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骆诧异的看向甄氏。
母亲这是在撒谎?
阿姐明明是因为做错了事情才被罚的。
他忽然想到陆云宁说的那些话,一咬牙。
他这一次绝对不会再装作不知!
刚要起身,却看见门口多了一抹倩影。
陆云宁一身淡黄色的衣裙,裙摆在空中划出弧度,发丝梳成单螺髻,别着一朵白玉珠花,不施粉黛,明眸皓齿,恍若画中仙子。琇書蛧
众人都是一愣。
陆云宁似乎更好看了?
众人皆微愣了一下。
陆老夫人则是眯了眯眼睛。
陆云宁颦颦一笑,施礼道:“臣女见过二皇子殿下,见过公主殿下。”
“不必多礼,今日还得劳烦宁姑娘。”裴钰伸出手,示意陆云宁起身。
陆老夫人眼睛毒辣,透过陆云宁的皮肉似乎要将她给看穿,不咸不淡道:“怎的来迟了?”
“如此不懂规矩。”
陆云宁笑意不减反增,“祖母差人来唤,我便立刻就过来了,谁知竟还是晚了,倒是云宁的过错了。”
陆老夫人眉头皱的更紧了。
这小贱人是想要做什么,造反吗?
这是在埋怨她故意使绊子不成?
甄氏脸色一沉,带着几分嫌弃,“行了,伶牙俐齿,叫人看笑话。”
“夫人也知道是让旁人看笑话。”
那就不该故意让她失礼。
陆云宁话说半句,意味不明,却是众人都听得懂其中的深意。
裴钰轻咳一声,“既如此,也不耽搁时辰,便劳烦宁姑娘着手画像一事。”
裴音起身走到陆云宁身侧,亲昵的挽着她的手臂,“去阁楼上头。”
“本公主回去后可是日日苦练,总算有你五六分神韵。”
裴音拉着陆云宁就往外走,半点没有把陆家人放在眼里。
身为公主,就算是有心如此,也不为过。
陆家人脸色都有些难看,却都隐忍不发。
裴钰则是起身点了点下巴示意。
硬等着人走后,陆老夫人才重重的冷哼,“瞧你生的好货色!如此谄媚,花枝招展的做什么?”
“真是丢我们晋宁侯府的脸!”
甄氏又被一通责骂,脸色白了又黑,只得认栽,“母亲息怒,等着送走了贵人,儿媳一定好生管教。”
“是该好生管教!莫叫她一时得意,就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陆老夫人冷声。
陆云丰眉心皱了皱,尽管陆云宁跟顽石一样让他不悦,但这些话未免太重了些,“祖母,云宁不过是穿戴比以往好了些,怎的算是谄媚,见贵客,自然是要多注意些的。”
“哼!你懂什么,我活了大半辈子,难不成还冤枉她一个小辈不成?”
陆云骆愤然起身,回怼道:“那婉儿阿姐素日里穿戴更加艳丽,怎的不见祖母说婉儿阿姐的不是?”
“如今到了陆云宁这儿,便是一通责备,难不成她就该穿着粗布衣衫,穿着那些老气横秋的难看货色?”
“小六,你做什么呢,你是在顶撞祖母吗?”陆云晟心惊肉跳,想要将人给拉回来,谁知陆云骆不但不退,反而更甚。
“我就是要说,婉儿阿姐分明是犯了过错才被禁足,而且只是禁足而已,可你们却偏要冤枉陆云宁,给婉儿阿姐寻个好名头,婉儿阿姐是赚够了好名声,那陆云宁呢?”
“她可是公主的画师!”
谁考虑过?
“啪!”
“胡闹够了没有!”
陆云羽一拍桌子,凶狠的盯着陆云骆,“我看你是这几日太过清闲,皮痒了是吧?”
“小六,你莫不是被那个乡下来的昏了头,什么话都敢乱说。”陆云晟将陆云骆拉回来,“祖母,母亲,小六小孩子脾性,胡言乱语,祖母和母亲可不能跟他计较啊。”
“孽障!”陆老夫人沉声怒斥,“婉儿是我们晋宁侯府的福星,兴旺我侯府的!她陆云宁是祸星,就是克我侯府的灾星!”
“公主画师算什么,婉儿可是天启福星!”
“我们侯府吃穿供着她,还不知足,竟然还想要和婉儿比较,福星降临我侯府,乃是幸事!我们对婉儿好些,有什么不对?”
甄氏忙上前安抚陆老夫人的情绪,一边给她顺气,一边怒道:“还不快滚回去好好反省。”
“你们就是偏心!”陆云骆一跺脚,拔腿就跑。
他还不乐意待着呢!
他是彻底明白了,他要去给陆云宁道歉!
一想到他曾经也是这么对待陆云宁的,他就忍不住给自己两巴掌。
所以,就算陆云宁不给他好脸,他也要忍着!
陆云宁可是跟他血脉相通的亲阿姐!
“疯了,简直是魔怔了!”
甄氏气的不行,“早知道这个祸星回来闹的府里鸡犬不宁,人心不齐,当初就不该接她回来!”
“不,当年就不该把她送去庄子上养着,就该直接掐死算了!”
甄氏越说越激动。
这一切都是陆云宁那个祸星招来的!
无人敢劝,都默不作声。
陆云丰纵使心里知晓与陆云宁没有什么关系,可也不知道说什么。
只有陆云烨淡淡拧眉,加上本也没想久留,寻了个由头,“儿子身子不爽利,就不陪着母亲和祖母了。”
“去吧。”甄氏摆摆手。
—
“你说什么?”
“你再说一遍!那个贱人竟然在二皇子面前献媚?”
陆云婉差点咬掉刚做好的豆蔻指甲,双手一甩,死死地咬着贝齿。
那个贱人怎么敢!
春桃身子颤的跟筛子似的,“是真的,老夫人为此还生了气呢,奴婢都听得真真的,二皇子他...他还对宁姑娘笑呢。”
“混账东西!”
陆云婉抬脚踢在春桃的肩上,“什么宁姑娘,她不过就是个乡下长大的村姑,是不受宠的祸星!”
春桃忍不住吃疼,又不敢声音太大,“是,是奴婢说错话了。”
她被禁足在院儿里。
听见裴钰来了,她的心就跟蚂蚁在爬一样的难受。
好不容易劝说自己冷静下来,现在却知道陆云宁那个贱人蓄意勾引二皇子,她如何还坐得住!
“给我梳妆!”
“可是老夫人交代了,说...”
“我是你主子,还是祖母是你主子?!”陆云婉狠瞪眼,“还不快点!”
“是,是...”
陆云婉的眼神仿佛淬了毒。
陆云宁,你也配和我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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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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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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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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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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