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下班,他会到学校不远处的河边走一走。黄昏的时候,靠学校右侧的河边不会有太多人,因为位置有点偏,好多学生也不愿意到这边来,特别是天快黑的时候。河边时不时地吹来一阵清风,从手臂到脊椎、然后到额头,偶尔会让人一个激灵,会让他一天工作的疲惫在不知觉中瞬间消失。范染喜欢这种感觉。
一个傍晚,范染又来到河边,他看到河边的石头上坐着一个人,很熟悉的影子。对,是郭燕。虽然没有穿工作服,但她那娇的身影范染一眼就看得出来。“她在这儿干嘛呢?”范染心里嘀咕着。只见郭燕坐在河边的一块石头上,还是低着头,偶尔用手拨弄河里的水,不时又捡起一块石头向河中抛去,时而又坐着发呆。
“咳!”范染假装咳了一声,郭燕仍然没有理会,自顾自地玩着水和石头。范染找了一个相距不远的椅子坐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天也渐渐地黑下来,渐渐地看不到更远,郭燕在范染的视线里变得模糊。范染起身,准备回宿舍。这时,郭燕也起了身来。
第二天,范染值班。一楼大厅的不远处拐个弯有个房间,是客房的值班室,值班就得一直呆在值班室里,因为客人有什么需要会打电话到这儿,客人缺少什么东西比如:拖鞋、牙具等就需要给客人送去,如果客人马桶不通、电视开不了也要及时去给客人处理。如果没事的时候就在这个值班室里呆着。
刚好这天,郭燕上前台夜班,前台夜班一般是晚上十一点到早上七点半。
在这之前,范染已值了几次班,但都不是郭燕夜班,今天晚上刚好特别忙,做完工作已经快凌晨一点了。而前台这个时候却一点不忙,因为这个时候没有什么人办理入住了。
范染回到值班室,刚刚坐下,这时郭燕进来了,手里拿着一个水杯,她进值班室来倒水喝。值班室很,只有一张办公桌和办公桌两边两个对着放的椅子。郭燕就坐在范染的对面,低头、喝水,也不说话。范染看了看她,其实郭燕挺漂亮的,瓜子脸、巧的鼻子、还有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只是她不怎么说话,感觉没办法和她交流一样。范染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看过她,正好她低着头,范染直盯盯地认真看了一遍。
“盯着我干嘛?”出乎意料的是郭燕先开口了。
一句话问得范染不知所措。
“噢噢……!没,没什么……”正在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电话突然响起来了。是一个房间要加一双拖鞋,正好,范染拿了一双拖鞋就出了门去。背后传来郭燕一阵轻轻地笑声。这是范染第一次听到郭燕笑。原来她的笑声也这么好听。
范染出门的时候,感觉脸上莫名的发烫,不知道是怎么了。
故事总是像工作一样,每天重复着。
范染去河边,基本上都能碰到郭燕,总是相对无言。但他们之间多了几分好感和默契。
过去了一周多,范染值班,又正又好遇到郭燕夜班。快凌晨两点了,范染准备伏在桌子上休息,这时,郭燕进了值班室,这次她的手里没有拿水杯,进来后就直直地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她也没有低着头,她看着桌子对面的范染。
范染起身:“要不要喝杯水?”说着准备去拿纸杯。
郭燕摇了摇头,这时范染已经走到了郭燕的背后,听她说不喝,又突然停了下来。
在一个房间里,郭燕又毫无防备地坐着,范染在郭燕身后,不知是哪来的胆子,突然伸出手来,搙了搙郭燕披在椅背上的长发,郭燕仍然坐着没有动。范染突然感觉血往头上一涌,伸手从后面一把抱住郭燕,伴着急促的呼吸朝郭燕的嘴上吻去。郭燕没有反抗,反而闭上了眼睛。范染的手也不老实起来,他把手伸进了郭燕的衣服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郭燕有点喘不过气来,轻轻地把范染推开,嘴角却泛起了一丝浅浅的笑意。范染也停止了手上的动作,郭燕起身朝门外走去,还轻轻地说了一句:“明天河边见。”范染追到门口,只见郭燕已经进了前台,低着头,整理起了她的单据。
时间过得好慢,第二天,范染早早地就做完了工作,饭也没吃,就来到了河边。这次他没有坐在河边的椅子上,而是来到了郭燕经常坐的石头旁边,像郭燕平时一样坐下,坐在石头上。
黄昏,郭燕如约而至,她穿着一条浅色的牛仔裤,一件薄薄的粉红色的毛织上衣,来到范染旁边坐下。范染可等不及了,双手颤抖地把郭燕抱过来,和她狂吻起来,百忙中还抽出一只手,伸进郭燕的衣服里面。一个是从来没有女朋友过的人,一个则是刚刚失恋不到三月,都是年龄相当的年轻人,真可谓干柴烈火,天色越来越暗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见郭燕面色潮红,呼吸急促起来。范染想脱掉她的牛仔裤,裤子太紧,又太急,怎么也脱不掉,郭燕站起来,三下五除二,脱了自己的牛仔裤的一条裤腿……
就这样,在母校旁的河边,范染莫名其妙地献出了自己的第一次。
回到宿舍,已是深夜,范染感到一种莫名的兴奋与甜蜜,一种说不出来的幸福感。久久地萦绕在身边。
下面床的伟平还在听着什么,耳朵里塞着一个耳塞。电工应该是睡着了。
范染仿佛感到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一个人,他静静地躺在床上享受着这份莫名的幸福感。沉浸在其中,久不消失,也不想让它消失。
以前的一切不开心,不顺心,仿佛都成为了泡影,只有现在是真实的。只有现在,才是真实的自我。
这是范染真正的第一个晚上失眠,甜蜜的失眠。
难道这就是爱情?还是……?他自己也不知道。
第二天,范染起了个大早,不知不觉中还哼起了曲。
整理好工作车后,他来到的谢的楼层,谢还是和往常一样,已经开始整理房间卫生了,谢看到他一脸幸福洋溢的表情:“怎么?捡钱了?”
“师傅,我那儿房间还没有退出来,来帮帮你嘛。”
“瞧你那样儿,是不是干什么坏事了?你才来一个多月,要老老实实的哦。”谢说着,还不忘忙着手里的活。
“我肯定会老老实实地做事的,师傅,不会让你丢脸。”说着,他无意中看到谢的背影,谢偏胖,圆圆的臀把黑色的工作裤绷得紧紧的。打住,不知道脑子里想的什么,范染在内心地告诫了一下自己。短短的一个停顿,谢回过头来,正碰到范染盯着自己的屁股看,涮一下脸全红了:“你在干嘛?快干活。”
范染本想来同谢分享他的快乐的,但是这事肯定不能说出去。于是,他帮了一会谢,回到自己的楼层,做起自己的事来。m.χIùmЬ.CǒM
范染突然觉得自己做事比往常更有劲了,一天的工作干下来很轻松,早早地就做完了全天的工作。
下班后,他到前台,正好是郭燕上班,原来她今天中班,郭燕还是和往常一样,在前台里,低着头,做着自己的事情。见范染来了,抬了一下头,也没有打招呼。范染看了她一眼,朝门外走去。
今天无法和郭燕在黄昏的河边见面了,因为她中班要上到晚上十一点才下班。他独自一人来到河边的石头旁,坐在那块幸福的石头上,回想起昨天晚上的事,倍感甜蜜。
原来幸福感是可以持续的,接下来的几天都这样。他下班后就来到河边,坐到天黑,才回宿舍。
而郭燕,虽然言语不多,但范染却感觉得到她一直存在在某个位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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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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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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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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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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