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脑子嗡的一下,老黑也是吓得一趔趄。
从抛起硬币,到落下来,都已经过去三四分钟了,无形中似乎有一双阴冷的黑手,在空中接住了它,把玩了一下,又给抛了回来。
“什么……什么意思。”老黑说话已经开始不利索了,嘴唇发紫不停的颤动。
我咬了咬牙,全身跟水洗了一样,不知道是吓得还是热的,脸上肌肉都僵了:“不,不知道。”我使劲的揉了揉脸。
“现在怎么办?”老黑的手指都在颤抖,嗓音都变了:“闹……闹那个东西了?”
我脑子一片乱麻,感觉眉毛都已经拧成了麻花:“闹哪个东西,那东西一直就没断过!”
鬼!
这么个沉重的字眼,重重的砸在我俩心坎上,彼此明白,却谁也说不出口。
我紧紧地攥着打神鞭,不由自主的向老黑靠近了一点,四周的黑暗中,不知道有多少双黑青色干枯的手在等待着我们,随时准备掐断我们的咽喉。
诡异的石碑,神秘的忘川河还有这条横跨在河上的奈何桥,所有的景象都变得那么狰狞。我甚至已经无法确认现在是不是还真正的活着,如果这是一座墓,那么墓的主人建造这么一座古怪的桥,并立起来这么古怪的石碑,还要写上这么惊心的字,他到底是为什么?
那红衣道士不就是这座墓的主人张悟明吗?那个传说中凌驾于佛道儒三教之上,皇帝老师的掌门人,可是为什么墓室之下竟然还有这样一个石窟!
老黑也向我靠了靠,蜡烛在他手中昏昏欲灭已经不多了:“想个办法,快点。”
我没有说话,我也不知道说什么,我的恐惧丝毫不比他少多少,我的脑子自从那河水里出来,就像高速运转的发动机突然锈住了一样,这些问题根本不是我世界观里存在的,一时间,我竟然缓不过劲。
老黑咬牙道:“你倒是说句话。”
我想了想,淡淡的说:“老黑,你怕死吗?”
老黑一怔,嘴角跳了一下:“我怕我死之前看不到这墓里的宝贝,我不甘心。”
“算起来,我应该已经死过五次了,第一次从红衣僵尸那里跳下来,第二次从潭水里跳下来,第三次落入水中溺水,第四次沉入水中抱着石头自杀,第五次被暗涌冲进河底。”死本来是一件很艰难,很可怕的事,它一直笼罩在我的心头,现在我说出来,却无比的轻松:“可是我却终究没死。”
老黑迷惑的看着我:“什么意思?”
我昂起了头,撩了撩额前的头发:“我已经死了五次的人,我还怕什么呢?”
老黑沉默了一阵,突然挺起胸膛:“本大王也死过一次了,我也不怕死!”
“那就不用怕!假如我们马上就死了,那大家都是鬼!假如我们死不了,那就更不用怕了!”我扭过头去看那座不知道矗立了多少年孤孤单单的奈何桥:“现在你知道做什么了吗?”
老黑突然转身大步向桥上走去:“走!”
有些朋友好像死活都不会分开的,就像我们,哪怕是死,也会一往无前并肩前行,因为只要有朋友在身边,就无所畏惧。
我也向桥上走去,最终还是要走进那不断吸引我的对岸,那处似乎是冥冥之中就已注定的对岸,那处被迷雾笼罩着的对岸。
毅然决然的走在桥上,我不禁又皱起了眉头。
从远处看,这些木板就像青石板一样,密密的排列在桥身之上。直到走在桥面上,我才发现这整座桥都是用木头建造的,桥板是木头,桥身是木头,连接桥身和桥板的连接绳索也是木头做成的环状契子,整个就是一座木悬桥。
也许这河道会经常涨水,或者是水汽确实太过浓厚,这些木板湿漉漉的,走在上面沉闷无声,但看起来是石拱桥的奈何桥,竟然如同悬浮在河面上一样,左右不断摇晃着。
更诡异的是,这桥并不是架在两岸上,而是凭空悬浮在空气中,对岸我看不到,但是我们离开的桥头却是没有任何支撑点的!
如果我早早的看到,应该会阻止自己上来,可是当我们踏上奈何桥,一切回头的想法都已经晚了。
当我扭头看到那空荡荡悬浮的桥头时,身后已经没有桥了。
我们每走一步,身后的桥身就会自动消失一截,空空的仿佛被钢锯拉断的残肢,脚下的桥身,就像断臂之后空荡荡的长袖,在河上不停摇摆,诡异的很。
老黑虎虎的大步迈着步子,没有看到这诡异的景象,我也不好喊他,事已至此,就算告诉他也不过是加重他的恐惧感,我攥紧了打神鞭时不时向身后看看,虽然嘴上说不怕,但是冷不丁冒出些什么东西,还是很恐怖的。
这河道比我想象中的要宽太多太多了,这桥横跨河道好像无穷无尽似的,走了很久也不见有尽头,脚下的木板不时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感觉像要断开了一般,老黑在前面始终没有回头,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那根蜡烛几乎快要烧到他的手了。
我叫道:“老黑,换根儿蜡烛吧?”
老黑充耳不闻,依旧头也不回。
我突然想起来,我们好像不面对面根本听不到对方讲话,忍不住向黑暗中看了看,如果没有蜡烛,恐怕会黑的连自己都看不到。m.xiumb.com
我跑着去追老黑,木板在我脚下啪啪闷响,这么大的声音,如果老黑不是聋了,那就一定听得到,老黑没有聋。
我们两个之间只隔了三五米,几步就追到了老黑,我冲着他的背拍过去。
这一拍之下,我脑子都快炸了,耳边嗡嗡直响,两眼一黑,差点吓晕过去!
我连连后退七八步,一屁股坐在了桥板上,两条腿不住的打颤,牙关咬的紧紧的,十根手指不住的发抖,打神鞭差点从手中滑落掉进水里。
那根本就不是老黑!!
(每日三更,早上5:00,中午12:00,晚上6:35,新书需要动力,求推荐,求收藏,求打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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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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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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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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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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