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老伴傻眼,阮老爹又叹了口气道:“再说了,你看看,你现在站的这处地方,小吗?”
阮妈妈刚才气闷还真没注意,听老头子一说,倒是四下打量了起来,不错,确实够大,正好分开了前后舱。
知道老伴是什么意思,她无奈地点头道:“知道了,好在后舱是独立的,进出并不用一个过道。”
“可不是,这船可是人家周少爷特意安排的,就是怕有什么不当的冲撞了小姐。”
说完,阮老爹又指了指开阔的六扇大屏风,道:“这个大屏风可是主船的,硬是让周少爷给要来放这了,说是,小姐若是想出来散散,可以在这过道厅里。”
阮妈妈看了看这大排屏风隔出的地方,还真是蛮隐蔽的,不错,遂她笑了道:“成,这周少爷确实是有心了,那吃用怎么说的?”
见老伴总算是笑了,阮老爹也松了口气,道:“周少爷说,吃用都是我们自己做主,菜蔬早就备在厨房里了,银钱不用算,周主簿老早就交代了,一切费用不用我们出,这算是他那个做叔叔的最后一点心意。”
“啊,这也太周到了吧,回头小姐定不会同意的。”实在是了解小姐的性子,阮妈妈有些担心地道。
阮老爹也知道小姐的性子,点头道:“可不是,周主簿老早就料到了,所以特意嘱咐了,这些不必回小姐。”
听的说要瞒着,阮妈妈不赞同了,“不行,怎么能瞒着小姐,银子出不出的是一回事,人情可不能不领。”wWW.ΧìǔΜЬ.CǒΜ
“也是,你去回了小姐吧,不过,尽量劝一劝,毕竟这是人家的心意,太过了,就显得生分了,这些吃用也费不了几个银子。”想想老伴的话,阮老爹点头了。
阮老爹是个干大事的,觉得太过计较就小气了,还是想着让老伴劝一劝。
“成,我会说的。”
“你记下就好,对了,你刚才是怎么了?”说完了正事,阮老爹又关心起了老伴了。
被老头子一提,阮妈妈再忍不住了,拉了老伴躲到屏风的另一边,悄声将小姐的话说了一遍。
末了,阮妈妈急道:“你说,我能同意放小姐一个人回去吗,老家那哥俩还好些,可都不是个硬气的,家里都是婆娘做主,让小姐带着少爷就这么回去,不是羊进了狼窝了吗。”
“也是,小姐这是这么想的?”
别说阮老爹搞不清楚张曦秀的想法,就是周墩一无意间听到了老俩口这嘀咕的话,也是心头一惊。
就他看来,张曦秀虽不再是知府老爷的千金小姐,也绝对不能是乡下村姑,那么出尘精灵般的人物,实在是同乡下不搭呀。
不过,他是君子,虽心急,可也不好插嘴旁人家的家事,只能是将这个事记在了心里,想着是不是银钱问题,若是,他倒是能帮上一帮。
没人知道周敦一的心思,阮妈妈就更不知道自己的话让周墩一无意间听去了。她老实地将老伴的话带给了张曦秀。
果真如大家想的那般,张曦秀不同意分文不出,还是周墩一明了张曦秀的具体处境后,拿自家老爹老娘出来说事,才让张曦秀收回了银钱。
这么一来,张家上下除了张曦秀,其他人对周墩一的好感那是蹭蹭往上涨。
张老爷就任的常山,离他老家京城下浦镇不是太远的,直接一路沿着渭河,到临浦镇的霞光码头下船,再转马车赶到西南方的下一个小镇下浦镇就到了。
当然张家老家不在镇上,而是离镇子还有些远的张家庄。
这日,船比较顺利的行到了一处码头,过了这个码头,路程就算是过了一半了。
码头的夜风还是比较大的,虽然他们停的比较早,可是船还是没停到一个特别好的位置。
“小姐,这风太大,船晃的利害,您还是别看书了。”说着话,阮妈妈还挑了挑灯芯。
“也行”
张曦秀放下书来,挑起窗帘子,往外看了看,一团漆黑,只有零星的几处窗户往外透出点微微的光亮。
看了会外面,张曦秀忧心道:“大概是要下雨了,这风起的不是太好。”
阮妈妈也有些担心,“可不是,老人们常说,夜风起冷雨,也不知明天可走的成,唉。”
张曦秀也是心事重重,她不怕下雨耽搁行程,毕竟她们也没什么着急的事,相反时间长些,她们还能多想想,好好筹划筹划。
只是曹东这一走时间太长,至今还没音信,不由得张曦秀不担心。
“奶娘,您说曹东叔叔这会子在哪呢?”
听的这话,阮妈妈手一顿,过了会才缓了神,看了眼望着外头的小姐,小心地道:“小姐这是急了?”
“不急,只是有些担心。”张曦秀也不知是个什么心情,只幽幽地道。
阮妈妈听的这话,松了口气道:“不急就好,曹东是老爷当年救下的江湖侠客,这些年,他断了江湖上的一切恩怨,归隐在我们府里,对老爷算得上是忠心耿耿,老爷也放心他,他还没回来,定是有事耽搁了,小姐别担心。”
这话张曦秀也知道,遂笑了笑道:“嗯,知道了,但愿他别和我们错开了。”
“错开了也没什么,他一年里走南闯北的去的地方多了,不怕,我们耐心等着就是了。”
说完,阮妈妈倒是担心上其他的了,不觉又道:“不过,他不及时回来,老家的情况我们也不知道,老奴想着,是不是在临浦镇停一停?让当家的先去张家庄探一探。”
“若是等不到曹东叔叔,就只能是劳烦老爹了。”张曦秀想了想道。
见小姐同意,阮妈妈忙道:“成,什么劳烦不劳烦的,就这么办,这下妈妈放心了,你老爹办事稳着呢。”
正说着,“笃、笃”几声,房门响了。
这时候大概该睡的都睡了,张曦秀有些诧异地看了眼阮妈妈。
阮妈妈给了张曦秀一个别动的手势,轻声问道:“谁?”
“笃、笃”又是几声,这下连先睡的凝香也醒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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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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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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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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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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