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了城市,一座黑白的城市,每一堵墙,街道、行人,都像是画在纸上一样,黑白分明,却又栩栩如生。
我眼前出现了一条通道,白色的砖头砌成一条路径,沿着阶梯向上走去,我很快来到了一个宽阔的剧院中心,这里的穹顶堪比斯德哥尔摩的皇后岛宫殿剧院,纵然我看到的景物都是黑白的,也难掩这份奢华。
随后,一双惨白的胳膊出现在我面前,一张惊恐的脸闪过,我在这无声的世界里听到了惨叫声。几秒后,我又突兀地回到了街上,
有两个人快步跑来,与我擦身而过,其中一人是个戴着头巾的老妇人,另一个是穿着黑披风的男人。妇人的脸被遮着,裹在黑色的yin影中,男人只有头骨,是个惨白的骷髅。
我不知道他们是谁,我不知道这是哪儿,那个男子是想要救她?还是想要逮住逃跑的她?所有这一切我都不明白,我所能想到的就是,为什么我会在这儿?为什么是我?
我能把这些事告诉谁?没有人值得信任,没有人值得我托付,即便是那个和我有血缘关系的女儿也一样。那些在黑暗中的低语,令人疯狂的侧影……无能的部下们,无能的凡人们……谁又能为我分忧?只有靠我自己,才能从噩梦中醒来。那时,我将登上神位,俯瞰众生。”
切萨雷.巴蒙德放下了手上的羽毛笔,将写满字的羊皮纸扔进了一个火盆中。他看了一眼桌上的天空法典,终于下定了决心。
…………
2102年1月6日,血枭醒来前七十个小时。
“终于,我还是来到了这里。”血枭睁开眼,看到了四周是一个黑白分明的世界,身下的感觉是柔软的草地,眼前不远处,有一条蜿蜒的河流。
“这里就是地狱吗?”血枭自言自语着。他用这来提醒自己意识尚存,他朝前走去,来到那条河边:“而这就是冥河?”
“这里当然不是地狱。”和血枭如出一辙的说话声响起。
有那么一刻,血枭怀疑这是自己脑子里的声音。亦或是回声?也许他说了一句话,自己却没有意识到。
“这里只是一个无神论者脑中,对于死后去向的想象。”那个人从血枭背后的树影里走了出来,果然,他长得也和血枭完全一样。
血枭说道:“伱是暗水?还是别的什么人?”他重新看了看四周的景物:“这个地方。是天一制造的某个空间对不对?伱们要玩什么把戏?”
“因为在我身上感觉不到罪,伱才做出了这样的判断。”另一个血枭说道:“但伱的推断是错的,我只是伱的想象,我是伱的一部份。我的出现,是为了帮伱逃出这个地方。”
“是吗?哼……恕我没有看到门在哪儿。还是说……会有船之类的东西来接我?”血枭随口说道。
没想到。就在这时,他的身边平白无故地浮现了一扇白色的门。而从那条河上,也漂来了一艘小船。
“我是伱的深层意识,我所知道的事情,伱也应该知道。”另一个血枭这时说道:“既然伱下意识地说出了这两样东西,那么伱就拥有了选择的权利。”他顿了一下:“伱还记得吗?我们被杀死了,被领主杀死。只是在最后时刻,有人将我们部份的重要器官保护了起来,藏进了一个领主都无法发现的空间中。
现在,我们被授予了邪灵之血液,魔鬼之骨皮,所以问题就来了,伱想以哪种方式醒来?”
“伱说的废话,我一句都不懂。”血枭说着,手已经伸向了旁边的门把手。
“那样确实很容易。”另一个血枭立即道:“但醒来的也许就是一个永远也找不回人性的血枭。”
“伱知道得还真是很多啊。”血枭的手放在了门把手上,但没有转动。
“伱我都很清楚,还有另一条路,一条不那么简单直接的路,或许很曲折,很痛苦,但那才是伱我作为一个人类,活下去的意义。在那条路上,或许能找回我们的人性。”另一个血枭的语气十分坚定:“对许多人来说一文不值的东西,对伱我来说却是得不到的无价之宝,很讽刺不是吗?”xǐυmь.℃òm
血枭松开了手,他身边的门也消失了:“这里到底是哪儿?”
那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而答案,自然也随着他一同消失不见。
“切……如果这些破事儿是地狱的一部份,这里的设计者就是个醉鬼或者小说家。”血枭摇着头,一脸不耐烦的神情,走到了河边。
那木制的小舟十分眼熟,似乎在哪儿见过,血枭没花多长时间就想起来了,在威尼斯时,他曾经乘过这种船,那个故意拖时间的话唠船夫撑的就是这种船……不!这根本就是同一艘!旁边的雕花图案都是一致的。
在看到的瞬间,既视感涌现出来,过往的记忆被唤醒。血枭很确定,这艘船和他记忆中的是同一艘。
“难道构成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我脑海中的记忆碎片?”血枭拿起撑船的长杆,一杆就撑到了河底,看来这条河也不像看上去那么深,他划着船,顺流而下,两岸的景物原本是黑白分明的森林,但没过多久,在一个十分突兀的分割点上,眼前的河流从黑色变成了白色,整个世界的颜色基调也为之转换,周边竟然出现了公路。
回头看去,十余米外,还能看到森林,但这一侧,却已是干旱的沙漠地貌,右岸的不远处,便能看到有公路和电线杆的存在,眼前的河流也越来越窄。
水流逐渐变得缓慢,直至不再有明显的推动作用,河流也渐渐成了小溪,血枭轻松一跃,就到了旁边的岸上。
他莫名地觉得不爽,想抽根烟,结果一摸口袋,竟然真有根雪茄在里面。叼起雪茄,又想找火,于是,从裤子后面的口袋里,他又发现了打火机。
“这是个梦吗?”血枭冷哼一声,抬起头走到了公路上,这时回头望去,已经看不到河流和森林了,周围尽是沙漠,唯一能作为地标指引他前行的,只有脚下的这条公路,和一根根向前延伸至地平线的电线杆,“看来会是个很长的梦……”猛吸一口雪茄,他随意挑了个方向朝前走去。(未完待续请搜索飄天文學,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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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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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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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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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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