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过来,”墨龊已将周围的树木方位用石子在圆圈中标记好。
黄郎走近细看,石块周围的小石子呈五面分布,即是说白塔周围的树木分布在白塔五面,正巧对应宫商角徵羽五音。五音中,羽调最高,所以石子最多的当为羽调所表示的方位。黄郎再数底层塔铃数目,恰好与羽调方位上的石子对应。
当年,江流造白塔,设塔铃,以《镜心辞》为律,布下“散魂曲阵”,十年便可消除卓牛妖魂。佛家散魂曲,共有三曲,分别为金曲、焚曲、溶曲。镜心辞曲便是金曲。佛法繁复,金为流体,木为定理,所以散魂金曲阵,必须以木辅之方可稳定。散魂曲几乎无懈可击,妖物不能动摇根本,但只要消除了辅助之物,散魂曲无法稳定,自会消散。
墨龊突然伸出了黑漆漆的手指,指着黄郎说道:“你可找到方法?你两次使唤与我,若还是找不到办法,顷刻之间让你尸骨无存。”琇書蛧
黄郎只懂音律,不通佛法,更何况他只是区区凡人,怎能破解白塔封印。但此时他命在顷刻,抱着拼死一试的心态,指着那些石子说道:“把这些树木都要连根拔起,白塔自会崩塌。”他说出这句话时,脸上十分镇定,使得墨龊不容置疑。但他只是佯装镇定,想在墨龊拔树之时悄然逃走。
墨龊闻言,也不管真假就闪到树下,施以强力妖毒,将树根都毒化了。他每到一棵树下,树根便升起一股黑烟。他并不觉得这方法有用,但今日日落之时,卓牛妖魂便完全消散,所以他只得将希望放在黄郎身上。
黄郎先是在白塔下悠哉走动,而目光时不时就会悄悄投向墨龊,直到黑色身影被树荫遮蔽,他便立即动身,迅速往寺院中奔去,但他并未跑出几步,一缕黑烟便从他眼前一晃而过,墨龊已然出现,挡住了黄郎去路。
“你想跑,”墨龊杀意明显,“你骗我去毁树,想借此机会逃走。”
不及多说,黄郎只得拼死一战。他蓄起力道,与妖开打,率先出腿,猛地踢向对方肚腹。
墨龊也不躲闪,挺直了身子,直接挨下这一脚。但他却没料到,区区凡人也有如此强劲的力道,身子竟然直直飞了出去。
黄郎见攻击有效,立即又是一腿出击,攻其面门。墨龊自然不会再中招,立即化为黑烟,蜿蜒而来,在黄郎背后显出实体,又迅速用乌黑的手爪握住黄郎的脖子。
寒气遍袭黄郎全身,他已知无处可逃,但他求生之心甚为强烈,立即告饶,“莫要杀我,妖亦有道,你答应绕我性命。”
“哼!你这凡人太过狡诈,不得不死!”
黄郎感到绝望,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的是青儿微笑的面容,那笑容是那般开朗,那般美丽,在荷花的映照下,好似芙蓉仙子。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青儿时的模样,那时青儿才十一岁。
“叮——”
一阵急促的铃音传来,是塔铃的声音,但已经不是之前那般清脆动听,而是连续不断的叮叮声,就像刺耳的虫鸣。
“白塔有异,”黄郎立即大声喊道:“休要伤我,白塔打开了。”
墨龊立即放开黄郎,转身向白塔望去,见无数塔铃晃动不已,显然是封印被破。不及多看,他立刻化成黑烟,环绕在白塔上方,随后白塔晃动,塔顶破开一道口子,黑烟便全部涌了进去。
黄郎捂着脖子,快速逃跑,来到寺院中,但他刚踏进寺院,一股巨大的压迫感便紧接而至。他在这巨大的压迫中无法动弹,连身子都倒了下去。
白塔封印已破,一股黑烟牵引着一缕白烟缓缓落到寺院中,又立即将白烟引入那包裹着白纹牙兽的布袋中。
“哈哈,”墨龊尖锐的笑声在寺院中升起,“卓牛,醒来吧!”他的眼睛盯着布包,但那布包纹丝不动。
“少主,快跑!”黄三的声音从房顶传来。他早就醒了,在黄郎苏醒之前就醒了,但他并未睁开眼睛,等墨龊带走黄郎之后,他才起身将之前就藏在布袋中的匕首取出来,又把牙兽从布袋中拖出,将一个和尚死尸拖进布袋。此时,他紧紧抱着牙兽,明晃晃的匕首就对准了牙兽的猪头。
“黑衣的畜生,”黄三朝墨龊吼道:“休要伤害我家少主,你看我怀里的是什么?”
墨龊恼羞成怒,却也无可奈何,连忙打开布袋,见是和尚死尸,立即施法将卓牛妖魂牵引而出。他深怕妖魂消散,便将其吸入体内,用自己的妖力维护妖魂。
“放开牙兽,我放你俩下山。”
黄三闻言,将匕首拿得更紧了,又朝黄郎喊道:“少主,你先走,我拖住这妖。”
黄郎起身,只朝黄三望了一眼,便迅速往院门跑去,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山林中。
黄三这才对墨龊说道:“你这畜生不可异动,休要再放黑烟害我,我若见你有所异动,立即将匕首刺入这猪头。”
墨龊自然不会异动。他本想悄悄释放一缕黑毒绕过房顶将黄三毒杀,但现在,他已无法施法。卓牛妖魂离开白塔,已然奄奄一息,又误入和尚死尸,虚弱以致极限,墨龊此时只能用全身妖力来维护妖魂周全。他妖力有限,此刻并不能空出手来对付黄三。
11
数百年前,幽龙潭中一颗古老的黑石被白帝捞起,带回芒砀山,以寒夜星光照耀百日,终于破壳而出,化为黑龙。黑龙性残,吞噬白帝,得到无上妖法,返回幽龙潭,网罗南境群妖建成龙地宫,自称“夜王”。夜王势大,又凶狠残忍,南境诸妖莫敢不从,唯有凤凰之女——七彩凤蝶与之分庭抗礼。
七彩凤蝶,名为凤栖,乃是南境昆类之主。二王并起,争夺妖王之位,相争百年却不见胜负。百年后,夜王终于妥协,奉凤栖为龙地宫之主,而凤栖也答应嫁给夜王。但这只是夜王的阴谋。终于有一日,夜王发难,杀害龙地宫中几乎所有的昆类雄妖,又突施偷袭,将凤栖宫主重伤。凤栖虽然逃走,但她属下一众女妖皆遭磨难。
“女儿啊,”凤栖宫主仰卧在床榻上,声色温和的对凤蝶说道:“情爱一事,你自可主张,那黄郎确实是痴情之人。可我并非因此而让你留在他身边。”
(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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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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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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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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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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