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歌之前从来没有仔细观察过米丽黑笑,直至今日才发现,他的笑有点僵硬,很不自然,耳朵后面的皮肤上还有一根细微的刀疤若隐若现。
联想到麦斯教授之前的论断,黑歌恍然大悟——他整过容。
米丽黑垂着头,落寞的说:“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叫什么了!不过有一段时间大家都叫我刺蛇?”
在影子保全公司,每名新进人员一进公司就会得到一本小册子,册子上记录着二十年来活跃在世界各地已知杀手的信息。黑歌闲着没事的时候会摸出册子来翻看,好在将来真的遇到这些人时有备无患,做到知己知彼。
在浏览册子时,黑歌看到过刺蛇的大名。此人成名于六年之前的一次暗杀,暗杀的对象是一名叙利亚的军方将领。那日该将领在重重护卫下,如往常一样前往军营,半路上忽然毫无征兆猝死,负责保护将军的警卫甚至都不知道他怎么死的!m.χIùmЬ.CǒM
送到医院一查,大家才知道将军中了蛇毒,承载蛇毒的载体乃是一枚银针。银针细如毛发,扎进肉里鲜血不会外溢,除非用手触摸根本察觉不到。
技术部门随后在将军所坐的副驾驶正后方座位的侧窗上发现了一个针眼大小的小洞,显然银针就是从这里穿进来射入将军体内的。
技术部门又对银针进行了技术鉴定,发现银针上整体结构完整,没有任何划痕,这也就意味着银针不是通过机括、弹簧之类的机械发射出来的。于是,有人猜测凶手采用徒手投掷的方式将针投进了车。这一说法得到了很多人的认同。
人们大为震撼,能把防弹的钢化玻璃戳穿那该有多大的劲儿。
因了凶手所使用的银针尾端雕着一只盘蛇,人们便将其称之为刺蛇。
在随后的若干年里,刺蛇一直活跃在东欧、中亚一带的暗杀舞台上,包括俄罗斯、乌克兰、乌兹别克斯坦、伊朗、阿富汗在内的许多国家政要和社会精英死在了他的银针之下。
刺蛇一度成为各国谈之色变的人物,直到三年前,这厮忽然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野里,他的夺命银针也随之消失。
韩国政府随后宣称韩国警察在例行检查入关人员时抓住了他,但是介于韩国人的斑斑劣迹,他们说的话没有人相信。如果堂堂一介头号杀手能在出入关时被抓住,那也实在是太过贻笑大方了。
韩国的该事件发言人没过几天死在了刺蛇的银针之下,韩国的谎言不攻自破。那是刺蛇最后一次杀人,自此之后彻底杳无音讯。
没想到他竟改头换面逃到了乌克兰,摇身一变成了综合大学里的一名土耳其留学生。更让人意外的是,他竟然那么年轻,才二十多岁,这也就意味着他第一次杀人时只有十五六岁而已。
“为什么?”黑歌满布血丝的双眼一动不动的盯着眼前这位昔日的同窗,悲痛的问。
“什么为什么?”米丽黑没听明白黑歌的意思。
“为什么要干杀人的勾当?”
“哼哼哼……”米丽黑冷笑。
“你笑什么?”
米丽黑没有回答黑歌的问题,转而道:“黑歌,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家境不错,你的父亲是位中国的高级军官,母亲是医院的主治大夫,从很小开始就专人开车送你上学放学。所以像你这样的人是根本不可能了解我是怎样生活的。”
米丽黑垂着头接着道:“我是个孤儿,刚一出生就被父母抛弃。是劫教的人收养了我……”
一听“劫教”二字莱度顿时来了精神,“你也是教内的宗客?”
黑歌闻言若有所思,所谓的宗客应该就是教徒的意思,如此说来莱度所信的那个奇怪宗教就是米丽黑刚刚提到劫教,该教以死神为主神,有让人返老还童的能力。
听到莱度喊自己宗客,米丽黑冷哼一声,“我可不是什么宗客。劫教收养我不是出于好心,而是要把我训练成杀戮机器,为他们铲除所谓的该死的人。我为他们服务了整整二十年,随着年龄的增长,心智渐开的我愈发觉得生活不应该像这样只有血腥和杀戮,于是我偷偷离开了劫教,想改头换面过正常人的生活。”
黑歌不解地问:“那你为什么还要再次举起屠刀呢?”
“现实很残酷不是吗?”米丽黑抿着嘴露出脸上的酒窝,“我逃出劫教的束缚已经两年了,在学校读书的这两年我过的很开心,孤独了二十多年的我还认识了很多值得交往的朋友。”
说到这儿他一脸温情地看了黑歌一眼。“然而,就在我自以为一直可以这样过下去的时候,劫教的人找到了我。他们勒令我回去接受教内的审判。值得庆幸的是,他们因为还有别的事要做所以没有直接押带走,把我暂时留在了辛菲罗波尔。他们警告我,如果我敢跑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抓住我。我当然不会听他们的,继续留在这里就是坐以待毙。我还想多活两天呢!我准备再整一次容,换一个国家。但是无论整容还是改换身份都需要很多的钱,我是个穷人,为了赚钱我只能铤而走险。”
黑歌追问,“他们威胁你,你为什么不报警?”
“报警?”米丽黑又笑了,笑的很颓唐,“像你这样的普通人是不会了解他们的。他们中的很多人都拥有普通人难以对抗的超自然力量,他们自称是死神的侍从,他们也确实有与之相应的能力,警察根本奈何不了他们。”
“神使?”莱度和阿芙罗拉异口同声,满怀期盼的高呼:“你在辛菲罗波尔见过神使?她现在在哪?”
“不知道!”米丽黑两手一摊,“他们去忙别的事了。说好很快就回来带我走,结果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那就是说她早晚还会回到辛菲罗波尔来。莱度笑了,“阿芙罗拉,我没有骗你吧?主没有抛弃咱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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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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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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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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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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