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装分子见状吓了一哆嗦。
车里的巴萨耶夫更是心惊肉跳,问维克多,“刚才还好好的……怎么……黑歌这是疯了么?”
维克多拍了拍巴萨耶夫的肩膀,笑着道:“放心好了,黑歌有数着!”
视线中黑歌举着没装子弹的ak47,不停放空枪,伴随着步枪咔哒咔哒的脆响,笑盈盈道:“瞧都是道具,是假家伙。还有这个……”他又摸出一个手榴弹,“也是假的。铁疙瘩而已。”
武装分子长出一口气,咧嘴笑了起来,“还真是道具,别说,你们的道具做的跟真的简直一模一样。”
黑歌见瞒天过海起了作用,暗暗抹了把冷汗,“这是我们在国内带来的。”
武装分子又适时送上了赞美之词,“中国制造一级棒。”
黑歌将枪支、手雷放回箱中,道:“这回相信了吧!”
“信了!”武装分子头目这才把那卷美金揣进腰包,“行了,你们都是好人。走吧!”
“谢了兄弟。”黑歌给武装分子头目来了个熊抱。
“也谢谢你的中国结。”
汽车顺利过关,离开老远,巴萨耶夫在反光镜里看到武装分子头目仍在向黑歌招手告别,不由笑出声来,“黑歌真有你的。敢光明正大把武器亮给他们看……怎么想的?”
黑歌得意道:“站在那帮人的角度上,真正的敌人肯定不敢堂而皇之把武器拿出来给他们看。反过来讲,敢给他们看武器的肯定不是敌人。正因为猜中了他们这个心理,加之之前我跟他们撒的谎还算合理,他们才会相信我。这一招,在我们中国的兵法里叫做瞒天过海。”
巴萨耶夫竖起拇指,学着武装分子的口气道:“中国兵法大大的好。”
闲扯一阵,黑歌抛出心中盘桓很久的问题,“刚才那帮人看起来不像kong怖分子,应该是政府军的人。为什么他们也在搜寻咱们?他们不是应该听令于联邦政府,帮着咱们一起营救人质吗?”
霍霍尔主动接过话头,道:“这事说起来可就话长了。”
作为一名中国人,黑歌虽然在乌克兰呆了许多年,但对偌大个独联体的内部事物知之甚少。
苏联解体以后,车臣共和国成为俄罗斯联邦内的一个自治共和国。
其身份地位跟乌克兰的克里米亚自治共和国相仿,有独立的政府和军队。
但是与克里米亚不同的是,车臣政权十分不稳定,地方武装与宗教势力对政权有着强力的干预能力。
在宗教势力和地方武装的诱导下,车臣政府数次发动武装政变,预谋独立。却遭到了俄联邦军的武力镇压。
车臣打不过俄罗斯,只好服软,但是他们谋求独立的心思却始终没有消失。
他们表面上对俄罗斯联邦俯首称臣,但实际上却是貌合神离,将独立事业从明转到暗,暗暗支持地方武装、kong怖分子和宗教势力跟俄罗斯联邦作对。
从这个角度上讲,kong怖分子就是政府一手培养出来的。他们之间是合作的关系。
正因了这个原因,俄罗斯军方无法插手这边的地方事务,营救人质只能依靠自己。而kong怖分子势力盘根错节,不单有宗教民兵帮着他们,政府也在做他们的挡箭牌。
听了这番话,黑歌大为怵头,这般混乱的格局,对于和谐中国的他,实在难以想象。
汽车在乡间土路上行驶,黄昏时分,路边的路牌显示,他即将进入车臣首都格罗兹尼境内,距离关押人质的佩娃镇还有一俄里。
这个时候,黑歌和他的行动小队遇到了新的问题,并不宽敞的道路上堵起了车,车辆足足排出200多米,交通一度异常混乱,骂街声不绝于耳。
黑歌从车斗上站起身来,观察情况,看到200米开外的正前方,道路被路墩挡了个严严实实,一队武装人员站在道路中央,不厌其烦的驱赶着迎面驶来的汽车和行人。
他下车,随手拦下另一侧扯到,一辆掉头归来的汽车,问驾车的老伯前面发生了什么。
老伯看了他一眼,愤慨道:“别提了,这帮祸害鬼,又封路了!你们中国也经常这样封路吗?应该不会吧,我去过义乌,那里治安真好。哪像我们这儿,说不准那会儿飘过来个流弹就去见上帝了……”
眼见老伯越说越跑题,黑歌连忙出言打断,“他们为什么封路?”ωωω.χΙυΜЬ.Cǒm
“上帝知道为什么……”老伯翻个白眼,“不是大人物来视察,就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谁知道呢?”
黑歌若有所思——答案明显更倾向于后者,为了掩护绑来的人质,竟连偌大个镇子都封锁了,足可见当地军方与kong怖分子勾结之深,势力之大。
思虑的工夫,老伯又开了口,说:“反正这条路走不了了,他们说要回格罗兹尼得走东边的14号公路,那得多走十多公里呢!该死的祸害鬼。”老伯敲着方向盘骂了一阵,转问黑歌,“你要去格罗兹尼吗?要不我捎你一段?放心,我不收你钱,你只要多给我介绍几个能批发到便宜中国商品的地方就行。”
黑歌谢绝了老伯的好意。“谢谢,我有车。”
“这样……”老伯吧嗒吧嗒嘴,显得有点失望,“那你去哪?”
“我去佩瓦镇办点事。”
“佩娃镇?”老伯看了看身后的哨卡,“中国小伙子,你怕是一时半会儿去不了了!”
“为什么?”
老伯淡淡地道:“封路了嘛!周围的几条去佩娃镇的路都封了,就是佩娃镇的原住民都进不去了,别说你这个外国人。那帮祸害鬼说,得等到后天上午这些路才会撤走路障,允许进镇,所以你要想去佩娃,得在这儿附近找个地方先住上两天。”
“这样?”黑歌皱起了眉头。
“没办法,我们国家就是这样,你多担待吧!”老伯无奈地叹了口气,告诉黑歌道:“如果想住宿,东边那个村子里有间不错的旅社,房间还算干净,价格也公道。你到那儿说是我介绍去的,老板还能跟你打八折。”
“真的?”黑歌露出惊喜的样子,问过老伯姓名和联系方式后,连连致谢。“我们会去的。”
“不用客气,记住我的电话。在格罗兹尼遇到麻烦可以给我打电话。”
“谢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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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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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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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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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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