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房里异常的昏暗,到处都是灰尘,不见一件家具不说。甚至连墙上的很多木饰都已经被人扣去了,只留下了几个白印子。整个房间举架很高,抬头就看见房子的正梁,非常粗,可见当初建房的时候是下了功夫的。
没什么好看的,先休息,晚上再说。万锦荣席地坐了下来。扬起不少灰尘。
我道,这宅子是不是有什么渊源啊?看这年头很长了。
我靠,这骨灰还真不是白吃的。白开咳嗽了两声,妈的小缺你不觉得灰呛的慌啊?
白开顺手把几扇窗户都给推开了,外头却没有什么光打进来,屋里头还是阴阴暗暗的。
我靠?阴天了?白开把头探出去回来道,这设计挺好,外头是大晴天光也照不进来。
我跟着去看,这时候太阳还没下山,虽说不及正午般亮堂,但阳光还是很足的。抬起头,也没见有什么遮挡的东西。
这什么情况?屋里怎么不见亮啊?我奇怪的戳了戳白开。
很简单,墙上加了吸光的材料。万锦荣不疼不痒的回答。
我哦了一声,既然如此只好打亮了手机的光。虽说屋里没什么,但边边角角也是不能忽略的。四下看了看,墙壁都是完好无损的,砖不应该是从这间屋子里挖出去的。我又回去跟白开商量。
唉,这屋里用吸光材料能干什么?会不水用来藏污秽的?
白开摇摇头,指了指万锦荣才说,这得问大师,咱不敢班门弄斧。不过倒是有这么一说,传说里这成了精的妖怪,即便化作人形,融入了人类社会,可还是会保留一些做动物时的喜好。它们修的宅子,就会在建筑材料里加一些不为外人所知的东西。让宅子里终年无光,跟住在洞穴里的感觉一致。
我道,我靠那这宅子是妖怪留下来的?咱们哥仨弄半天是来救唐长老出去的?
我话刚说完,万锦荣突然站了起来。把我跟白开弄得一惊。
你们俩在这儿站好,万锦荣指了一下墙根,我要上去看看。
我跟白开不解的站定了,万锦荣一步就跨到了我跟白开的肩膀上,跟着脚上一发力,手那边赢丢出去了一股登山绳,绳子在房梁上绕了一圈。万锦荣将绳子两端捆好,没言语顺着绳子几下就爬到了正梁上。
把我看的目瞪口呆,这人竟然有这等身手。妈的现在这是在帮我们,这要是但凡他想使点什么招害我们,不用玩阴的,明着来我们也对付不了啊。
只见万锦荣在房梁上站稳了脚跟,左右摸索了一下。弄下来很多灰尘。我本来仰着脖子看,一下迷了眼睛,只好换了一个位置。谁知刚站定,万锦荣已经又顺着绳子下来了。
看来我们得在房梁上住了。万锦荣摊开手,手里面是一个市面上常见的一个品牌饼干的包装纸。
我本以为他会拿下来什么风水物件,看到是这个还挺意外。想了一下我懂了,这是之前有人在房梁上吃东西。我心想会是秦一恒吗?要是常人没必要弄这些幺蛾子。
万锦荣没多说话,指着绳子把白开推过去。白开也没犹豫,顺着绳子几下就爬了上去。我是没想到白开也有两下子,不由得开始为自己担忧了。妈的这房梁少说也有几米高,我还真没啥信心能爬上去。
万锦荣还挺靠谱,让我先爬,他人站在底下甭管是不是为我断后的,起码我摔下来还有个垫背的。我还放心一些。爬绳子对于现在的人而言肯定非常生疏,在我叔叔那一辈,这还是体育课的课程之一。好在我小的时候,叔叔偶尔会带我去玩,绳子倒也爬过。我使劲跳了起来,人拽住绳子悬了起来。这才感到胳膊上的力量还是差了很多,只得玩命的用腿夹住了绳子,勉勉强强的一点一点的往上挪。这个过程异常艰苦,知道抓到了白开伸下来的手,我才终于接力爬上了上去。
房梁上有很多灰,很滑。我努力了半天才将身体的平衡保持住了。打量了一下,只见房梁上有很多类似的包装纸,有牛肉干的,巧克力的,甚至还有袋装的牛奶。每一个包装纸都被人很小心的用透明胶粘到了房梁上。看情况这人在房梁上还呆了很长的时间。
我道,接下里怎么办?这甭说睡觉了,干呆着也扛不住啊。
白开把外套脱了下来,在房顶上找到了一个能勉强挂住的位置,用皮带拴好。做了一个简易的类似吊床的设施,大大咧咧的躺了下来。我想效仿,还没他那个本事,只好继续绷住劲忍着。
你们别急,我们不用等太久。万锦荣稳稳的坐了下来道,很快就天黑了。
我点了根烟,也只能安生的等着了。好在天黑的比我预想的要快。或者可能外头的天并没有黑透,只是这屋子里不进光,显得而已。我看了看表,七点整。又忍了一会儿,才确认天真的黑了下来。
入了夜之后,这屋子里几乎伸手不见五指。我没想到会是这么黑,一动也不敢动,生怕不小心从房梁上跌落下去。
白开这时也不再躺着了,贴着我很近。我能感觉他越来越刻意减小的呼吸声。
白在我耳边道,有人进来了。话音刚落,就真的听见寥寥的几个脚步声,从院子里朝这个屋走了过来。
我是大气也不敢喘了,那脚步声听着很悠闲。却也没听见有人对话。来的显然不是一个人,互相之间却不交谈,这显然说不过去。
我听着那脚步缓缓的进了屋,在屋子中央停了下来。即便他们就在我的正下方,可我无论如何也看不清究竟是什么人。
我有些紧张,好久没有这么紧张了。突然,下方的人打亮了两个手电。手电的光在屋子里晃来晃去的。
这肯定不是污秽啊,我想着要不要这时候从上头大喝一声吓死他们。就见手电光的光柱朝上头照来了。
我甚至都没来得急躲,那光柱正好打在我的脸上。就听见下头的人嗷一声,急匆匆的就往外狂奔,接着就听见院子里有人大喊,怎么了?跑什么!?
一个颤抖的声音回答,这房子真他妈闹鬼!房梁上有四个鬼!!
跟着就是更多的人尖叫着朝外跑去了声音。
我有些哭笑不得,合着是来探险寻求刺激的几个怂货。真是虚惊一场。
不对啊,怎么是四个啊?白开咦了一声,转头冲我这边道,小缺,你看看你那边是不是还有别人?
我一听这话汗毛倒竖,可转过头去黑洞洞的哪能看见人影?我不得不伸手缓缓的摸了过去,这一摸不要紧,指尖竟然真的碰到了一个东西,我立刻把手收回来。妈的真有东西!
我慌乱的想找手机去照,就听见万锦荣大喝道,别动,别乱了阵脚!
我停住了动作,感觉自己额头上的汗已经下来了。刚才太匆忙,也没法分辨出自己碰到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只觉得软软的,肯定不是墙壁。
我往白开那边挪了挪。白开道,我靠小缺你别挤啊,妈的这边寸土寸金!
我道,你快跟我换一下位置,妈的我心里没底。
这时就听见万锦荣嘘了一声,我忽然感觉这房间里的温度陡然降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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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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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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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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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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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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