沾光。
不过,张曦秀可不想同这位脑回路不正常的老女人多话,直接装委屈地道:“大伯娘这话说的倒叫人伤心,爹爹是什么样的人,怕是大伯娘也是知晓的,我们回乡本是托庇于伯父们,哪里想到伯父们的日子也艰难,这才另谋了生路,如今被您这么一说,倒叫我们无地自容了。”
说完,张曦秀还拿了帕子抹起了眼泪。
见她如此,倒是令大王氏愣了愣,不过想到自己在大王庄听到的,忙又正了正神色,嗤笑道:“二姐儿到底是官家小姐,一张嘴倒是会说,这么大个庄子杵着,我竟不知道,他三叔是什么人了?”
见大王氏总是拿父亲说事,张曦秀厌恶地皱了皱眉,冷下脸道:“大伯娘这是要陷父亲与不忠不义?”
呃?这话不对,自从上次被当家的说过不可与官家斗之后,大王氏难的对官家人有些警惕,一听这什么忠义的,忙陪着笑道:“二姐儿这是什么话,大伯娘也是心里苦,才如此说的。”
说完,大王氏突觉不对,忙又转了话头道:“二姐儿你可别扯远了,这庄子可是真真的在这儿,大伯娘不指望你能说顾念些我们,可到底是一家人,你们还小,让我们帮着管管岂不是很好。”
还真是长进了,知道迂回办事了,遂张曦秀不屑地撇了撇嘴,故意诧异道:“这话说的,难道大伯娘以为这庄子是我家的?”
说到现在,张曦秀这是第一次否认这庄子是自己的,大王氏有些微的傻眼。不过,她想起眼前这女子的狡猾,不由的冷笑道:“二姐儿何苦当着明白人说糊涂话,这方圆的人家,谁不知道这庄子姓张。”
张曦秀听的这话倒是笑了,也感叹这事的巧合,如今拿来做借口刚刚好,遂,她看着大王氏道:“大伯娘真是好笑,这天下姓张的何其多,难道这庄子姓张就是我家的了?”
张曦秀越是不承认,大王氏越是觉得她是在心虚,想到这是老三留下的家业,如今老三没了,很该是自家掌管。
遂,大王氏胆气一升,桌子一拍,怒道:“别废话了,庄子不是老三留下的,还能是谁的?二姐儿你这胆子也忒大了些,这么大个事居然不知道回家同长辈商议商议,看来,不让你大伯父来,你是不知道说真话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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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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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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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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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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