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头往上看了看,这里大概就是“不周”里“周”字最上面那一横!
马上就要到山顶了。
老黑看到这个大平台,直接趴在了地上,打了个滚,喊道:“这个世界太美好了!”
我知道他也快要透支了,没喊他,让他也好好歇一下,刚刚一直扶着我,肯定累坏了。
我向四周看去,到处都是大石块,这个“周”字的“一”比“丿”要凹的更深,而且越往右就越深,我们现在处于最浅的位置,凹进山体也有五六米了,我跳上一块大石头,四周黑蒙蒙的虽然看不清楚,但是可以看出往右边走的话,靠近崖壁的位置,有一条石头阶梯小道。
我看了看地上的老黑,他已经打起了呼噜,我不放心,又在他身边巡视了一圈,没发现什么有毒生物,这才向右边的石阶上走去。
石阶上也满是青苔,两米来宽,曲折着向上看不出来有多长,我踏上石阶走了一段路,石阶便一个转折拐向另一个方向,我又顺着石阶走了一段路,石阶再次转折,依旧是向上,我心里笃定,这大概是通往山顶的一条山道,只是不知道会是什么人故意在这里建造一条道路。
石阶的内侧是高耸的石壁,外侧就是山下的风景,只是整个山峰的上空灰蒙蒙一片,山下的世界也是黑色的,除了这座山峰散发的微弱暗光,整个世界就像是死了一样。
看不到山下千里崎岖的壮观,颇为遗憾,愣了一会儿,山风吹的厉害,我紧了紧身上的寿衣,踩着石阶返回去,老黑还在睡觉,我不能离开太久,否则出来个毒蛇,他就死定了。
往下走,拐了两道弯又回到了“一”字通道,再往右边还有路,只是黑乎乎一片,再加上已经发现了石阶,就没必要去冒险了。
老黑鼾声震天趴在地上,也不管那青苔粘乎乎的脏不脏。
我把他的挎包从他肚皮下掏出来,然后垫在他脸下面。
左边已经到了“一”字尽头,等老黑醒来,我们两个沿着石阶往上攀登就是了,是死是活,也已经走到了这里,我坐在一块石头上,盘着腿看向远方,这么高的地方,如果换做是外界的任何一座山峰,下面的风景都绝对不会太差。
没想到几十万年后,我竟然可以坐在不周山上歇脚,更没想到我们竟然能和上古之神迹打交道。
如果山顶是空荡荡的,接下来该怎么办,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上山的时候满心想着山顶可能是出路,现在到了这里,心里总觉得空空的,似乎生命已经快到了尽头,再回头想想,简直可笑,山顶又怎么会是出路呢,就算有出路也应该是在山下啊,而且就算我们上了山顶,发现了很多奇珍异宝,怎么运出去呢?
思来想去,这盘棋,怎么下,都是死局。
俗话说,不作就不会死,现在我们两个算是作到家了,自然也就离死不远了,就这么想着,不知不觉倚着石头睡着了。
风声突然大作,我在石头上一个趔趄没坐好,竟然滑了下去,手忙脚乱的去扒着石头,可是石头太光滑,什么也没有抓到,整个身躯被甩下山,接着就是不断的坠落,如同折翅的飞机,穿过厚厚的云层,一直在往下落。
不断的坠落过程中,大地慢慢变得清晰起来,地面上银装素裹如同展开了一幅画卷,满地风雪,一条巨大的河流横跨我的视野,河流的尽头是一轮明日,把世界打亮,那不是血红色的太阳,而是金灿灿的世界,我随着风在空中不断下落,犹如一团蒲公英,“噗”的落在了雪地里。
树木已经枯黄,叶子早已陨落,像蝴蝶一样残落成片,雪还在下着,愈下愈大,似乎没有停止的迹象,像是白色的精灵在驱逐着即将来临的夜色。
远处,一个身材妙曼的女子,她披着一件白色貂裘长袄,黑发流散宛如瀑布,身材袅袅婷婷凹凸有致,她背对着我,身形渐远,如同向天地间走去,美若天仙。
“神仙姐姐……”
我呓语着,可是我连手指都无法动一动,神仙姐姐越走越远,我不断的挣扎,想要去追寻她的步伐。
猛然间,梦碎成千千万万片,我从睡梦中惊醒,眼前隐约地朦胧着一层水雾,形同氤氲色,我竟然流出了眼泪。
“神仙姐姐……”
我呓语道,好久才从梦境中回过神,远处老黑鼾声依旧,世界灰暗一片,我的心如同沉入了大海,这就是失恋的感觉吗?
心未动,神已失……
我从石头上跳下来,推了推老黑:“兄弟,咱们该走了。”
美梦一分钟,现实一小时,噩梦一小时,现实一分钟,我算是做了一个美梦吧,那梦竟然像一辈子那么长。
老黑吭吭唧唧的睁开眼,长长伸了一个懒腰,长呼一声:“爽~啊!”
的确,一觉醒来,除了心头淡淡的忧伤,身体确实充满了力量,我指着右边的方向对老黑说:“那边有个石阶,好像是通向山顶的。”
老黑扭了扭腰,又喀吧喀吧转动脖子,挥了挥手臂,甩着打神鞭,唱到:“如果感到快乐我会陪你去远航,阿猫阿狗海绵宝宝全部都带上……”
他大步的迈着步子,得瑟的跟出征的将军一样,我跟着他后面,抹不去的神伤。
两个人就那么一个得瑟一个忧伤的踏上了石阶,这条石阶连连转了好几道弯,似乎无穷无尽一般,但是比攀爬悬崖要强的太多了,而且每每走上一段路程,就会出现一座休息的小亭子,说是亭子,其实更像一座庙,庙里总会有一尊塑像,那塑像里的男子手握长剑,冷眉怒指苍天,清秀的脸庞似曾相识,我不断在脑海里翻着熟知的朋友,却怎么也找不到这么一张面孔,老黑神色间也夹杂着疑惑,这个人,他应该也是认识的。
我和老黑都比较着急上山,也懒得管这塑像像谁了,倒是老黑走的时候,还试图把二十公分高的塑像掰下来,我忙拦住他,这玩意说重不重说轻不轻的,本来我俩上山都够费劲了,再抱个它,万一出点什么事儿,根本就反应不过来。
老黑遗憾的直摇头,我懒得管他,独自向山上走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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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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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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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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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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