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王氏的丫鬟冷着脸,“若是公子出了事,
你担待的起吗!”
花姨娘一下子紧张起来,“公子出什么事了?”
笑话,这可是周家唯一的儿子,若是出了什么事,周王氏不发话,老爷也要把她卖了!
“与你何干?”
花姨娘露出讨好的笑容来,“哎呀,万事都没公子重要,我去叫老爷,我现在就去叫老爷。”
花姨娘进屋,拍了拍睡得正香的周老爷,见他非但不醒,还打了个呼,咬了咬牙,一狠心,扇了周老爷一巴掌,周老爷从睡梦中愤怒的醒过来,刚想骂人,却见花姨娘神色焦急地喊道:“出事了,老爷,公子出事了!”
中老年慌不择路地从床上翻滚下来,手忙脚乱的半爬半跑冲出门口,直奔着周成龙的屋子去了。
周王氏,在看到奄奄一息的周成龙的时候感觉天都塌了,尤其是看到他下身的血迹,周王氏心里又急又痛,朝着丫鬟喊叫道,“大夫呢?大夫到哪里了?”
周成龙的小厮皱着眉,哆哆嗦嗦的回道,“已经……已经去请了。”
拎着药箱的大夫和周老爷差点撞在了一起,换作平时,周老爷肯定勃然大怒,但这次他很恭敬的让出了路,让大夫赶紧进去。
大夫看了眼脸色苍白的周成龙,连忙让一屋子的人都让远点,看着那些人一个个伸着脖子看,大夫有些不耐烦地开口道,“没关系的,都出去!女子也避讳,老朽要除衣检查伤势了!”
周老爷连忙驱散了下人,周王氏远远地站着,心疼落泪,却不愿回避。
片刻后,大夫看了眼周老爷,缓缓问道,“老爷有几个儿子?”
周王氏上前几步,抢着回答,“大夫,这是我们家唯一的儿子,从小就捧在手心里疼的,您一定要治好他!”
大夫叹了口气,刚刚那些个奴婢小厮挤在屋子里,他就知道这孩子定是在家中如珠如宝一般金贵。
也不知是惹了什么事,被这样对待。
但他只是个大夫,只能开口道,“老爷还年轻,还是趁早再生个儿子继承家业吧。”
周王氏满脸惊疑,不可置信地后退了一步,倒在了周老爷的怀里。
周老爷心里也跳了跳,但他勉强稳住心神,问了一句,“大夫,您这是什么意思?”
“令郎不会死……下手之人的手法很干净利落。只是……”
大夫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周成龙。
“令郎此后便是无根之人了。”
周王氏支撑不住,翻了个白眼就晕了过去。
周老爷大脑一片空白,只喃喃道,“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他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有朝一日居然让他周家……断后了!
“大夫,我家儿子十日后就要娶妻,这……这可如何是好啊?当真没有一点补救的办法?”
大夫摇了摇头,“您若是不信,自己去看吧。”
看着这夫妇二人一个晕了一个迟迟愣了回不来神,大夫叹了口气。
“罢了,诊金我也不收你们的了。”
大夫说完,自顾自地往外走。
周成龙再醒转过来已经是第二日中午,他见周王氏坐在他的床边流泪,也只是转了转眼珠。
周王氏见他醒了,悲伤地哭了出来,“我的儿……你可算醒了。”
周成龙愣愣地看着周王氏,也不说话,神情木然。
周王氏愣了一下,“成龙?”
“成龙?”
“成龙!”
周成龙仍旧没有一点反应。
周王氏急了,“成龙,你理我一下啊!你理我一下啊!”
周成龙仍旧不说话。
周王氏手忙脚乱地端了杯茶来,周成龙顺从地喝了。
周王氏泣不成声,“能喝水吃饭,就好。”
“活着就好,你还要做新郎官呢,成龙。”
周成龙知道自己已经是废人一个了,下身的疼痛不断地提醒着他,他昨夜遭受了如何非人的待遇。
尤其是在他晕过去前,听见黑衣人有些嫌弃地开口,“这样短小疲软,还要我们动个手啊?”
而贺玉仙回了别院,那舞姬有些心疼地搂住唯一的女儿,见贺玉仙轻轻一颤,差点就要哭出来。
“他又打你了?仙儿?”
舞姬眉眼间仍旧看得出年轻时的绝色,如今垂泪,也有几分楚楚可怜。
贺玉仙却笑了,“娘,我终于……要逃出去了。”
“我给自己……找了个男人,十日后嫁人,贺家再也管不到我了!”
“谁稀罕做那贺夫人记名的嫡女!竟然妄想用我去巩固他的政治地位!想都别想。”贺玉仙忿忿咬牙,“他如此对我们母女,我对他恨之入骨!恨不得毁了贺家!”
那舞姬只皱眉问道,“是哪家儿郎?模样如何?秉性如何?为何如此匆忙?”
贺玉仙安抚母亲,“这您都别管了,十日后成婚是皇后娘娘的懿旨。”
舞姬叹了口气,“可贺家毕竟是你的娘家,女子没有娘家……就没有底气,仙儿,你不要犯傻啊。”
贺玉仙冷冷一笑,“娘家?难道我被人欺负,指望我那个爹给我撑腰,还是指望儿子比我都大的皇后娘娘给我撑腰?”
“我贺玉仙,生是这么赤条条的一个人,死亦是这么赤条条的一个人,无愧天地,无愧我心。”
夜色降临,贺玉仙睡不着,打开窗户趴在窗台上看天上的银河。
她不知道自己选的这条路,对不对。
她忽然觉得有东西碰了碰自己,低头一看,原来是只肥圆的鸽子。
“咕咕?”
见她低头,那鸽子伸了伸脚。
“咕咕!”
贺玉仙看见了绑在它脚上的信,轻轻取下。
那鸽子就拖着滚圆的身子拍着膀子飞走了。
贺玉仙只打开手中的信瞧了瞧,然后露出了笑容。m.xiumb.com
“周成龙废了?也好,在家里当个摆设也不是不行。”
周王氏一夜没睡。
周成龙醒来之后就呆呆愣愣的,也不说话,但是吃饭会吃,喂水也喝,想必只是受了刺激,她于心不忍,彻夜看着他。
次日,周王氏刚醒来,丫鬟匆匆的脚步声就传到了耳朵里。
周王氏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头,看向那神色忐忑的丫鬟。
“什么事?”
“花姨娘有孕了。”
周王氏又晕了过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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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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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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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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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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