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婉是被粗暴的扔出来的。
甄氏看的心惊。
陆云宁手里有剑。
他们又没有人能够打得过惊云,只能眼睁睁看着惊云进屋将陆云婉给带出来。
可怜婉儿伤还没有好,便又添新伤,被如此对待。
甄氏心疼的不行。
“啊!”
陆云婉差点被摔懵,她从地上撑起身子,正对面就是顾长安的尸体,吓得大叫。
“母亲,三哥,救我!”
陆云婉挣扎着要爬起来,眉心突然多了一抹疼痛。
长剑剑指陆云婉眉心,多了一点殷红,血丝顺着眉骨往下滑落。
“我若是你,便不会轻易动弹。”
陆云宁宛如索命阎罗一般站在陆云婉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将她的生死握在手里。
陆云宁!
竟然敢拿着剑指着她!
陆云婉身子呈现坐起的姿势,被陆云宁拿剑一指着,便缓缓往后坐了下去,不敢乱动,泪眼盈盈的看着陆云宁,“姐姐,你...你,这是做什么?”
“陆云宁,你别乱来!”陆云丰也慌了。
云宁也不叫了。
神色满是担忧。
陆云羽更是伸出手想要制止,却被惊云震慑住,只得咬牙,“陆云宁,你胆敢伤婉儿!”
“陆云宁,大哥说的对,你不要乱来,不然可就真的回不了头了。”
陆云骆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
他只想要陆云宁赶紧放开陆云婉,然后跟以前一样,安安生生的待在侯府里。
就算有什么误会,日后也是可以好好说的。
要是真的就这样离开侯府,他有预感,陆云宁一旦离开,就绝不会再回晋宁侯府。
他心里有些怪异,仿佛一颗心被放置在悬空之上的枝丫上,四周烟雾缭绕,放眼望去,一片混沌。
“陆云宁,我们可以好好说。”
江云厌白了陆云骆一眼。
以前觉得陆云骆只是被侯府的人纵容惯了,有些无法无天,现在看来,他还蠢得厉害。
侯府的人都恨不得阿姐消失,要是阿姐真的就此作罢,侯府的人还会善待阿姐不成?
“你们知道我要什么,要么给,要么她死。”
“她死后,我自然愿意留在侯府相看生厌,就看你们膈不隔应了。”
陆云晟看向陆云丰,等陆云丰拿主意。
如果陆云宁和陆云婉只能选择一个。
“你想好了,你一个女娘自立门户会有多艰难,有我晋宁侯府庇佑,你才能有今日,陆云宁,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
陆云丰沉着眼。
他当然会选婉儿。
婉儿只是犯了一点小错,他又怎么会将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婉儿看的比陆云宁重要。
陆云婉哭得满脸泪痕,焦急的看向甄氏,“母亲,救我。”
顾长安这个蠢货都被陆云宁给杀了。
陆云宁还有什么不敢对她动手的。
她可是未来帝后,她还不想死。
事到如今,甄氏只能放弃转嫁陆云宁的计划,优先考虑陆云婉的安慰,一双眼睛仿佛看仇人一样的盯着陆云宁。
“好,我成全你。”
“我倒要看看,离了侯府你能有什么本事!莫不要丢人现眼的到景王府去求收留。”
甄氏稳住心神,拿出了当家主母的气派,“准备纸墨笔砚来。”
看戏的下人立马有人撒腿去准备。
冰冷的石桌上,宣旨摊开。
脚边是已经冰冷的尸体,血腥味萦绕在每个人的鼻尖。
甄氏领着陆云丰和陆云羽走近,与陆云宁面对面对视。
“我受了惊吓,拿不稳笔。”
“你既然这么想被赶出家门,那就自己写好了。”
甄氏故意的揉着手腕。
没错,她就是故意的。
陆云宁不过是养在乡下,凑巧会作画,可不代表会写字。
她就是要让陆云宁清楚,她不过是侯府养的一条狗,靠着侯府恩惠才有今日,她就是个废物而已。
陆云婉自幼在私塾跟着念书识字,陆云宁可没有。
陆云丰知道甄氏所想,没有出声。
他也想要陆云宁好好清醒清醒。
只有陆云婉急了。
刁难陆云宁也是要分时候的!
她的命可还在陆云宁的手里!
他们怎么这么蠢!
到底是为了救她还是为了害她?
“呲—”
江云厌没忍住笑出声,摸了摸鼻尖,嘲讽道:“你们晋宁侯府的人是不是都这么自以为是?”
阿姐不仅作的一手好画,还写得一手好字。
他的课业阿姐都能提点他几分,岂会是个文盲?
“阿姐,我帮你。”
江云厌自告奋勇的上前想要接过陆云宁手里的剑。
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充满了期待,仿佛只要陆云宁允许,他就是被陆云宁认可了一般。
陆云宁笑笑,摸了摸江云厌的脑袋,“血脏。”
“小孩子可不能碰。”
惊云会意,上前接替陆云宁的位置。琇書網
江云厌噘嘴,“我不怕脏。”
陆云婉一头黑线,无地自容的低着脑袋,死死地攥着拳头。
他们竟敢敢这般羞辱她!
还高声说她脏!
陆云宁的声音温柔,如同三月初春的微风,让人心里痒痒的。
也让陆云骆身躯一震。
他已经许久没有听见过陆云宁这样温柔的说话声了。
之前,陆云宁也是这样跟他说话的,将他当做小孩儿一样宠溺。
什么时候起,这样的温柔不再,变成了小心翼翼,而后变成了讨好,最后变成了无所谓的陌生人。
陆云骆心里仿佛被针扎了一下,尤其是看见陆云宁干脆利落的提笔在纸上快速的落下字,这样的感觉越发强烈。
有什么东西,正在彻底离他远去。
“大哥,真的就只能这样吗?”
为什么要二选一?
她们不都是晋宁侯府的人吗?
母亲为什么要为了阿姐算计陆云宁,又为什么宁愿毁掉陆云宁的名声都不愿意想别的办法?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是她自己求来的结果,跟晋宁侯府无关。”
“再说,你又何必为这样的人伤心,等她离开,我们一家人又可以跟以前一样和睦,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陆云羽的话在耳边响起。
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陆云宁是个人,不是别的物件儿,怎么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陆云骆还想说什么,却被陆云晟拉了拉。
“四哥,你也觉得这样做是对的?”
陆云晟:“你也看见了,陆云宁心思歹毒,晋宁侯府庙小,容不下她!”
“何况,这是她自找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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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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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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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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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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