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是说,那武浪大叔学得是师祖的法术,却没有行拜师之礼,”李荷眨了眨眼,“所以不属五行道派。”
“五行道派,当为五人,此乃师尊训言。武浪是第六人,不该归属五行。他本就不该在五行道派立足,便去做了灭却师。”www.xiumb.com
“金、木、水、火、土,”李荷一字一顿,接着又问:“不知武浪大叔学的是何法术?”
“寒风咒!”方木平和的回道。
25
时值早秋,万花归隐,待来年春日,再展芬芳。南境温和湿润,即便寒冬腊月,也无多少寒风,但秋来之日,山色易变。此时,林中枝叶还未萧索,而黄叶翩翩,略显枯黄之相。但有一山,终年常绿,美其名曰——煞秋山。
南境文风典雅,墨客多爱秋风,时有游者游历山野,观秋景有感,和而歌者不在少数。但岁月轮换,流传至今的名赋也就一两首,其中一首便是《晚煞秋山赋》。
隐约兮若良辰之幻梦,朦胧兮若初清之惺眼。不见巍峨之山兮,苍苍翠色若而。仿天径路兮,汩汩清流笑离。浮云忘世兮,俗子之摈弃。风雨唯止兮,白羽之群行。悲兮忘前身之逍遥,乐兮妄后来之缥缈。抚手煞秋而感慨兮,莫悔年少轻狂。沉语返夏而悟道兮,莫伤孤立独存。见晚来归去兮,不忍心之若离。
据古书记载,煞秋山原名为风止山,意为风吹到山脚而停止,绝不会吹过山顶,所以山色沉稳,似乎显得寂寥,孤独,毫无动静。后来,南境文人觉得“风止”二字绕口,便将山名改为“煞秋”。
所谓煞秋,寓意明显,即是说观此山色,终究是看不见秋之迹象,所以叫煞秋。
“叶儿,”他的声音如丝如雨,“我的客人来了吗?”
“回禀主人,韩欣姑娘今日病了,怕是妖血觉醒。”回话的是随风飘来的一片叶,落在石桌上,化为小小叶妖,其如人形,却碧绿如玉。
闻言,他眉头立时紧皱,显是担心那韩欣。他名阴桂,正是流传百余年的南境名赋《晚煞秋山赋》之作者,但如今,他已是妖。
百年前,刘玉希游览煞秋山,定眼赏析三天三夜,终于写出《晚煞秋山赋》。他回归之后,将此赋流传在外,因而成名,称之南境才子。但好景不长,刘玉希突然暴毙,三日后,尸体亦不翼而飞。
没人知道刘玉希是怎么死的,也没人知道刘玉希的尸体为何消失不见。
然而,刘玉希如今只是一只妖,妖名阴桂。没人知道他是如何变成妖的,他也从来没有显现过妖身。他有三相,一为儒相,一为鬼相,第三相才是妖相。
“叶儿,”阴桂从头上扯下一缕发丝,“将这一缕发丝带给韩欣姑娘,可助她压制妖血。”
煞秋山下的小镇显得萧条。此时还是上午时分,本该货物流通,摊主叫卖,但这集镇上却无一个行人,家家关门闭户。一阵北风吹来,引得蔑框翻滚,地上的稻草也胡乱翻飞。
在小镇尽头,一家茅屋低矮,其上茅草也是稀稀疏疏。很难想象这如同茅厕一般的屋子能够遮风避雨,而这正是韩欣的家。
那是一张干草铺砌的床,被盖之物也是破烂。床上的小女孩如同一个乞丐,骨瘦如柴,但那一对眸子却十分明亮。她脸色苍白,显然重病在身,但病痛并不能消磨那眼睛里的光。
韩欣如今已十二岁,其父本是镇上的秀才,但十年前就离开了她。韩欣两岁失了母亲,父亲为追寻母亲而去,却再也没有回来。她是跟着一个铁匠长大的,但这铁匠于半年前病故,只留下了这破烂的茅屋。
敲门声起,接着一个绿衣少女走了进来,“韩欣小姑娘,我家主人为你送来一物。”说话间,她将一缕黑发递过去。
“我不要,”韩欣的声音有些沙哑,或许她本来的声音就是这般,“我不相信你主人的话。我是人!不是妖!”
绿衣少女阿叶微微一笑,“你和我家主人一样,不完全是妖。呵呵!你可知自己并非生病,而是妖血觉醒。”
韩欣背过脸去,蜷缩着,摸着臂弯,却感觉十分扎手。她的臂弯上生出了绒毛,而且皮肤也在硬化。
“你把这头发握在手心,可压制妖血,你也不会感觉到痛苦了。”
韩欣依然不回话。阿叶叹了口气,坐到破床上,将那一缕发缠绕于韩欣手腕,不消片刻,那上面的黑绒毛竟自回收了,隐隐消失无影。
“起身吧,我家主人十分思念姑娘,可要随我同去煞秋山。”
“我不去!他是妖,我害怕!”
“我也是妖,可也没见你怕我啊。”阿叶将韩欣抱了起来,“你这小姑娘,明明自己就是妖,偏偏不愿接受。”
煞秋山中一处平台,小亭清幽,亭上有藤,藤上三色彩叶,似有幻妙之感。亭中石桌,上有鲜果,两方石凳,阴桂优雅坐在右边。他面容惆怅,彷如相思。
一缕异香飘来,阴桂立即起身,朝小石铺砌的来路望去,不一刻,便见阿叶抱着韩欣走来。
韩欣在石凳上坐下,面无表情的望着阴桂,淡淡的说:“上次看见你并不是这模样!”她面前的阴桂白衣素素,做儒生打扮,其面容白皙温和,显得儒雅。
“我有三相,上次所见,乃是其一,此次所见,乃是其二。”他尽量使声音温和。他也知道,上次怕是吓到这姑娘了。
半月前,阴桂路过山下小镇,觉察一丝陌生妖气,猜测是外妖来犯,便化幽冥鬼相意欲吓退那妖,却见一个小女孩蜷缩在角落里,其双目出奇之大,而目光黑亮,面如蚂蚁。他施展妖法,克制住女孩妖血,还原其人相,竟看得呆了……
“欣儿,”阴桂轻声喊道:“你体内妖血隐伏了十二年,现在才觉醒,故而这十二年我竟然不知道身边有你存在。我知你是半人半妖,怕是你的父母有一个是妖了。”
韩欣微微低头,默然不语。她脑中几乎没有关于母亲的记忆,似乎觉得母亲就是阴桂所言之妖。
韩欣之母,正是昆族之妖。南境妖迹,凤栖宫主座下蚁后化为歌姬游历人世,与韩姓秀才结合,生下半妖韩欣。十二年过,韩欣妖血觉醒,已然露出妖相。
“你能告诉我吧?”她怔怔望着阴桂,“我到底是什么怪物?”
“或可说,是人性之妖吧。”
“什么是人性之妖?”
“虽有妖血,却有人心。你与我一样,是人性之妖。”或许阴桂喜欢韩欣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如此吧。南境之中,人性之妖极为罕见,孤独的阴桂对同类妖者自然会多加好感。
(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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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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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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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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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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