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简单啊,敲晕了扛过来啊。
我大惊,这怎么可以,他可是太子,这是要杀头的。
东林拍拍屁股站起来,我就是随便一说,谁让你当真了。
晚上的时候,我去看瑾儿,她正在做针线,整个大殿烧的红彤彤的。
我说,你吃饭了吗?
她咳嗽了一声说药已经吃过了。
我看着她手里的小衣服,心里有些难过,箱子里已经堆满了,都是小太子的,只是小太子身子长高了,穿不着了,瑾儿却固执的每天做一件。
从东殿出来,我悄悄的去了小太子的寝宫。
幸好,宫里的侍卫大都不认识我,所以都不确定我是不是哪个宫里的娘娘,于是在抓与不抓之间徘徊,所以,我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小太子的寝宫。
小太子正读书,小脑袋一点一点的,眉眼和瑾儿有八分像,以后长大了绝对是祸水级别的。
见我过来,他很疑惑,问我,你是谁?
我说,我是你娘的救命恩人,特地来看看你的。
他大人般的站起来,朝我施礼,既是娘亲的救命恩人,本宫这厢有礼了。
我说,不是什么大事,不用这么客气。
他很严肃的说,事关娘亲的性命,怎么不是大事?
我只好说,对对,你娘亲的命都是我救的,受你三跪九叩也不亏的。
他很诧异的看了我一眼。我这才想起,太子只有对天对皇帝才能三跪九叩,寻常人只要他施礼就会折点寿,更别说受什么三跪九叩了,那是真的不要命了。
我转移话题说,我看你在看书,在读什么书啊。
他说,是孔圣人的一些教诲。
我很欣喜,论语我也是读过前几句的,终于找到共同的话题了。
于是,我说,孔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真是说的太好了,我看完书都要跟别人讲一讲的,不说出来心里就憋得慌。
他很苦恼的看了我一眼,还是说,那个字念yue,喜悦的意思,不念说的,而且,这句话的意思是,学了又时常温习和练习,不是很愉快吗?
废话,我当然知道那念yue,但为了抬高你,只好贬低自己,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智障了,我容易吗?
他挣扎了一会,放弃了和我争辩。
没想到,话题刚开始就陷入尴尬,我也不敢跟他讨论“说”有几个读音,这次真的怕暴露了自己没文化。
幸亏他很知趣的不跟我讨论文化了,转而问起我怎样救了他的娘亲。
我大书特书了一番,说的连自己都感动了。
没想到他的脸倒变了。
原来你救得是那个女人,本宫和她没有丝毫瓜葛,你走吧。
我懵了,虽然有心理准备,但他不孝的程度还是超出了我的预期。
我说,你是你娘十月怀胎生的,现在说和她没有一点瓜葛,要不你爬回去你娘的肚子,再出来看看有没有瓜葛。
他脸红了,招手叫来一堆人把我轰出去了。
我很气愤,留给他一句话,孔子曰过,不孝顺的人都该下冰山地狱的。
他也很气愤,回了我一句,孔子没说过这话。
回到西殿以后,我犹自愤愤不平,拍着桌子说,真是气死我了。
东林瞥了我一眼,把一个黑子落到棋盘上。
霄九不乐意了,你这是作弊,这盘不算,重来。
东林说,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作弊了?我是偷了你的棋子了还是换了我的棋子了?m.χIùmЬ.CǒM
神棍也说,这不算作弊,顶多算运气。
霄九说,你们两个老东西,太欺负人了,明明我的棋子掉了一个,你们装看不见是吧?
东林指着我说,罪魁祸首在那里,你该找她兴师问罪才是。
我懵了,你们下棋关我什么事?
霄九咬牙切齿,怎么不关你的事,不是你拍桌子,我的棋子能掉吗?
我定睛一看,桌子底下果然滚着一颗棋子,还在滴溜溜打着转。
我有些心虚,但还是色厉内荏的说,不是你们不理我,我能拍桌子吗?
东林把折扇摇着,一副风流倜傥的样子,问我,谁惹你生气了。
于是,我把今晚发生的事完完整整说了一遍。
霄九说,这事有什么值得生气的点吗,我怎么找不着呢?
神棍说,是没什么值得生气的,太子又没要她的命,更没诛她的九族,只是让人把她轰出去了,这有什么值得生气的呢?
这两个王八蛋!
东林倒是很善解人意,说,她是替东殿的那个女人感到可惜,觉得她有些可怜而已。只是,丁浅浅,你一个卖馅饼的可怜人家锦衣玉食的娘娘,就像一个满街乞讨的可怜关在屋里读书的少爷没有自由一样,纯粹靠想象啊。
刚才少算了他这个王八蛋!
恰在这时,瑾儿的侍女慌慌张张的跑进来,一把抱住了我。
我当时正被三个混蛋气的牙疼,也没看清是谁,一把把她推出去了。
侍女懵懂的看着我,坐在地上。
我急忙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侍女也没跟我计较,急忙说,是娘娘,娘娘出事了!
原来瑾儿吐血了,本来这没什么大事,她一天要吐好几回呢,可这次不一样,她吐完然后昏过去了,宫娥们都急了。
至于她们为什么会来找我,纯粹是想在东林和霄九面前刷个存在感,毕竟这两个货的皮相还是很不错的。
于是,就有了下面一段对话。
我说,赶紧去找太医啊。
她说,去找了。
我说,赶紧去报告皇上啊。
她说,已经报告了。
我说,我去看看瑾儿。
她拦着我,太医正在诊治,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我很懵,那你来找我干什么。
她有些脸红,我就是通知你一下,免得你着急。
靠,我什么也不知道更不会着急的!
等到太医宫娥们如潮水般退去后,我带着他们几个去表示一下慰问。
我安慰瑾儿凡事想开些。
她咳嗽了一声又吐了口血。
后面的侍女赶紧端着盆子接着了。
我问侍女太医是怎么说的。
侍女眼睛红红的,太医说娘娘的身体已经亏空了,可能药石罔及了。
瑾儿让侍女先出去了,然后挣扎着要下床。
我忙拦住她,你要喝水还是出恭,喝水我给你倒,出恭我陪你去。
她脸红了,姑娘玩笑了。
我有开玩笑吗,明明很认真的。
她说,瑾儿恳请几位仙人,能不能让我见我的孩儿一面,我总是记挂着他是胖了还是瘦了,衣服是不是合身,每天吃的多不多,有没有生病,夜里有没有做噩梦,还有,听说他换了新先生了,是不是听的惯?
我让东林他们几个赶紧群策群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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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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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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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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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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