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七看起来很紧张的样子,他一直紧紧的攥着我的胳膊,我看了他好几次,他也不理我,只是紧张的跟我靠在一起,我怀疑这个人是不是精神病马上就要发作了的样子。
何飞扬倒是很老实,左挤右挤很快就找到了座位,我和藏七的票是站票,这老家伙精的很,偷了三张票,一张有位子,另外两张没有位子,他把没有位子的票给了我和藏七,恐怕就是怕我和藏七跑掉。
不过看他脸上的表情,似乎也没有这个想法,大概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管了,只要能够找到老黑,莫说与蛇共舞,就算让我再经历几次的生生死死我都愿意,就算让我去死,我都愿意!
这趟列车因为之前动车出轨的事故,在站台晚点发车四十多分钟,在所有人埋怨的焦急等待里,终于缓缓的开动起来,看着窗外不断划过的风景,我的心中不禁难过起来。
整列动车上无辜人的生命,就这么消失了,也许在明天的报纸、新闻头条上会出现遇难者的名字,也许有很多人会为他们哀悼,但是却再也找不回那些鲜活的生命了,他们的家人、朋友、兄弟姐妹会有多难过,他们是否有妻儿要养,是否有爹娘要照顾?
藏七看了看我,对我眉飞色舞,我无奈的把头扭向一边,这个神经病不知道又要干什么了。
“大哥,你叫什么名字?”过了好久,藏七才憋出这么一句话。
你连我姓名都不知道,干嘛要和我打那么火热,还特么的喊我大哥,你到底是傻还是傻呀,今天出门没吃药吧。
“那凌!”我没好气的说。
“不对,是那二狗。”何飞扬虽然一边打量着他对面的人,但是仍旧不忘插话,他正用冰冷的眼神等着他对面的那个乘客,似乎随时都要打死他一样。
“嚓!那是小名,请叫我那凌!”
“哦,二狗哥,咱们什么时候结拜啊?我已经迫不及待了。”藏七这个半吊子完全忽略了我的话。
“是那凌,不是二狗!”我冲他吼了一声:“这次我要救我朋友,只要你们帮我办成我要做的事,别说是结拜,就算是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在所不辞!”
“那二狗,我没想和你结拜。”何飞扬突然又冒出一句:“我也没答应要帮你。”
特么的,小太爷有和你说话吗?不要随便打断别人的话,好不好!你就好好的闭上眼睡你的觉!
我心中一顿的憋屈,但是又不好争辩,我不断的告诉自己,这是个精神病人,小心他突然暴起揍你。
“嘿!二狗哥,你可真够义气,就冲你这句话,我藏七赴汤蹈火也要保你周全,这是我答应慕二哥的!”藏七信誓旦旦又兴奋的喊道,他的声音很大,引来一片的围观,似乎我也成了精神病人中的一员,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再这么下去恐怕我也会变得不正常的。琇書蛧
“叫我那凌!”
“是的,二狗哥。”
“特么的,我是那凌!”
“我知道的,二狗哥。”
……
算了,我还是不要和精神病一般计较了,不知道是谁说过,千万不要和傻缺争执,因为他会把你的智商拉低到他和一个水平,然后用他多年当傻缺的经验打败你。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二狗就二狗吧,反正老黑也一直这么喊我来着。
现在有两大保镖保护着我,我也没什么可担心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慕四局,他身手那么好,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吧,不论怎么说,也算是中南海保镖、军中锦衣卫,就凭他在湖边搏杀怪人的那几招,也足够傲视当今社会了。
宽了宽自己的心,安稳的闭上了眼睛,一整夜没有休息,我的头疼的厉害,不知不觉中竟然靠在火车靠背上,站着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从困倦中睁开眼睛。
我的身上竟然披着藏七的夹克,整个人趴在藏七的身上,藏七满头是汗,就那么弓着腰用他的后背抵着我,免得我滑落到地板上。
“你……几点了?”我有些不好意思,天色已经大亮,火车依旧“狂吃狂吃”的奔驰着,好像昨夜只是一场梦境,车窗外不断有山峦出现在视线里,山峦下是湍湍的小河,一座座石桥横跨在小河之上,绿色的树林在远处衬托着,犹如一幅华夏风景画卷,耳边不时有乘客呓语,朦朦胧胧在耳边环绕,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昨夜,惊梦,已醒。
“八点四十了。”藏七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水,顶着黑眼圈冲我笑,他分明是一夜没睡,而且还用自己的身子支撑着我。
“我……不好意思,辛苦你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满心的都是愧疚,没想到他竟然会这样对我。
藏七又是嘿嘿笑了笑,娃娃脸煞是好看:“应该的,昨夜大哥累着了,应该好好休息一下。”
我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客套的话,心中充满了感激,别人对我三分好,我会待他十分亲,莫名其妙的,藏七竟然就成了我心目中的朋友。
“还有两个小时就到南昌,这是一列加班车,中途不断的躲避别的列车,可能是因为动车出轨的缘故吧。”何飞扬闭着眼睛喃喃的说。
我瞪了他一眼,没有理他:“小七,洗把脸去?”
“恩。”
带着藏七向火车的厕所走去,我抓着他的手腕,低声对他说:“小七,咱们得想办法跑掉,不能让何飞扬跟着。”
藏七一脸的惊讶:“为了不让何大哥跟着呀!”
我心说你这个傻子,你跟他很熟吗?但是反过来一想,藏七跟我也不是很熟,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历呢:“他是要抓咱们回白莲会的,你想去白莲会吗?”
“只要二狗哥去,我就去!”藏七一脸的憧憬,似乎已经到了白莲会吃上了满汉全席一般。
“我不想去,我若是去了,恐怕就是九死一生,你也不能去,我把你当兄弟,才告诉你这些的,你听我的不?”我把藏七推到抽烟舱,他的后背顶在舱门上。
藏七一愣,犹豫了一下:“行,二狗哥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说不去,咱们就不去,可是怎么要甩掉何大哥,他不是一般人……功力至少在我十倍以上!”
“嘶~十倍?”我心头突突乱跳,这……这个杀手不太冷,但是底蕴很深啊:“等下火车快到站时,咱们装作要去尿尿,到时候你去北边的出口,我去南边的出口,然后咱们在南昌火车站对面的肯德基见面。”
“那能行吗?他的目标是你,不是我。”
“所以,才需要你把他引走,只要找不到我,他就不会拿你怎么样了。”我拍了拍藏七的肩膀以示鼓励:“相信我,绝对可以的!”
“那还不如我打破窗子,带着你跳出去呢!多方便,马上就能走。”
“啊呸!你还想再把这列火车弄脱轨吗!”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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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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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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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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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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