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堇从醉仙楼出来,一路跌跌撞撞的,醉的厉害,衣裳被扯开,裸出了大片肌肤,羞的姑娘们纷纷别过脸去,东倒西歪的模样,好似下一刻就会与路人相撞,可偏偏又都巧妙的避过了,路过飘香阁时,被飘香阁的姑娘死皮白咧的拖进了飘香阁,在飘香阁的姑娘看来,这样俊美明媚的少年是不多见的,即使他没有钱,她们也是愿意与他一夜温柔的。
飘香阁是金鲤城最大的怡红院,里面的姑娘都是个顶个的美人,有典型的江南温婉姑娘,也有风情万种的异域姑娘,金鲤城中的贵公子砸多少钱都不一定能和这儿一等姑娘房内叙上一夜,这小子却是被人家拉扯着进去的,众人眼红很。
大伙定睛一看,这不是金鲤城中最风流的言公子吗?言堇出生不高,在宫中也只是领了一个东观令的闲职,但却是和陛下喝同一个奶娘的奶的长大的,亲密的能和陛下穿一条裤子。成年后,麟帝在金鲤城中最繁华的街道为他建府,金鲤城的人都晓得这言公子比皇宫贵族的公子哥都要金贵些,平日里得罪谁也不能得罪言东观。
二楼雅座上,都是些锦衣华服的公子哥,二楼伺候的姑娘都有七窍玲珑心,吴侬软语,来来往往,勾心斗角,难分胜负。
西边雅座上,身着月牙白华服的公子收起折扇遥指着被亭雨姑娘拉上楼的言堇,转头向坐在自己身边的甜儿,出声询问,“你可晓得那位公子是谁?”
服侍的是飘香阁一等姑娘甜儿,人如其名,笑语盈盈暗香去,甜酥入骨,身子柔软无骨,侍儿扶起娇无力,柔情抚媚,纤细的手腕,提起手边的酒壶,向公子靠近,一边斟酒,一边笑语盈盈,“公子指的可是那着绯红色衣衫的。”
月白华服的公子沉默不语,甜儿便知自己答对了,继续说道,“那可是金鲤城最炽手可热的人儿,可是个妙人儿。”
月白华服的公子哥来了兴致,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哦,本少爷倒想知道怎么个妙法?”
公子来飘香阁一炷香时间,一言不发的,兴致不高,现在终于引起来他的兴趣,心里松了口气,嘴角的笑更自然了,“他本是下作的奶娘所生,他娘却因因缘际成为当今陛下的奶娘,如此一来,他和当今陛下也算是喝相同的奶长大的,年龄相仿,又一同长大,他不过是领了一个东观令的闲职,却在金鲤城最繁华的街道开衙建府,也是这当今唯一可以自由出入黎宫的人,您说这是不是一个妙人儿。”
月牙白男子突然笑起,将甜儿姑娘一搂,带进怀中,甜儿故作害羞装,心里得意,再怎么正经的公子,在她这里都不存在的。公子顺便在其盈盈一握的嫩腰上轻轻一掐,附耳调笑,“你这话就不对了,即然是被陛下所选中的奶娘又怎么会是下作的呢?”甜儿一怔,公子继续说到,“你这话可是在嘲笑我们陛下下作?”
