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
“我的!”
陆云骆瞄准了江云厌下筷子的地方,抢先他一步落筷,将江云厌的筷子挤走,然后得意的放进自己碗里。
江云厌忍着脾气,有换了有一处。
“啪!”
陆云骆瞪了他一眼,“这也是我的!”
“陆云骆,要吃就吃,不吃就滚出去。”陆云宁蹙着眉心,护犊子的将菜推到江云厌面前。
江云厌心里暖洋洋的,在陆云骆的注视下挑了一块色泽鲜艳的红烧肉夹到自己碗里,埋着头扒着碗里的饭吃。
“啪—!”陆云骆筷子猛地一甩,气呼呼的坐在凳子上,“陆云宁,你偏心!”
“我才是你,是你...,我才是侯府的正经儿血脉,你竟然为了一个小乞丐凶我!”
“你到底是不是我阿姐了?”
陆云骆有些气恼,一股劲儿的将心里头的话给问了出来。
委屈极了。
明明他才是她的亲阿弟不是吗?
可是她现在却一心都在一个小乞丐身上,而且这个小乞丐还妄图跟他争,然后取代他!
陆云宁轻飘飘的睨了他一眼,“陆云骆,你是在跟我说笑话吗?”
“.....”陆云骆不明白,“什么意思?”
“你亲口说过你只有一个阿姐,现在却上赶着来我面前碍眼。”
陆云骆一急,“我什么时候...”
可刚问出口就后悔了。
因为他脑袋里突然就浮现出一些画面。
画面里,他高高兴兴的捧着自己得来的稀罕玩意儿给陆云婉送去,而陆云宁则是一脸艳羡的看着,他冷嘲热讽的说陆云宁不配,只有阿姐最配。
后来陆云宁亲手做了桃酥给他送去,想哄他,因为他喜欢吃甜食。
可他好像将那些当着陆云宁的面喂给了后门的野狗,还说他不吃乡下人做的吃食,也不允许陆云宁再叫他阿弟,甚至过分的将食盒踹翻,刻薄的大喊,他只有一个阿姐。
看见陆云骆一副愣住的表情,陆云宁就知道他这是记起来了。
她冷笑一声,“记起来了?”
“我,我那是一时气话。”陆云骆狡辩道:“而且,而且我对你那里不好了?”
“第一个关心你的,难道不是我吗?”
给她院子里送了那么多东西,她不知道感恩就算了,还将那些东西都还给他,平白让下人看笑话。
看他都没有生气。
她还想怎么样?
陆云宁正了正身子,眼神冷淡的犹如寒池,“那个你?是说错了话,却选择默不作声看我受罚的你。”
“还是明知道陆云婉冤枉了我,却选择闭口不言的你?”
“陆云骆,我没有心情跟你玩什么哑谜,更没有心情哄一个白眼狼,你的阿姐不在这里,不乐意,就滚出去。”
听了一阵儿的江云厌算是彻底弄明白了情况。xǐυmь.℃òm
江云厌放下碗,碎发下的眼睛迸发出狼崽儿似的眼神,“阿姐,我替你揍他!”
他江云厌自己挑的阿姐,谁都不许欺负!
来一个,他就揍一个。
侯府的六公子也不行。
被戳中了的陆云骆脸上火辣辣的,烫的厉害。
“我,...”
“你也没有要我说,而且我还在生你的气,我只是...”
“只是什么?是因为你心里在告诉你,就算我会被家法伺候也没关系,而陆云婉不一样。”
陆云宁脸上的伤口本就在下颚的脸颊处,她别着一支玉钗,发丝垂下将伤口遮挡住,但此刻风扬起,那伤口落在陆云骆的眼里,就像是一根根针一样,让他胆怯不敢直面。
陆云骆羞愧极了,垂下脑袋,第一次不吵不闹的沉默着。
“我,我还会来的。”
扔下这么一句,几乎逃似的往外走。
等着陆云骆走了,陆云宁才面露几分苍白。
惊蛰跨步进门来,“姑娘可是背上疼了?”
“奴婢就说姑娘不该亲自去做那些。”
惊蛰一边说,一边进里屋准备药膏,打算给陆云宁重新上药。
那戒尺打的重,不仅伤了皮肉,还伤了骨头。
江云厌也顾不得吃,站起来担忧的看着陆云宁,“很疼吗?”
“谁打的?”
“用不着你,你以为这里是南巷,你还要去跟人打一架?”陆云宁笑着看向他,“饱了?”
“嗯..”江云厌轻轻的应声。
“我让冬春给你收拾了屋子出来,明儿个让她买些你合适的衣裳回来,你有什么喜欢的,只管告诉她一声。”
“我都喜欢。”
江云厌红了脸,“阿姐给我的,我都喜欢。”
“姑娘,快些上药吧。”惊蛰绕过屏风出来,“得让奴婢瞧瞧,是不是加重了。”
“那腌臜婆子,下手真重!”
惊蛰怒气难消。
更可气的是,明明是牡丹苑上演的一出贼喊做贼,打了她们姑娘一点表示都不曾有,连大夫都是二公子请来的,夫人和老夫人更是一句都不曾关心过。
也就只有大公子和二公子送了药膏来。
也难怪姑娘心寒。
这搁谁谁能想得开。
陆云宁拧不过惊蛰,柔声对着江云厌道:“累了就去休息吧,有什么话,明儿再说。”
“是,阿姐。”
江云厌乖巧的往外走。
冬春见状,立马上前带路,“小公子,这边儿请。”
江云厌一出门,脸上的乖巧立马散尽,脸一垮,“冬春姐姐,你可知道阿姐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冬春背着江云厌走在前头,没有瞧见他眼里的一抹狠意,道:“是牡丹苑那位,就是府里的婉姑娘,她冤枉我们姑娘当了御赐之物,老夫人让福寿堂的周婆子取家法来打了姑娘。”
“那戒尺厚重,那婆子又是下死手,姑娘就是白白挨了一下,反倒是那婉姑娘,一点事儿没有,就轻飘飘的禁足。”
“哎...”
“不过姑娘很喜欢小公子,日后小公子陪着姑娘,姑娘肯定会开心些的。”冬春停在门口,推开门,转头看向江云厌,“自从我被大公子拨来姑娘跟前儿,就没有看见姑娘何时这般过,平日里姑娘虽然和善,但都是冷冰冰的,可如今对小公子却是和颜悦色呢。”
江云厌扬起眉眼,笑笑,“我会让阿姐开心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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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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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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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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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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