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鸣了一声车笛,尖叫而刺耳,就像一颗石子会激起万层涟漪,一声车鸣换来周围此起彼伏的车笛。舟移感觉自己的鼓膜都快破了,心里就像有一把火在烧。此刻,舟移心急如焚。
“算了,我们下车。”舟移语气笃定地说道,舟移嘴上说着话,左手拿着手机扫着司机的微信二维码,右手打开了车门,一脚跨出了车门槛。悦悦也紧随其后,两人急匆匆地打开后备箱,拉上行李箱就开始大步流星地走向前方,悦悦脚下急步地走着,看看手机上的时间,“还有四十分钟”,悦悦说道。在这四十分钟里,悦悦和舟移需要跑下立交、跑过大桥、还有火车站的排队检票和安检,四十分钟确实打紧。
日后舟移回忆那一刻,她似乎什么也记不得了,只记得那天她的流了好多汗,脚是已经失去了知觉,只是在不断机械化的重复前行,手上拖着笨重的行李。舟移的脑海里是一片空白,就像是一层白纸,上面赫然写着两个字:时间。悦悦吃力地跟在后面,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如果是她一个人遇到这样的情况,她定会坚持不下来,也许她可能会在上桥的楼梯上歇息一会儿,也许她会在桥上停下脚步喘口气,可是舟移在前面已经给悦悦树立了榜样,悦悦实在是不好意思说要停下来休息一会儿,于是她只好硬着头皮,喘着粗气坚持走下去。
终于好不容易才走到了火车站,悦悦和舟移只感觉自己像是一堆由零散的零件拼装出来的机器。但到达火车站广场那一刻,舟移和悦悦却傻了眼,火车站广场已经是人山人海了,火车站广场和火车站相连接的阶梯上围满了背着枪的特警,他们像一堵人墙,阻挡了想涌进火车站候车大厅的人流。舟移和悦悦两个不明所以的小小只,一脸茫然地钻进了人群,在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海中摸索前行。舟移和悦悦准确地知道她们不是自己在往前走,而是被人群推搡着被动前行。穿越人海到一半的时候,舟移和悦悦就“穿”不动了,于是她们只好挣扎地站在人海的中央,防止自己被“随波逐流”地挤出人海。兴许站在人海中央的好处就是可以听到四面八方的声音吧,舟移在一段段七零八碎的语句中终于明白了:今天下午前方路段发生了四点几的地震,导致所有开往其方向的所有火车高铁晚点未定,而不幸的是市就在其方向上。
舟移连忙打开手机浏览器进行查询,消息果然是真的,舟移和悦悦马上打电话给父母,询问市是否有震感,两人在得知市无影响后长舒一口气,可是新的问题马上接踵而至,所有说,高铁什么时候开呢?
站在人群中的舟移和悦悦睁大的双眼一直盯着火车站广场上的大屏幕,因为那上面有最新的列车情况,舟移和悦悦等了一分钟,十分钟,半个小时,一个小时,两个小时都已经过去了,可是归家的高铁发车状况一直都是晚点未定。父母亲又都在市,鞭长莫及,还得靠舟移和悦悦两个人自己想办法。xǐυmь.℃òm
“怎么办?”悦悦叹了口气,“姐,你说我们会不会就在这火车站广场上跨年了吧?”
“我也不知道,兴许没准我们还真有可能会在这里跨年。”如果此刻可以用表情包来表示心情的话,舟移想用“笑哭”这个表情来表明自己的心境:一种欲哭无泪的窘境。
“唉,我还想赶快回去看跨年晚会呢,又看不了我家男神了!”悦悦无奈地低下头,肚子却开始“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姐,我们先去吃会东西吧。我有些饿了,你饿不饿啊!”悦悦问道。
舟移看看表,已经快八点了,她的鼻子冷的像冰,她的腿也因为长时间的站立而感到酸痛。北风,饥饿,酸痛,一时间忽然在舟移的身上蔓延开来,向内不断地延伸。“阿嚏,”舟移打了个喷嚏,揉了揉被冷风吹红的鼻子,“走吧,我也想找个暖和的地方坐一坐。”她的声音低沉,应该是感冒了。
火车站旁边的肯德基早都已经人满为患了,其他的快餐店也都相继人满。舟移和悦悦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个座位,此刻她们已经排了四十多分钟的队了。悦悦看见热情腾腾的快餐,感动的都快要哭了。
“我感觉我们太不容易了。”悦悦感慨地说道,“不行,我要发个说说,让大家看看我们都遭遇了什么。”说完悦悦开始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写着说说。舟移感觉鼻涕在不受控制地涌出来,喷嚏也是一个接一个,此刻的鼻子还是红红的,不是冻得,而是揉的。舟移双手捧着热奶茶,奶茶的温度让她好受一些。舟移坐了一会儿,感觉身子逐渐暖起来后,就拿起了手机,看看悦悦这个小丫头发了什么样的说说。说说中有张照片照的是舟移,照片里舟移双手揣着兜,嘴里呼着热气,站在大屏幕的下方,昏暗地灯光照在她的身上,让她显得格外渺小和无助。舟移本来就有点感冒,而快餐店的暖气温度又太高了,让她感到有些沉闷,脑子就更是晕乎乎的了,顺便一手滑,就转发了这个说说,
刷了一会儿空间动态,舟移实在是感觉脑子很重,就趴在了餐桌上,两眼无神地透过玻璃窗看着外面火车广场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脑子里一片空白。忽然之间,舟移的手机铃声响了,舟移晕晕乎乎地接起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了她熟悉的声音:“车太堵了,我在火车站旁边的购物中心等你,快点儿,我送你回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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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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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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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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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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