甜儿腿一软,差点跪下,甜儿自知说错话,能来飘香阁的都是帝都贵族,万一被传了出去,自己的小命可就难说了,不过飘香阁的姑娘哪有那么胆小,甜儿一瞬间便恢复春风万种的样子,笑得更甜了,又往男子怀里钻了钻,纤纤玉指在公子胸前轻轻抚摸,喝出的气,扰的人脸痒痒,柔情抚媚,“公子说笑了,甜儿这话当不得真的。”
公子抓住这不安分的小手,嘴角含情,眼底平静像湖水,看不出深浅,“自然是当不得真的。”甜儿已经笑弯了腰,在男子怀中化成了一滩水。
天边晨霞渐收,淡天琉璃,飘香阁三楼厢房中,言堇揉着发疼的脑袋,看着这周围的一切,空气中还飘着女子的胭脂香味,帐暖春宵,又是一夜风流。
言堇理了理起了褶子的衣衫,熟门熟路的走出飘香阁,在街边小贩处吃了碗阳春面,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想起巳时一刻还得进宫讨圣旨,求赐婚,心里不免有些惆怅。
言堇回府刚走到府门前,小跟班福喜已经在府门口候着了,一见到言堇,满眼心疼,“少爷,您可回来了。”未了,又想起什么,补了一句,“昨夜在外一夜睡的可好。”
言堇突然停下脚步,看着福喜,坏笑戏虐,“那飘香阁的姑娘。”言堇眯起眼,一脸享受的样子,而后转头看向福喜,“春宵一刻值千金,要不下次我带你去试试。”
福喜满脸通红,支支吾吾,“少爷,你又打趣我,昨夜你一夜未回,老爹差点把我丢出言府。”
言堇摸摸福喜的头,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沉吟道,“我有一法子,分散福叔的注意力。”
福喜扑闪着大眼睛,特地靠近言堇,生怕被别人听到,言堇小声靠在福喜耳边,耳语了两句,心情颇好的往房内走去,徒留福喜在原地石化,耳中留着言堇的话——结婚,生子。开什么玩笑,他才十四,他爹不得打断他的腿。
言堇梳洗完毕,一人骑马就往宫里去了,麒麟殿的内侍远远便看见言堇从栖凤阁拐角处走来,三步并作两步迎了上去,殷勤谄媚,“言东观可算来了,陛下吩咐小的在这等候言东观,说言东观来了,就直接进去。”
言堇突然感到头疼,感叹自己上辈子到底是做错了什么,摊上了一个日常坑他的陛下。
麒麟殿气氛有些微妙,麟帝、太后、敬王,难得齐聚的三人,今日都在。
言堇走上前,朝麟帝象征性的鞠了一躬,侧身又朝太后娘娘行了礼,又朝站在太后身边的敬王点了点头。
太后就那样优雅的站着,由张嬷嬷扶着,着一湘红色大红妆霏缎宫袍,缀琉璃小珠的袍脚软软坠地,摩挲有声,红袍上绣大朵大朵金红色牡丹,细细银线勾出精致轮廓,雍荣华贵,却也将那保养的极窈窕的身段隐隐显露出来,葱指上戴着寒玉所致的护甲,镶嵌着几颗鸽血红宝石,雕刻成曼珠沙华的形状,乌黑长发梳成松松的飞星逐月髻,插上了两支赤金掐丝暖玉火凤含珠钗,垂下细细的羊脂白玉流苏。耳垂上戴着一对祁连山白玉团蝠倒挂珠缀,衬得脖颈愈发的修长而优雅,纯净的无一丝杂质的琥珀项链在阳光下泛着微微的光泽,皓腕上的一对独山透水的碧绿翡翠镯子,仍旧可以用美艳这个词来表达。
空气中透着一丝尴尬,太后首先打破僵局,笑的温婉,如同二十岁的少女,细语声声,“听闻,言东观也看上了那竹海阁的丫头。”丫头自然是指桑夏。
言堇顿了一顿,瞥了眼麟帝,麟帝却微笑不语,言堇看向太后眼神坚定,随后又向太后行了一礼,语出淡淡,却不容置疑,“是的,怀瑾此生非她不娶。”琇書網
敬王有些着急,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太后制止,太后直直盯着言堇,半晌未语,言堇有些尴尬,寻求麟帝帮助,太后在言堇和敬王之间来回看了一眼,终于开口,却不似之前温婉,多了几分强硬,“本宫记得殊儿十五岁时,爱极了北方送给先帝的那匹棕红色的汗血宝马,第一次开口求本宫。”太后顿了顿,眼神有些迷离,随后看向麟帝,瞳孔一缩,平静接上,“结果先帝把它赐给了陛下。”
麟帝高傲的站在台阶之上,冷峻的面孔看不出什么。敬王哑然,看向太后,多了几分心疼。很多时候,我们都认为事情过去很久了,时间已经抚平了不开心的过往,却只是大家都记在心里,只是不提罢了。
太后说到此处也多了几分动容,多了几分慈爱,也多了几分决绝,“如今殊儿再次开口求本宫,本宫如果又一次不能达成他的心愿,那本宫就不配作为一个母亲。”
多年前离山围猎,先帝语出,猎第一者,得汗血宝马,正值储君之争,言堇自然是帮着麟帝,敬王失了汗血宝马,也失了帝位。
言堇一时五味杂陈,只是一瞬,便直起身子,不卑不亢,深情款款,“恐这次依旧要让太后失望了,怀瑾二十五年来第一次动心,还请太后成全。”
太*着敬王的手骤然收紧,三分请求,七分威胁,“言东观当真不可退让。”
言堇又行一礼,起身后退一步,语出两字,“不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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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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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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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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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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