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染画一看这阵势,好似进了赌场耍赖,遇到了打手,要被教训一般,是躲不过了。
若真是赌场也罢,好歹也能招架几下赌上几把,可这是绣庄,比的是针线女工,这可让来自现代的女人为难了,凝神想一下,这具身体除了留下原来主人读书识字的能力外,再无其他。
一旁的柳儿早已吓坏了,怯怯的守在苏染画跟前,想要报出身份,有了北王的名号,玉锦坊的人一定不敢妄动了。
苏染画一眼看穿了柳儿的意图,伸手将她从自己跟前推开,大步走到了花娘面前。
“花娘,绣活我是真的不会做,但是绣花针却是想要的,如果我以南王府与宰相府的名义问您讨要几枚绣花针,也算是在跟玉锦坊的绣娘们挑战吗?”苏染画道,脸上带着悠然笑意,既然买也买不到,索性就设法的白要好了,反正若真的允许出银子买,她也没有,还得用身上的配饰换,又少不了麻烦。
柳儿愣愣的听着苏染画提到了南王府的名号,被她扫过的眼神警告到,不敢多嘴。
苏染画的音刚落,周围传出一派倒吸凉气的声音,原来这个女子有南王府与相府两座京城大府做后盾,纷纷猜测这个衣着并不算华丽,打扮不算精致的女子的身份。
“你是南王妃的人?”之前的那个鼠目老公子一双小眼睛在苏染画身上游移,毫不掩饰其中的光芒。
众人视线中的女子,虽然衣着打扮都很简单,但看着让人觉得很舒服,那种随心淡雅的气质比那些打扮华丽的小姐们更能吸引人的目光。
当然,这都是男人们的眼光,那些来逛绣庄的女子,都朝苏染画投去嫉妒的眼神,故作不屑的直翻白眼。
“如果是慕名而来,寻得几枚趁手的绣花针,这应该不能算是要跟玉锦坊的绣娘们比试什么吧?”苏染画没有回答那个男人的疑问,对花娘笑道,“凡事都有变通的,对不对?”
“若是南王妃的要求,我也不能再多说什么,虽然是王妃看重玉锦坊,但今日之事传出去,还是坏了绣界的规矩,虽然只是几枚绣花针,但给与不给却着实令人为难了。”花娘收回了怒气,但还是极不情愿。在她眼中,能将相府与南王府联系在一起,又是有关绣花针这样的女工的事,显而易见的与南王妃苏染情脱不了干系了。
花娘如此说,那些绣娘也是一副憋屈着不敢言语的样子,想要别人的绣花针又不出面比试,就如同在战场上让人拱手相让,自取认输一般,身为王妃,有强取豪夺,不战而胜之嫌,让人不平。
“也是,”苏染画仿佛明白事理一般的点点头,现在她可是看明白了,区区一枚绣花针就预示着女人的战争,就像男人战场上收到的战帖,接了不应战,难以服众。
不过,当觉察到取得玉锦坊的绣花针是件非同小可的事时,苏染画就想到了宰相府,还有那个曾听柳儿提过的所谓京城第一美人,才貌双全的姐姐,南王妃苏染情。
苏染画对苏染情没有什么看法,不过对宰相府却是相当的排斥,她初进北王府便厄运连连,与西门昊对宰相府的态度有绝大的关系,也就是拜相府所赐,所以,苏染画决定将相府的人拉进这趟浑水里,首先中枪的当然是宰相大人那声名远扬的大女儿苏染情了,至于南王,倒是无意捎带上的。
“规矩确实不好打破,”苏染画接着道,“不如请在场的各位做个见证,就当这场比试提前欠下了,绣娘们的功夫了得,请允许再练上一段日子,日后寻个机会,在玉锦坊尽兴比试一番,如何?”
“姑娘是在替南王妃做的承诺吗?”鼠目男子追问。
“各位听不懂我的话吗?”苏染画挑眸,望向众人。
她的话没有设定主语,任凭猜测。但又不回答他们的疑问,就好像他们不确定是因为自己笨,听不懂话一般。所以,经苏染画这么一问,没人敢再提出异议。能踏入玉锦坊的人非富即贵,都不甘低人一等,让人小看了。wWW.ΧìǔΜЬ.CǒΜ
苏染画扫了眼寂静无声的围观者,唇角勾起一抹微笑,她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欲盖弥彰,捕风捉影。但如果真有人因苏染情的事较起真来,她又确实没有指名点姓确认就是苏染情。
“好,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我也不能跟相府与南王府过不去。”花娘略做思量,没人以为众目睽睽之下会有人敢冒充这么大的身份,这两个府邸都不好惹,苏染画这样说也算保了玉锦坊的颜面,而且还定下了一场与王妃的比试,对玉锦坊声名来说是很有利的。
而苏染画也根本不怕正巧有人出来拆穿她,大不了事情闹大后供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她说的也不算假话,相府是她娘家,南王是她姐夫或者说她是南王的皇嫂。
不过,看眼前事情很顺利,没人出来搞破坏。
而花娘也在吩咐为首的绣娘,“取三枚金针送与这位姑娘。”
三枚金针就等于接下了不同风格的三场比赛,这是不言而喻的规矩。苏染画一开始就直说要几枚,给的多了,根本不可能比的成,只给一枚又有小看之嫌,所以花娘报出了三这个数字。
被冠以金针之名的针是绣庄里最好的绣花针,而玉锦坊的金针更是极品,只有被选入进宫的绣娘才能得到花娘的赏赐,是花娘运用祖上的秘方磨炼出的,小巧精致针尖锋利不挂线不锈钝。
苏染画将针捏在指尖,就知道东西很趁手,不虚此行,至于接针之后要面对的事,就不是她考虑的了。
“多有打扰,告辞。”苏染画将针收在掌心,不再多言,带着柳儿,穿过众人的视线,扬长而去。
没了好戏,旁人也都散开了。
“花姨!”绣娘们可真是不服气,也只有这些身份不凡的人会使出这样的手段,不顾输赢强要金针。
“放心,我是不会破了绣界的规矩的。”众人散去之后,花娘走到绣娘当中,看着绣娘们面前一件件半成品,冷笑道,“这场比试一定要有,金针我也不打算要回,她也别想一直做什么第一美女,我要让她在皇家面前输的无话可说,颜面尽失,辱没了她的身份。此口恶气不出,就不是我花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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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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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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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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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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