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曦秀也没在意这些,她正听凝香说的开心,不想阮妈妈发火,暗道,大意了。
见凝香吓的可怜,忙笑着打圆场道:“你听这丫头浑说,奶娘别气了,您瞧这丫头,吓的够呛,再说了,奶娘还不了解我,我也就是个嘴上能的,真动手做菜,估计谁也不敢吃了,我这次回来,还想奶娘好好教教我呢。”
“这有什么好学的,大家小姐只要会吃会看会品就行,其他的一概不用操心。”阮妈妈直接拦了张曦秀的想法,不过,心里倒是舒坦了点。
她看了眼跪着的凝香,叹气道:“好了,你起来吧,我又没有罚你,小姐还在跟前呢,你跪什么跪,若是让旁人瞧见了,还当小姐不是个心慈的。”
这话很对,凝香忙起身,检讨道:“是奴婢不是,下次不敢了。”她知道小姐最是不喜身边的人动不动下跪,自己刚才也是心里真内疚才如此的。当时在张庄,小姐说做菜没事,自己也就随小姐了,如今想来,真是大大的不该。
凝香说的认真,阮妈妈也觉得自己过度了,看了凝香一眼,缓和了声音道:“行了,日后记住就好,你是个好的,我知道。”
难得被阮妈妈夸,凝香一时兴奋的小脸通红。
张曦秀好笑地瞥了她一眼,笑骂道:“你可真是个没出息的,只这么两句就高兴成这样,往后,若是奶娘****夸你,你可别连东南西北也分不清。”
这话好笑,别说阮妈妈发笑了,凝香也笑嗔了小姐一眼,不依道:“哪有小姐这样的。”
这么一闹,大家又恢复了往日的和谐。
阮妈妈看着凝香将东西收拾出去,便拉了张曦秀起来转转。
张曦秀知道奶娘是怕她积食,便随着奶娘边走边道:“奶娘,张庄的事想来大川和您说的差不多了,您和老爹是怎么想的?”
阮妈妈早就忍不住要问了,见小姐先问上了,她忙道:“张庄日后是不必回了,这样正好,我们总算是不用分开了,至于张家那些人,我呸!”到底还是没忍住,阮妈妈狠狠地啐了口。
见奶娘气的很,张曦秀转话头道:“奶娘,父亲的身世他自己可知道?”
这话问的有些蹊跷,不过阮妈妈一想也就理解了,忙摇头道:“这个我不知道,想来是不知道的,不然老爷是断断不会让小姐和少爷回张庄的。”
若是按正常理解,这话再对不过,可父亲让他们回张庄实在是因为那件事。琇書蛧
见小姐不接话,阮妈妈接着又道:“若是老早就知道这事,说什么我也得让老爷同意我们留在常山,毕竟那里有周主簿一家,好歹的有个帮衬的人,总好过如今我们一家这么没着没落的。”
话说到这,阮妈妈想到这些日子小姐的苦楚,眼泪就下来了。
张曦秀想到这些日子的担惊受怕,百般筹谋,也是心酸不已,不过,她素来不喜落泪,又怕奶娘过度伤心。
遂,她忙道:“奶娘您往好了想,回来也有回来的好处,不然我们哪里能知道这么隐秘的事。”
见小姐反过来劝自己,阮妈妈忙抹了抹泪,讪然道:“是奶娘不好,被那伙子不知好歹的东西给气到了,这些野贼子居然想过继我们少爷,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身份,他们也配!”
张曦秀冷冷笑了声道:“他们自然有胆子,只当现如今我们成了孤儿,还不是随他们摆布。”
阮妈妈听了这话,恨恨地道:“若是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当初老头子告诉我说,老爷老早就知道老家这哥俩靠不住时,我就该拦着你们留在西峡堡了。”
张曦秀听着奶娘的话,细一寻思,怕是父亲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不然不会只告诉老爹伯父他们靠不住的。
张曦秀不想再为这些人伤神,又转了话头,问道:“如今张庄和我们没什么关系,父母的墓地也就没必要非得按在张庄了,奶娘回头和老爹商议下在哪里寻处宝地,给父亲和母亲修块墓地。”
这是正事,当初张庄一直没传来给老爷建墓地的事,他们不知道里头还有那么多事,她和老头子那个急。
遂,阮妈妈忙道:“很是,这事最重要,我们得选处好的风水宝地,小姐安心,这事交给老头子就行。”
张曦秀见阮妈妈一副立马就办的架势,忙道:“这事不急,父亲母亲的灵柩我打算脱孝前再扶回来。”
“为什么?”阮妈妈有些诧异了,不是越早下葬越好吗?
张曦秀就知道奶娘会疑惑,当初没将父母的灵柩扶回来,确实是因为张庄的墓地不弄好,才不好往回扶。
如今不急,是因为不能急,那枚图章现如今她不能也无法搞清楚,那就不能急吼吼的扶灵下葬,没得叫这些人起疑,反累了父母的安宁。
不过,这些话,张曦秀无法同奶娘说,只道:“这下葬不得选吉日?且墓地也不是好选的,自然不能因为急就匆匆忙忙的。索性,父亲母亲停在洛迦寺很安稳,方丈大师和父亲关系很好,有他照料着,****念经文是再好不过了。”
这话很是,阮妈妈舒了口气道:“还是小姐想的周全,那就这么办,回头我让老头子没事出门多看看,打听打听。”
张曦秀晃的差不多了,此时时间也不早了,便往回走道:“累奶娘到现在还没睡,我这觉得差不多了,奶娘也赶紧回去睡吧。”
这次回来,张曦秀已经正儿八经地住进了内院,所以她们就在内院走动的。
阮妈妈暂时又住进了内院的厢房,见小姐瞧着面上有倦色,想想也走了一会子了,不怕积食。
遂,她便对已经跟在后头,一直没出声的凝香道:“今儿你守夜,可得警醒点。”说完,她还是不放心,忙又道:“我看,还是我守着,凝香这孩子也赶了一天的路了。”
凝香知道小姐如今并不习惯夜里让人服侍,忙道:“不碍事,我不累,而且夜里小姐几乎不醒。”
张曦秀也怕奶娘这么大岁数了还要守夜,让她住进内院已经是分开了她和老爹,再劳累她夜里不睡,那可不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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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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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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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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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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