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歌循声望去,恰见一高一矮,两名穿着反贪局制服的人走向柜台,为首的那个大个子竟是早上带走辛德维利的那个人。
大个子显然没有看到角落里的黑歌,迈着疲惫的步伐走向柜台,一边走一边对身侧的矮个儿道:“辛德维利那老家伙,挨那么多揍都不认罪。真是个贱骨头。”
矮个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谁说不是呢!照这样下去,他没趴下,我倒是累趴下了。我这两天正忙着造小孩儿呢!”
高个子噗嗤一笑,“你哪天不造小孩儿?”
矮个儿一本正经地说:“媳妇来月经的时候。”
“快拉倒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后勤部的娜达利亚都干了些什么。只怕你老婆来月经的时候,你都跑她床上造小孩儿去了吧!”
矮个儿老脸一红,“你懂什么!我们那叫同志之间互帮互助。”
“去你的!”高个子指了指破了皮的右拳,“话说回来,这么打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啊!”
“那有什么办法?上头催得紧,要求咱们明天天亮之前必须让辛德维利认罪。咱们不多出力气,难道等着丢饭碗啊?”
“哎……真倒霉,怎么碰上这么个硬骨头。”高个子长叹一口气,摇了摇头,没多言语。
听完这喜欢,黑歌心头一紧,脑中立刻浮现出四个字“屈打成招”。“该死……”他为辛德维利现在的处境而担忧。
为了确认二人说得是否属实,他在二人离开的时候跟了出去,找了僻静的所在,果断开启潜影,化为一团阴影与高个探员的影子叠在一起,跟在他屁股后面混进了反贪局的大厅。
不出黑歌所料,两名探员去咖啡厅,是为了给一起参与审讯的同僚捎咖啡。
一进反贪局,二人径直上了楼,直接来到关押辛德维利的房间。
视线中,房间灯光昏暗,只留写字台上一盏台灯,将探照灯似的强光打在辛德维利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
辛德维利面色惨白,表面上一点伤都看不出来,但是从他嘴角溢出的鲜血以及错乱的心跳不难看出,他受了不轻地内伤。
显然,反贪局的人在避免辛德维利验伤,反告他们暴力执法,屈打成招的同时,用恶毒的伎俩让辛德维利吃了不少的苦头。
辛德维利凄惨的模样,让黑歌大为火光。
就在这时,回到屋内的高个探员将买来的咖啡,分给了屋子里的两个同僚。随后,拿起最后一杯咖啡,恭恭敬敬的交到坐在辛德维利正对面的那名大胖子手中,谄媚道:“舍甫琴科先生,这是您要的卡布奇诺。咖啡还是热的,别烫着您。”
听到“舍甫琴科”四个字,黑歌立刻想起了大胖子的身份——哈尔科夫州的州长,本次总统之争中最大赢家,同时也是辛德维利的老对头。
舍甫琴科抿一口手里咖啡,五官随即扭成了一团,一脸厌恶地把咖啡放在一边。转而将桌上提前备好的证词拿了起来,摆出一副敦敦教导地模样道:“老朋友,你怎么那么想不开呢?签了他你就自由了,为什么非得在这儿赖着挨打呢?”
“自由?”辛德维利压制着身上的痛楚,冷笑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卑鄙伎俩。没错,签下它,你们确实会放我走。但是用不了多久你们还会把我抓回来,证词里编造的贪污受贿事项加起来足足涉及了上亿美金,这么大的罪名最轻也得判终生监禁。我可不想为没做过的事在牢房里呆一辈子。”
舍甫琴科阴笑着道:“老朋友,你觉得你现在还有得选吗?反贪局里都是我的人,你不签也得签。”
辛德维利露出几分凄然之色,用近乎哀求的语气道:“舍甫琴科,我已经退出大选了,你用得着那么赶尽杀绝吗?”
“赶尽杀绝!哼……”舍甫琴科从胸口的口袋里抽出一张起了毛边的照片,摔在辛德维利面前,恶狠狠地道:“赶尽杀绝的人是你!”
辛德维利打眼望去,桌上的照片是一张全家福。上面有舍甫琴科和他的夫人,以及一双儿女。“都八年了,你怎么还对这事儿耿耿于怀。”辛德维利垂下了头,“我都给你解释多少遍了。没错,你的家人因我而死,但我不是故意的。那是意外,是车祸。我的夫人不也是被你妻子撞死的嘛!”
舍甫琴科愤愤道:“她明知道你喝了酒,还让你开车。她死了活该!”
辛德维利辩驳道:“我当时是喝酒了,但绝对没醉。是因为你老婆开夜车用远光灯,闪的我睁不开眼,我才跟她撞在一起的。”
“事到如今你还狡辩?”
“不是狡辩,我只是说明道理。另外,我已经不止一次的请求你原谅了,你还想让我怎样?”
舍甫琴科咬牙切齿道:“我要你身败名裂。”
“你……”辛德维利一时语结。
“把名字签上!”舍甫琴科将伪造的证词,推到了辛德维利面前。
辛德维利执着道:“打死也不签。”
舍甫琴科恶狠狠道:“好,那我就打死你。反正这年头畏罪自杀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辛德维利立刻意识到自己将要面临什么,不认罪就是个死,认罪生不如死。双眸充血,怒视着舍甫琴科,因过于气愤半天没挤出句完整话来,“你……”
“你们几个,还不动手?”舍甫琴科一声令下,高个儿和矮个摩拳擦掌的站到辛德维利身边,从书架上抽出一本英俄双语的,将厚厚的书本压在辛德维利背后,抄起拳头便打。
前几拳辛德维利尚能咬牙坚持,到了第四拳终归还是坚持不住,发出凄厉的shen吟。
身后,眼睁睁看着辛德维利受难的黑歌,两眼喷火,自知再这么袖手旁观下去,辛德维利非得死在这里不可。
盛怒之下,黑歌迅速潜到高个探员的身后,在屋中众人看不到的角度,抽出太玄刀,忽然解除右手的潜影状态。ωωω.χΙυΜЬ.Cǒm
右手随即从影子里浮了出来,嗖的一下将太玄刀刺入大个探员肥硕的屁股蛋子。
接着迅速抽回,伴着一阵淡淡的黑烟,又随右手缩回到了地下的阴影之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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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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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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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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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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