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张曦秀点了点头道:“大伯母放心,我们记住了。”
张曦秀难得这么听话,可把个张王氏美死了,还待再说些话,可惜,老伴他们也赶到了,怕惹老伴不痛快,张王氏只得退后一步。
张梅氏心里其实矛盾重重,她是既希望张曦秀他们赶紧走,又想着白得个儿子,可更期望的是,既能白得了个儿子,也能不损了自家的钱财,再好的就是,还能得了老三家的钱财。
所以,她才愣在一旁,听着大嫂张王氏跟着搅合。
这三个人这般对答,也不过几息的功夫。
张大伯一到,先就狠狠地瞪了眼比自己跑的快的老伴,见她缩着头退到了一旁,才丢开了手。
他也不看张梅氏,只问张曦秀,“怎么不说一声就要去寺里,冬至祭祖,你不知道?”
张大伯很少这么咄咄逼人的说话,张曦秀被他问的一梗,不过,她自来瞧着他们对自家父亲的事不上心,更何况知道了隐秘,她也就不再在乎他们了。
遂,稳了稳神,张曦秀淡淡地道:“这也不是临时起意,在常山的时候,我和弟弟在庙里就许了愿,如今就是去还愿的。”
“还愿,还愿,你这孩子也不想想,冬至日多重要,怎么就选了这么个日子还愿。”张大伯有些不虞,很是烦躁地半喝了出来。
张二伯心里是属意侄儿过继的,此时脸上笑开了花,难得地插话道:“既然许了愿,也不好不去,这样,祭祖的事让贤哥儿一个人留下,二姐儿自己个去寺里。”
这个也是好法子,张大伯一直不怎么喜欢这个侄女儿,听了这话,再好不过,不觉点头道:“成,那就二姐儿去寺里,贤哥儿留下。”
张曦秀既然知道了这几个人的打算,怎么可能留下弟弟,要知道,父亲就弟弟这么一个儿子,过继给了二伯,她父亲的香火怎么办,亏这些人还算是父亲的‘亲’兄弟,呸!
遂,张曦秀冷了脸,定定地看着大伯,认真地道:“这样不好,大伯,在父亲灵前许的愿,怎么能随意更改?再说了,没有贤哥儿这个儿子出面,有些鬼神的事我一个女孩子家做了是没用的。”
这话听着对,可谁家做法事,没有个儿子就做不成的?那要庙里的师父做什么?
张大伯眼神一冷,淡淡地道:“大伯的话,你难道想不听?二姐儿,我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可再有主意,你也只是个女孩子,做不得张家男子的主。”
说完,也不看张曦秀,他直接转身对张贤道:“贤哥儿,你虽说只有八岁,可读书识字,比一般的大小伙子能顶事,大伯问你,刚才大伯说的话,你可听明白了?”
张贤读书的脑子,道理多着呢,一听这话,也不鲁莽急躁,先冲着姐姐挤了下眼睛,这才回道:“大伯的话自然是对的。”
听的他这话,大伯父满意地点了点头,二伯父就更是笑眯了眼。
可惜,还没等他们放心,张贤又道:“不过,祭祖是大,可到底有大伯父二伯父还有大堂哥,少了我不少,多了我也不多,可父亲那里只我一个儿子,我若是不去,肯定是不好。”ωωω.χΙυΜЬ.Cǒm
见弟弟居然能心平气和地说出这么一番话,张曦秀有些诧异地看了过去,见弟弟又冲着自己挤眼睛,差点乐出来。
张贤见姐姐没拦着,就更自信了,忙又道:“再说了,去了寺里,也是可以在佛前多念几遍经,让祖宗地下安宁的。”
张贤的话没毛病,听的张大伯一时没有了章程,张二伯自打心里同意过继张贤后,就很是心急这事。
见侄儿说完,大哥没话回,急了,他忙道:“这怎么成,你不在,我们的话也不好谈,贤哥儿听话,留下。”
张梅氏见老伴如此着急,心头一凉,忙喊道:“当家的,你做什么。”
张二伯平时不怎么同老婆顶,可关键时候,人有些固执,梗了个脖子,道:“你少管!”
张王氏本来有些急老二相中了贤哥儿,可瞧着老二居然破天荒地冲着张梅氏呼喝了起来,心头高兴,也不说话了,裂了个嘴在一旁偷着乐。
张梅氏被老伴这么一冲,当即脸上爆红,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张曦秀将这一切瞧在眼里,背着手冲着大川一晃,便不动神色地继续站着不说话。
张梅氏是个什么人,张曦秀一直没搞明白,不过,她知道,张梅氏之所以只生了个女儿还能在二伯那里站住脚,靠的就是忍劲。
遂,张梅氏虽羞恼的脸红,也没再多话,没让张曦秀觉得奇怪。
见老伴没说话,只脸红着站在一旁,张二伯倒是软了态度,冲着老伴解释道:“你放心,我这也是为了我们家好。”
张二伯这话一出,张王氏立马冷了眼神,不过,她今儿可不敢瞎插话,只得憋着劲,站在一旁。
老伴的话,张梅氏自然也听在了耳朵里,只是她可不认为这是为自家的好事,可当着大伯,她也是不敢再多啰嗦了。
张大伯瞧着弟弟这没用的样子,很是瞪了他一眼,呵斥道:“行了,两口子的话回去再说,现在只说贤哥儿的事。”
张贤见矛头又指向了自己,也不怵,挺了挺腰杆,准备再辩。
张曦秀可不愿意同这些人白话了,直接一把拉过弟弟,对大伯二伯道:“大伯,二伯,你们别再问弟弟了,这趟还愿我们姐弟是非去不可的。”
非去不可?张二伯愣了一下,张大伯当即恼火,呵斥道:“什么非去不可,你这孩子别不懂事,我说让贤哥儿留下,就留下。”
这就开始发威了?张曦秀冷笑了下,按着弟弟,直视大伯道:“对,非去不可,大伯不会没看见庞大人家的常管事已经来了吧?”
张家一行人得到消息,来的急,正好马车又停在小院的拐角处,张曦秀一档,还真是没瞧见,被张曦秀一提,张大伯心头一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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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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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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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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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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