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王肯为一个人收心养性,令微臣也很好奇。”胡应魁道,“我倒想走近那个苏染画瞧瞧。”
曾经在皇家宴会上见过苏染画,虽然外表出彩,但若只凭外表根本留不住西门易的心,所以他对苏染画也好奇了几分,只有熟知彼此,才好对症解决问题。
“你去瞧瞧,替本宫解决了此事。”淑妃道。
苏染情没想到苏染画真的会找她,她的暖月轩与自己的抱月轩分居南王府东西两边,为王府双月。可见苏染画在西门易心中的地位,自己是空有南王妃的名分,占居了一月,而苏染画才是无名而实归。
苏染画走进这所曾被楚航带到的屋子,虽然依旧奢华,但浓烈的色彩里透出的是清冷之色,像极了苏染情的情形,外表鲜丽内心落寞凄凉。
“随便坐吧,我这里可没什么好招待你的。”苏染情道,就算以为苏染画是来看她好戏的,她也没了反击的底气,自从苏家出事以来,她在惊慌与悲痛中度过了数不清的夜晚,在知道自己可以南王妃的名义活下去之后,就成了这副苟延残喘的不堪。
“你不想跟我说些什么吗?”苏染画坐在一把椅子上,淡然笑问。
“应该是你有好多话跟我说才是吧。”苏染情坐到了另一边,做好了被挖苦的准备。从来没有想象到,她的承受能力可以有这么强,无视掉众人对她的讥讽,卑微的生活在南王府。
这样的情形像极了当年的苏染情母女,真是风水轮流转。
“如今也很好,可以让你体会到很多东西,最起码不会再对我趾高气昂了。”苏染画笑笑。
“南王妃,你把给淑妃娘娘准备的那件锦衣放哪儿了?”
二人正说着话,一个丫鬟大呼小叫的跑了进来。
苏染情眉头微微动了动,站起身,一声不吭的准备去找。
“这是哪儿的丫鬟,这么不懂规矩!”苏染画啪的拍桌而起,凌厉的眸光射向那个大呼小叫的人。
那个丫鬟明显的一怔,看清楚是苏染画后,脸色变了又变,不知该以怎样的态度对待这个身份特殊的女人。她是被废弃的北王妃,但是在南王府又享受着王妃一般的待遇。
“看什么看?不认得我吗?”苏染画走到那个丫鬟跟前,“就算不认得我,也应该识得南王妃吧?”
苏染画咄咄逼人的神情令那个丫鬟不由的后退,就算曾经威风过的苏染情也没有她这种骇人的底气,好像挥手之间就能要了她的命。
“只要一日不废,她就是南王妃,就算她与南王之间有什么样的矛盾,也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她依旧是你们的主子,岂能任你对其大呼小叫?”苏染画逼在那个丫鬟的跟前,凌声道。
苏染情没有想到苏染画会替她说话,她以为苏染画一定会像看好戏一般看她出糗,甚至再添一把柴。
她错了,苏染画并不是小人之心,对于无关痛痒的苏染情,她还真的不在意过往的那点摩擦,而且,苏染画最厌恶的就是见风使舵的人。
苏染情将找好的锦衣递给了那个丫鬟。
丫鬟接过锦衣,如释负重般的缓了口气,对苏染画与苏染情一一施礼,“苏姑娘,王妃,奴婢告辞。”
之后,拔腿跑开,生怕苏染画要将她怎么样。
“既然能站在那里,一定不是俗客,请出来吧。”苏染画对着抱月轩的拱形院门道,若不是觉察出有人偷窥,她不会轻易的放过那个丫鬟。
胡应魁从门口走了进来。
看着这个与西门易有些像的中年男子,苏染画已经想到了他的身份,而苏染情的话则印证了她呃猜测。
“舅舅,您来抱月轩有事么?”苏染情谨慎小心的询问。
“不过是来看看苏贼人留下的一双祸害罢了。”胡应魁语气散漫,对着苏染画嗤鼻冷哼,“向来听闻苏家儿女水火不容,今日看来所言不实,真是一路货色的乌合之众,在南王府还算不得什么,就想指手画脚,真以为自己高贵的很,其实不过是一个人尽可夫的无用之人。”
“胡大人错了,我从来没觉得自己有多高贵。”苏染画虽然不知道西门易的舅舅当的是什么官儿,但凭淑妃娘家雄厚的势力,一定不小,但这么一个大人物,说出这么难听的话真是不怕污了他的嘴。
“至于人尽可夫——”苏染画轻轻一笑,走到胡应魁跟前,“胡大人可亲眼所见或者有真凭实据?要不亲自验证一下?”
胡应魁看着苏染画就要朝自己的身体靠来,他万没想到苏染画会这么大胆,连忙闪身避开,怒哼道,“大胆女人,休得无礼!”
“你对我出言不逊就是理所当然,我要你的言论变成事实就是无礼?”苏染画站直了身子,目光清冷的直视着胡应魁,丝毫没有半分放荡之色,反而尽显着由内而外的理气,“胡大人若是专门来揭我的短,抱歉,我没那个心情听。若是胡大人怕我做出危害南王的事,故意刁难,那么请你放心,我没那个闲工夫。”
果然心思通明,胡应魁暗叹,就算有前面的几句话,他知道最后一句才是苏染画要说的点,她对自己的来意了若指掌。而她用逆流而上的手段处理自己对她的“出言不逊”还真令他这个见惯了风雨的尚书大人猝不及防,应对的有些失态。
“别有居心的人都不会承认。”胡应魁道,“南北二王争斗了这么多年,岂是轻易被糊弄的?若是我的话,从天牢里逃脱之后,就该设法离开这是非之地,而不会继续冒险。”琇書蛧
“呵呵,真是好笑。”苏染画笑道,“胡大人是怕我做什么?若是你以为我心怀不轨,为什么不将计就计的利用我呢?”
虽然笑着说话,可是苏染画却百般滋味在心头。
自己只是难咽心头怨气,借用了西门易与西门昊相互对立留在了南王府,却被人说成是心存算计,甚至怀疑是与西门昊一起设局,而西门昊也是一心的视自己为敌。其实自己根本什么都没做过,就被人扣下了奸细的帽子,真是对不起这个身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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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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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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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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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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