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曦秀一瞧见他这样,就知道某人想什么,很是没好气地啐了他一口,问道:“好了,还不赶紧说,来干什么了?我可是告诉你,奶娘虽没跟来,凝香那嘴可是没把门的。到时被奶娘知道了,别说我受不了,你也甭想好过。”
阮妈妈虽看好萧炎凤,可也极重视规矩,特别是知晓萧炎凤的家世后,就更是处处规范张曦秀,不叫张曦秀私下同萧炎凤相处。
也亏得张曦秀带着弟弟来了大王庄,不然凭着萧炎凤这恣意的行为,她觉得,自己耳朵根要被奶娘念碎了。
萧炎凤自然也知道阮妈妈的担心,就因为这,他对阮妈妈是十分的肯定,这样的奶娘才是真为小姐着想。不过他也是苦恼,自己每次在西峡堡见张曦秀,都跟做贼似的,亏的来了大王庄。
萧炎凤不敢在这话上多扯,他可是知道自己花了多大的力气,才让张曦秀习惯了自己这么自如的存在,说多了规矩,可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遂,他忙道:“你前儿不是想买个庄子吗,我这里有几个可选的,送来给你看看,若是合适,我们就买下来。”
张曦秀可不会被他糊弄了,乜斜了某人一眼,道:“不光是庄子的事吧,说,还有什么事?”
萧炎凤见躲不过,只得老实道:“林家绣铺你可以不必再送绣图了,我已经帮着摆平了。”
“什么!”这话是真真吓了张曦秀一跳,好在她知道某人行事虽有些恣意,可但凡关于她的事,都会思虑周全了才做,便稳了稳神,问道:“老实说,你怎么办到的?”
说完,她又叹了口气,幽幽地道:“其实这事我自己也能办到,只是碍着林姐姐,她到底是真心与我好的。”
萧炎凤见不得她叹气,忙笑了道:“你叹气做什么,我又没有对林家做什么,这画册你接着给,林家会主动让你不必画的。到时,对不住人的是她们,而不是你。”
咦?这话让张曦秀眼睛一亮,笑问道:“怎么办到的?”
萧炎凤笑睨了眼张曦秀,道:“你就这么认定是我做的?”
张曦秀好笑地道:“当然,不然谁管这闲事。谢家可不是一般的人家,林夫人好歹的是谢家的姑奶奶,谁没事寻她麻烦。”
萧炎凤很是神秘地笑了笑,摇头道:“你说的对,旁人碍着谢家不寻她麻烦,可旁人不寻,自家人就不寻了?谢家可有不少人呢,眼馋这个铺子的也不是没有。起先生意就那样,也就罢了,如今生意这么好,谁不眼馋心痒。”
听的这话,张曦秀只能感叹人心了。她不知如今林夫人会不会后悔当初眼馋她的家传手艺,但她是绝对不会因这个而偷着乐,遂,忙问道:“林夫人不会为了她自己个,将我推出去吧?”
她这话问的萧炎凤眼神一暗,若不是他有意地将张曦秀的身世露出那么一丁点,怕是林夫人必定会无所顾忌地将张曦秀推出去顶缸了。
想到张曦秀的身世,他只觉得头疼,他再没想到调查出来的结果会是这样,杨家人居然让杨氏诈死,改了身份嫁到了占家当填房。
这算是家丑了,怕是谁都不敢再翻出来。若是这时候张曦秀出现,那必定会引起骚动。所以,对杨家来说,张曦秀定是个隐患。对待隐患,萧炎凤知道的方法不知凡几。m.χIùmЬ.CǒM
一想到,杨家有可能如此对待张曦秀,他心就一抽一抽的,如今,他是连想一想张曦秀可能会受伤都舍不得了。
叹了口气,萧炎凤抛开林家的事,一把拉住张曦秀的手,这算是最最出奇的事了,他们俩单独相处的时候多,可从未如此逾越过。
张曦秀自然被他这突兀的举动弄得羞恼不已,很是瞪了他几眼,才强硬地抽出了手。
不过,几个月的相处,她早已知道某人虽然行事恣意,可待自己却细心周全,绝对不会无事如此,便也不恼,只幽幽地道:“说吧,不管什么事,我都顶得住。”
她心里想着,无非就是林薇对待自己的心不纯罢了。
萧炎凤见她这样,多少也猜出了些,不由的一叹,现如今林薇算什么,若不是碍着好友凡州,他老早就收拾林家了。
遂,他整了整神色,看着张曦秀道:“曦秀,有件事我一直想寻个好机会告诉你,只是不知如何说。”
见他如此认真,张曦秀心头一凛,忙道:“可是弟弟?”
张曦秀老早就同萧炎凤说过了大伯二伯的事,前些时候,方大娘来还说了,让他们小心些,堂姐菊花的婚事还没成。”
知道张曦秀担心什么,萧炎凤暗暗将张庄的那两位记下了,只摇头道:“不是小弟的事,那些人如今寻不到你,还不敢起什么坏心思。”
张曦秀见不是小弟的事,她就安心了,便道:“既然不是小弟的事,那有什么不好说的,你说,我听着。”
事情不说是不可能了,毕竟已然迫在眉睫。遂,萧炎凤柔声问道:“你可还记得你的生母?”
又是生母?!张曦秀有些傻眼的看向小心翼翼的萧炎凤,迟疑地道:“不记得了,不过,前些时候林夫人有提过。”
什么!萧炎凤怒了,也明白了一些事,问道:“是不是因为她用这个事威胁你,你才不得不应下画册的事?”
威胁?为什么用这么严重的词?张曦秀有些疑惑地道:“林夫人只是说她早年与我生母是旧识,没说旁的。”
见张曦秀如此,萧炎凤总算是压住了口气,暗道,算这林夫人识相,不然,就算是看在好友的份上,他也是不会轻易饶过林夫人的。
萧炎凤见她傻乎乎的,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不管这林夫人有没有拿这件事威胁你,日后,林家你不必去了,画稿也不必再送。”
不送画稿她当然乐意了,虽说林夫人给的银钱并不少,可毕竟她总是有种被迫的感觉,实在是不妙,能不牵扯她可是巴不得呢。
遂,她笑着点头道:“知道,就算你不说,我也不想再顾着林姐姐,帮着林夫人画绣图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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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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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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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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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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