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苏染画点点头,“时候不早了,我该出宫了。”
说着,苏染画转向李炳问道,“皇上不会再半路拦住我吧?”
“月华国新皇登基后,对南疆屡屡进犯,皇上一直在与众臣商议此事,没有时间召见苏姑娘了。”李炳道。
“皇上会下旨发兵吗?”苏染画想到西门昊曾请旨向月华国出兵的事,当时不过是试水,不知在乌托有了举动之后,西门显楚会怎样决断?
“目前看来不会。”李炳略有深意的看了眼苏染画,“皇上还是比较偏向于只依靠守卫南疆的将士齐力迎敌,毕竟南疆囤积的人马也是不少的。”
但不论怎样,南疆都要开战了。苏染画心道,很快想到了西门哲,不知经历过战事的洗礼后,他又会有怎样的成长?
“晚儿,李护卫,我先走了。”苏染画没有再问,告辞离开。
苏染画曾料想李炳会跟上自己,但没料到他会这么快,几乎没有留下与西门晚独处,而是直接跟着自己离开。
“李护卫,有事吗?”苏染画迅速的闪到了路边的花丛中,问站在自己面前的李炳。
“苏姑娘需要我帮忙送出宫吗?”李炳问。
苏染画再次觉得自己失算了,她以为李炳又会跟他说一些隐晦的事,没想到他会直接提出送自己出宫,当然凭他的手段,可以避开众人视线,带着自己迅速出宫,比自己走出去要快很多,她可没有西门昊的特权可以直接将马骑到宫里。
“我想姑娘是需要我送一程的,这样可以为姑娘节省时间多做一些事。”不待苏染画回答,李炳又道。
“既然李护卫想到了,我也就不推辞了,请吧。”苏染画也很直接的回答,她确实还在盘算的一件事做。
李炳带着苏染画躲闪间,迅速如风,苏染画想起楚航决定要教她一些绝技,不禁欣喜,到时候她也可以轻而易举的做到这些。
“李护卫与晚公主的发展可谓迅速,难道真的不在意什么了?”苏染画问。
“拜姑娘所赐,都捅破了那层纸也没必要遮掩什么。”李炳道,“既然这件事不是我一个人多心,也就算是一件好事,我应该谢谢姑娘。”
苏染画没想到看起来呆板的李炳,在撕破隔阂之后的感情上是如此直率的人。
“谢倒不用,毕竟你帮我在先,只是你能说服皇上准许将公主嫁给你?”苏染画表示怀疑,不是怀疑李炳,而是她坚信西门显楚根本不会同意,李炳是一个随时为他卖命的奴才,西门晚依公主的身份还有笼络需要的势力的能力,他怎会让这两个人双宿双飞?
“我不能娶到公主,是因为我的身份限定了我的资格,我会设法改变。”李炳道。
他很早以前就喜欢上了西门晚,也明白以奴才的身份要想名正言顺的娶到公主难比登天,就算圣意恩准,也难服众臣,毕竟想娶公主的大有人在,公主也有公主存在的意义,所以他只能改变掉这个不平衡。
也必须改变!
改变?李炳的话如一枚磬石击在苏染画心头,他想要怎样?
苏染画没有再问,她知道自己若继续问下去就触碰到了李炳的底线,定是徒劳没有答案的。
很快到了宫门,苏染画与李炳分开后出了宫。
骑上留在宫外驿马站的马,苏染画迅速奔开。来到了白依依住处的附近,下了马,然后悄然翻进了白依依所在的那所小院。ωωω.χΙυΜЬ.Cǒm
为了防备陈默,苏染画使用龟息功,躲在了屋子的后窗下,注意着屋内的动静。
白依依正巧在,手中抱着一只白鸽,轻轻的爱抚着洁白的羽毛,只是怕那双肮脏的手要污了那如雪的白。
“小白,你想再回到北王府去住吗?”白依依对那只白鸽轻语,“你放心,我一定会带你回去的。就算北王府不再是北王府,我也要回到昊的身边。”
“老皇帝亲口告诉我说他是故意要让爷爷与爹爹死的,就因为他们陷害死了荣妃。”白依依继续道,“呵呵,不过一个荣妃而已,就算她没有死在白家人的手中,难保不会死在别的妃嫔手里,后宫佳丽三千,厮杀程度堪比战场,凭什么要取了整个白家为那个女人陪葬?小白,西门家是白家的仇人,可是我却深爱着西门家的人,是不是很不孝,对不起死去的爹爹与爷爷?”
鸽子扑腾了两下翅膀,飞离了白依依,在屋内盘旋,落在了桌上。
白依依盯着那只白鸽,眸中闪过狠戾,“小白,你相信我,我不会让西门家的人好过,尤其是西门晚,她别想做一个乖乖的小公主,无忧无虑,我承受着恨,她也要承受,我就是要让她知道她母妃的仇人是谁,我不怕她报复,尽管来好了,她越恨我才会越开心,哈哈!你知不知道恨一个人对自己来说也是个很大的折磨?”
白依依笑的极为阴森,像施展诅咒的巫女。她曾想不去在乎过去的所有,只要听西门显楚的话,保住自己的命,有机会回到西门昊身边就足够了。可是,当看到西门昊对自己在苏染画面前判若两人的骤变时,她知道自己已经不知不觉的成为一个棋子,任人利用。
她不甘心,由不甘激起了压在心中的强烈恨意,对苏染画,对西门家,西门晚成了继苏染画之后第二个让她记恨的女人。而对西门昊则是失望了一般,还寄存了一半的希望。
她真的很爱他,就算是她的杀父仇人的儿子,她依然爱着。
白依依的笑声渐渐消弱,转而低泣,伸手将白鸽接在掌心,轻轻的抚摸,此时只有她们孤单相依。
但是白依依的悲凉并没有令苏染画有任何同情之意。她的悲与西门晚截然不同,她的悲中带着本性的凶残。
她是知道恨一个人的滋味的,所以故意要让西门晚去感受同样的恨意折磨,她与西门晚都是被遗弃的孤儿,却依旧要为难。
这样妄图对心灵的摧残比杀手夺命要残忍的多,后者死得干净利落,前者却要经受无限的煎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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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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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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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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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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