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前段时间过于劳累,苏沫这一觉睡到了巳时才醒,太阳早已高高挂起,若再睡晚些,都能直接用午膳了,言宸早已在门外等候多时,一身白衣背手而立,举止优雅尽显贵族风范,阳光洒在他精致的侧脸,整个人被一层金色的光晕包围,如传说中身形飘渺的仙人,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你醒了。”他的笑容如三月春风般温暖而舒适恍了她的眼,让苏沫忍不住沉迷其中,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想必说的就是他这种人吧!
言宸见苏沫半天没有反应,用手轻轻在她眼前晃了晃,苏沫这才回过神来,忙低下头不让他看见一瞬间霎红的脸,自己竟然直盯着他看了这么久,实在羞愧,想必在他眼中我是成了那好色之徒了。
才想起他刚才问的什么,言宸心里定是在取笑她醒的这么晚,苏沫小心思的狡辩道:“自然是醒了的,只不过在里边多看了会书罢,这才忘记了时间。”“噢······原来如此。”言宸故意将声音拉长,经过这些时间的相处,她对苏沫还是有一定了解的,这点小心思倒是不忍打破了,眼神无意中瞄到她腰间挂着的玉佩,眼神变幻莫测,“这玉,果然配你!”
他的手轻轻抚摸着这块玉佩,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对上苏沫疑惑的眼神,只说了一句:“仔细收着罢!”苏沫深觉此人如此怪异,明明昨日赠与了我,今日却如此依依不舍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我威逼胁迫了的,可又让我仔细收着,实在琢磨不透,大不了,还与他便是。琇書蛧
心里正这么想着,恍然才发现他已走远,急忙跟上,玉佩的事也就这么淡忘了。
望城,东市。
随意在繁华的大街徜徉着,绚烂的阳光挥洒在这遍眼都是的红墙绿瓦之间,那斗拱交错的屋檐,那随风招展的酒肆招牌,车马粼粼,人流不息。苏沫上次来这都还是被绑来的,自然没有心致在这游玩,如今面对繁华的街道,却不知该往何处去,只能携着言宸到处闲逛。
言宸竟然无比配合着她,她说往左,便跟着往左,她说走路,就绝不用飞的,她嫌行李包袱沉,他便揽过她所有的行李,就连苏沫都倍感不适,平日都只她一人出门,忽然身边多了一个人如此照顾,虽然是好但终究还是怪怪的。总觉得他这种人应该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而不是在这里陪她乱逛提包袱。纵然如此,也丝毫不能挡住他由内而外散发着的儒雅之气,仿佛他做什么都是完美的,无可挑剔的。
苏沫也不知道为什么对她的改观如此之大,明明第一次的言语并不愉快,而到现在的互相陪伴,默契相随;明明时间很短,却又好像过得那么长,长得好想和他就这样度过了余生。
苏沫猛地想要甩掉脑中这可怕的想法,她竟也开始如此眷恋一个人的温暖。只是她不知道,这平常的闲逛对于言宸来说却是如此的奢侈,没有阴谋诡计,没有朝堂暗算,许久没有如此安心轻松的心境了。可能是上天在怜悯他罢,让他安心的度过了这一个多月,而不久之后,又要去背负那沉重的责任。
清闲往往会被一些吵闹不合时宜的打断,就比如,现在。
一身强体壮的大汉不由分说的将一七旬老翁的豆腐摊子砸坏,嘴里嚷嚷着,要求交地租,而指挥着干这一切事的始作俑者正以此为乐,甚至要对老翁拳打脚踢。偏偏这恶霸却生的一副俊朗的小白脸样儿,身体看起来也凌弱不堪,和身后带来的几个凶悍大汉倒是产生了极大的对比,可惜了生的如此模样,却不知性情如此暴戾。
苏沫本不想多管闲事,却不忍这年迈老翁遭此横祸,若再打下去,怕是要当场就一命呜呼了。于是,一个出手三下两下就将这几个大汉打倒,按理说苏沫也就这点三脚猫功夫,奈何那些人都是些看起来凶悍的脓包,却没几个人是真正有两下子的。
那恶霸对于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倒是有些惊讶,眼看能打的都倒下了,自己又扛不过,总不能就这样在众人面前落荒而逃吧,这与他太没面子了,于是只能壮着胆子吓唬道:“哪冒出来的野丫头,我收我的地租,关你何事?你可知我乃望城首富之子,若得罪了我,休怪我不怜香惜玉。”
“倘若,这就关我的事呢?你又要将我如何?”苏沫浅笑,但眼神却好似一支寒冰利刃直直射入那恶霸,感觉身后又有人偷袭,一个闪身避开钳住对方的手“轻轻”一折,只听得一阵凄厉的惨叫。恶霸被她此举惊吓得连连后退几步,直冒冷汗,连话都说得不利索了:“你,你竟敢,你知不知道···”。话还没说完,迎来的又是一阵惨叫,恶霸倒地面露痛苦之色,右手紧扶着左臂想要减轻这折骨的痛楚,却无奈只能继续在地上哀嚎。
“既然你平日欺凌惯了,今日便换我来教训一下你,一错:错在你目中无人,不顾王法,二错:错在你欺凌百姓,仗势欺人,三错······”说到这,苏沫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狡黠一笑,“三错:错在你遇见了我,扰人清闲。”话落,只听得围观的众人拍手称赞。
正在此时,一声清亮的声音格外引人注意。“姑娘所言甚是。”只见来人居然与那恶霸长得一模一样,但明显能分得出这不是同一个人,那恶霸言行粗俗,痞里痞气,一看就是个地痞流氓,而这位,举止谦和有礼,一身儒雅风范。就算长相一样,却是有极大不同。
只见他极是端正的向苏沫行了一礼,说道:“在下秦庄川穹,舍弟平日骄纵惯了,如今犯了如此大错,以此惹怒了姑娘实在是罪过,是我这做兄长的管教无方,愿请姑娘多加包涵饶了舍弟,在下必定以客待之,相邀寒舍吃顿便饭,以此聊表歉意。”这一番话说得于情于理,滴水不漏,若再不放人便显得她苏沫斤斤计较,不识时务。
这弟弟是个草包,哥哥倒还是有些头脑的,待人待物都是有些手段,可苏沫是谁呀,岂能这么容易就从了,一脸不屑,望向一直在旁边看戏的言宸,只回她一笑,并未多说什么,苏沫明白,点到为止。
看苏沫依旧还没有放人的意思,只得不顾恶霸的请求命人将他绑了起来,说道:“请容我带舍弟回去严加看管,至于这位老翁,我秦庄也不在乎这一点地租,就当做此事的赔礼了并赠予他二十两当做医药费,不知姑娘还有何意见?”对方都如此退步了,苏沫也不好再胡搅蛮缠,大气挥手,说道:“如此甚好!将你这恶霸弟弟管好了,免得再出来祸害百姓。”只见秦川穹又行了一礼,“在下,谢过姑娘!”随后命人将那个恶霸带回家中,而他,在此善后。最新网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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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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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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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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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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