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羽桦倒是风姿绰约,面色欣喜。今日宴席之上,龙羽桦几次三番故意当着云影之面暗暗在言语之中挑逗苏念,云影是有怒不敢言,最后实在忍不住,拉着苏念便出了慧芷宫!
唉!本来都乱如麻了,龙羽桦还真是雪上加霜,火上浇油的一把好手。
云影俯身行礼,没好气的应付道:“参加圣君。”在这点上苏念倒是挺佩服云影的,不管对对方有多么不满或是厌恶,云影都能理性处之。
龙羽桦心思也不在云影,自然未加理会,直直走向苏念。
苏念看到龙羽桦,误会是彻底解不开了,干脆狠狠心,咬咬牙,搭着龙羽桦这条顺风船,把误会彻底给推向顶峰吧!
苏念也下蹲行礼,礼毕却未言片语便愤愤离开了房间!
留下龙羽桦和云影面面相觑,每个人心思不同,还都误以为对方心思便是自己所想那般,如此,误会不起才怪!
云影担心苏念,提脚要追,但被龙羽桦拦下:“云影将军,可方便聊两句?”
云影实在是不想理会龙羽桦,可有时候太过理性和周全,真真会失了本性。
云影两侧酒窝深陷:“好啊!圣君想与臣下聊些什么?”
“不如,我们聊聊苏念仙子如何?”龙羽桦嘴角噙笑,大有挑衅之意。宴会上玩虚的,现在可是要来实的了?
云影抬起头,两人目光针锋相对,皆冰冷凌厉,仿若下一刻便要真刀实枪的打起来了。
云影不甘示弱的走近龙羽桦半步,眉眼轻佻:“三界只道幽界圣君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名副其实,名副其实呀!”云影一边说还一边点着头。
可即便云影如此嘲讽,龙羽桦却依旧并未有丝毫怒意:“云影将军过誉了,只是,本君的多情也好比过将军的无情啊!也只怪这天道不公,既生有情郎,何生无情命?”
龙羽桦的这一句话挤兑的可就不止云影一人了,连着云逸,云笙也被无故牵连。因着这命格,云逸和龙珮雪二人比翼之事便不可能顺畅,龙羽桦虽未在明面上劝阻,实则暗地里也不知要耍了多少手段。
云影一怔,就算为了弟弟,也还是服软了了罢!“您终归是圣君,臣下不愿犯上,但是,念儿已在弟弟宫中叨扰多时,今日必须随臣回去!”云影蹙眉甩袖,墨绿色的长衣在夜色中更添了几分孤傲寂廖之感。
云影还未走至门口,龙羽桦又道:“若是本君不让呢?”语气十分冷清,却又盛气凌人。
云影稍顿了一下,唇角一抿,从容自若的走出房间,融入了夜色之中。
苏念在幽界除了景然宫的秋水轩,便只去过慧芷宫,自然,也就只能独自在望月亭中黯然神伤了。
云影走进望月亭,看着月光之下苏念落寞的背影,正如碧澄湖中那一轮孤月的倒影。
面对百万雄兵尚且气势十足,可面对一个苏念,云影却毫无底气:“今日诸多事宜想来皆是误会,念儿,你且随我回去可好?我定然不会再让你受丁点委屈。”
虽然一切的开始的确是苏念所设计,可苏念总归是涉世不深,哪里看的透龙羽桦,事情按着苏念的套路开始了,却没有如苏念所愿的继续发展下去,甚至远远超出了苏念的意料。只是,唯一一件让苏念看清的便是,云影终归还是如此的不相信自己。
苏念正要开口,一阵寒光飞过,龙羽桦也跟出来了:“是吗?云影将军说的这般云淡风轻,可怎么本君听说,灵界之中,长平公主貌似对叶苏念仙子也颇有意见呢!”一个“颇”字重重叩出,分明是不想给云影台阶下。
这两人在宴会上便莫名成了针尖对麦芒之势,苏念身心俱疲,不想再理会二人,当然,也是怕自己继续掺和会让矛盾更甚,喃喃细语道:“我累了,回房休息了,二位自便吧!”刚走两步,又回头道:“对了,将军,回灵界之事你再让我好好考虑一下吧!”
