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尼姑不怕死的一笑,闭嘴不言。
“好,那我就先杀了你,再火焚雪月庵,任何人不得逃生。”李炳的目光阴沉,一向刻板的神情如走火入魔般沾染了煞气。
“师父!”
就在李炳准备划开假尼姑脖颈上的长剑时,苏染画先是折了一截树枝朝李炳的手腕打去,接着纵身掠至他的面前。
突如其来的攻击令李炳手腕一抖,假尼姑借机避开了剑刃,退至一边。
“你在这里?”李炳看着面前的苏染画又看看随着苏染画而来的西门昊,眼底划过浅浅的讶异。
“师父,为了杀苏染情你要毁了整个雪月庵?”苏染画站在李炳面前,静如止水的目光盯着他,虽不动但暗藏着强劲的波澜。
“苏染情害过你,她必然该死。”李炳明知事情要被苏染画识破了,但依旧极力辩解。
“是吗?”苏染画挑挑眉,“师父算不上什么奸诈之辈,行事也向来直接,没必要辩白。但这一次做的不像你自己了,更像是急火攻心走火入魔。”
“我还是我。”李炳将长剑插入剑鞘,面无表情的道。
“就算苏染情害过我,可是也没必要用师父动手吧?否则为何不是师父亲自率人去对付北王?”苏染画接连问道,一件事情没有注意到也罢,既然被撞破,就会露出各种疑点。
“北王,你这招请君入瓮之计用的很好啊。”李炳没有回答苏染画,对她身后的西门昊道,他没想到自己能够查到苏染情所在的雪月庵其实也是西门昊故意给他走漏的消息,接着他便将苏染画引来看他的戏,一切不用多言已经明了一半。
“不先将所有的账都算的明明白白,难道要等着染画的剑刺向本王么?”西门昊道。
“呵呵,出师不利,真是出师不利!”李炳手握长剑,仰望蓝天。所有的计划都还没有畅快的使出,便胎死腹中,可恨!
“苏染情在哪里?”苏染画背对着西门昊,冷冷的问。
从他们的对话中她听出了被利用的意味,就算她肯与东王合作对付北王府,扰乱京城布局,那是她甘心情愿,但若背后还被人故意掩饰着什么,扰乱她的判断,是决不允许的。
“李炳交给我,你自己去找她好了。”西门昊的目光朝李炳与假尼姑打出来的那个屋子示意道。
苏染画一声不吭的走进那间屋子,屋内已经被打斗破坏的凌乱不堪。
苏染画仔细搜寻,竖耳祥听,墙壁后面传来了隐隐的惊慌失措的喘息声。
“谁在后面,出来!”苏染画站在墙前冷声道。虽然她不知道打开墙壁的机关在哪里,可是用逼在眼前的充满肃杀之气的声音足以迫使那个已经被吓得发慌的人乖乖听话,亲自走出来。
果然,苏染画的声音刚落,面前的墙壁打开了一个小门,一个尼姑的身影几乎是从里面滚出来的,一把抱住苏染画的腿,接连道,“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苏染画听出了苏染情的声音,低头垂目打量着匍匐在自己脚前的人。
苏染画半天听不到回应,也不见对她怎样,撑着胆子抬起头,当看到是苏染画时,眼睛骤亮,“染画,染画,求求你放过我,让北王救救我,我以后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你们的,求求你们,我千不该万不该携同白依依陷害北王,残害你们的孩子,我错了,我错了!”
白依依的名字如一道闪电划过苏染画的心间。
苏染画一把将苏染情拖了起来,“你给我说清楚说,那件事白依依也有份?”
苏染情摇摇晃晃的被苏染画拖着,连连点头道,“是,是,在花草被搬到暖月轩的前一晚,王爷,不,是南王派人去给暖月轩撒的毒粉。毒粉与那些花上的毒药都是白依依给的,撒了毒的花草也是他们提前准备好的,我只是做牵线搭桥,给那些花草搬进暖月轩一个理由,好让……好让你以为……以为是北王下的手。”
“什么是以为?”苏染画听出了苏染情话中的问题。她原本就将南王府也算进了自己迁怒的对象之中,可是听苏染情这么一说好像所有的事与南王府有直接的关系,反而西门昊是无辜的?
“是南王,”苏染情接着道,“是南王逼着我以北王的名义做事的,就连当日你盘问我的对话也是经过白依依的指导练习过的,染画,我全招了,我把他们做的事全招了,求求你饶过我一命,从头到尾我只是说了几句话,连那些毒药可是碰都没碰过的。我只是……只是不想让南王厌弃……呜呜……可是现在……呜呜……他们都想要我的命,是北王保护我,让我多活了这么久……呜呜……”
苏染情的声音由恐惧转为悲凉,继而嚎嚎大哭,多日以来的担惊受怕,在对苏染画倾吐之后如瞬间塌崩的决堤,一发不可收拾。
听着苏染情的哭声,苏染画只觉得女子到了如此可悲的地步,就算不去惩罚她做过的恶事,她自己也会生活在惨痛的折磨中。m.χIùmЬ.CǒM
苏染画松开手,任由苏染情体力不支的摔倒在地。
当觉察到苏染画要离开的时候,苏染情才从痛苦中反应过来,挣扎着朝苏染画挥动着手,“染画,染画!北王说只要你肯松口,他就会保我一命,现在只有北王能救我,南王,东王,就连白依依都要杀我!求求你——”
苏染画听着苏染情的尽力嘶叫,没有停步,走出了屋子。
外面已经没有了李炳的身影,只有西门昊与那个假尼姑站在当中。
“我师父呢?”苏染画瞟了眼四周,问。
“你的师父?”西门昊挑眉望向苏染画,“你还称他为师父?”
苏染画一声声的师父令西门昊听得无比刺耳,他曾嘱托楚航教她武功,也原以为苏染画的进步是源于楚航,她那段时间的毫无踪迹是因为跟着楚航去习武了。
令西门昊没想到的是,随着苏染画一步步逼近京城,逼近他的地盘,他才发现跟在苏染画身边的不是楚航,而是同样许久没有音信的李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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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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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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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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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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