“念儿!”云影双眉紧蹙,秀目微合,这般神情恍惚之状还真是难得一见。
“怎么,将军是没听清还是没听懂呢?苏念仙子不愿与将军回去!哈哈哈哈……”龙羽桦也不愿与云影多费口舌,看苏念回了阁楼房间,也大笑而去,剩下云影一人殷殷的仰望着九重天上的广寒之处,心碎神伤!
第二日,天还未亮,苏念便起了身,不是苏念醒的早,而是一宿未眠,苏念想了一宿,此番所作所为,也不知是对是错,本来不想伤害云影,可伤的最重恰恰正是云影!
更深露重,天尚有些微凉,苏念打开房门,门前的萤虫还未散去,星星点点的,倒是一片幽幽祥和之景。
踏着薄雾,苏念朦胧瞧见望月亭暗影浮动,莫不是云影还未离开?这秋夜的苦寒最易渗入骨髓,云影几番重病,身子哪能这样折腾,苏念转身回房取了一件暗色披风,火火的朝望月亭奔去。
可到了望月亭边却不见任何人都身影,难道是没睡醒或是秋晨的薄雾扰了自己的视线才看走眼了?苏念有些释然更多的却是失望,转身边走边碎碎念道:“回去了便好,回去了便好!”
“你可是来寻我的?”
苏念暗惊,他真的在这里守了一夜!
苏念回过身,垂目踌躇:“长夜凄寒,将军切勿为了苏念伤了自己的身子!”
云影接过苏念手中披风,披风随着云影的水袖舞于半空,掀起了微微凉风,最后却落在了苏念身上。
苏念讷讷的看着云影,他还是神采飞扬,风度翩翩,只是眼中的红色血丝令人生悯。
云影握住苏念手心,一股暖流涌入苏念全身,云影恳切的看着苏念,目中的那一滴温玉,几乎一触即破。
苏念见过云影的各种模样,唯独没有见过他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苏念僵在原地,不敢说也不敢动。
少顷,云影将手绕着苏念转了一圈,苏念整个身子也就贴进了云影怀中。
云影下颚贴着苏念的头顶,他的鼻息很重,呼出的气流扬起了苏念眉角处的一缕青丝,果真是,缘愁似个长!
苏念眼角溢出一滴浅泪,这究竟是怎么了,连泪都流的这般莫名其妙了。
泪顺着脸颊一路滑落,最后落在了云影的手背之上,云影略略斜眼一扫而过,缓缓躬下身,闭上眼,将脸贴上苏念的脸。
苏念并无反应,短短一刻钟,两人谁也没有多说一个字,可苏念却释然了,云影亦如是!
不知二人这样的姿势保持了多久,
一声莺啼惊醒了两人,苏念淡淡道:“若有一日,我欺了你,你还会如今日这般待我吗?”
云影猛然睁眼,毫不迟疑的回答:“会!”
回答的这般不假思索,可明明苏念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只有两种可能,要不就是爱得太深,要不就是演的太过,答案显而易见。
“是我骗了你,这一切……”苏念没有理由再这样违心的生活下去,她做不到,无论多努力都不可能做到!可她话才开口,云影便制止道:“嘘!如此美好的清晨,怎能被破坏呢!”
云影搂着苏念缓缓偏移过身子,苏念抬起头,远处,一轮橘红色的圆日正从海面冉冉升起,霞光万丈,染的天地皆金碧辉煌,耀眼夺目,人的心境也自然的开阔疏朗了。
“闭上眼!”云影轻柔说道。
苏念乖乖闭上双眼,暖煦的阳光均匀的洒在脸上,轻柔温和,这一个清晨,将永远烙印在苏念心底,终生难忘。最新网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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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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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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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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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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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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