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黑之前都已经死了,我亲眼看着他像炮弹一样被巨型尾巴卷着射入到潭水里的,可是现在竟然又复活了,难道是潭水有问题?
难道那潭水能起死回生化腐朽为神奇?
想到这里,我猛的跳起来在空中强转了个身,停下脚步伸出手挡住老黑:“停!不跑了不跑了。”
老黑听我这么说,也停了下来,我俩相隔四五米,因为没有了篝火的亮光,四周变得黑暗起来,他的面部黑漆漆一片我根本看不见。
“咱俩捋一捋啊,别动别动,你先别过来。”我说。
老黑也伸出两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我不动,但是你不能跑!”
“不跑,不跑,问你个事儿。”我说。
老黑说:“什么事?”
我说:“你,你是人是鬼?”
老黑向前走了一步:“我当然是人,二哥,你真不认识我了吗?”
我摇了摇头:“站住!别动!还没问完呢!”
老黑止住了脚步:“好好好,不动不动,你问吧。”
“老黑我是认得的,但是……”我想了想,思索着是不是把他已经死了说出来:“但是,你刚刚已经死了!我亲眼看见的!”
老黑愣了一阵,好大一会儿,黑暗中他似乎摸了摸自己的身子,说:“二哥,这事儿有蹊跷,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我真是老黑,你相信我行不行?”
我双手在空中胡乱的摆了摆,又往后跳了一步:“你说让我信你我就信你?万一你鬼上身!万一你诈尸呢!”
老黑又是一顿停顿,不知道从身上拿出个什么东西:“你个蠢二狗!看,打神鞭,你知道的,打神鞭可以驱邪!”说着,他在自己身上敲了敲,梆梆响。可是黑漆漆的,我看不到那到底是不是打神鞭。
“你把打神鞭扔给我,我确认一下,万一是假的怎么办?”我说。
老黑这下没有停顿,撒手就把打神鞭扔了过来,接着又扔了一杆过来。
两杆打神鞭就在我的身前,黑漆漆的铁棍子,隐隐发着金色的光,这棍子没错确实是打神鞭。
真的是老黑!老黑竟然复活了!原地满血复活!这个世界也太荒诞太暴力太刺激了!
我激动的向老黑冲去,老黑吓了一跳,但是没动,我一跃上去抱住了他,豆大的泪水从眼眶中夺目而出:“兄弟,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真的死了,我不想让你死!你千万别死!”
老黑也哭了起来,用力的搂住我:“二哥,我以为你也死了,我在水里把你捞出来,你都没气了。现在你没事,真好!真好!”
我俩抱着呜呜大哭,悲切的很,好一阵我觉得这个姿势有点不雅。
此刻,我的双腿盘在老黑的腰上,搂着他的脖子,他用双手环住我的腰,额,这个姿势果然不雅。
我从老黑身上下来,拍了拍他:“咱哥俩这是金身重塑啊,能活着可真好。”
老黑咧着嘴,脸上挂着泪花:“那现在咱们是不是无敌了?故事里可都是这么写的。”
我撇了撇嘴:“无敌个屁,我怀疑是这潭水有问题!这事儿慢慢聊,走,去篝火那里边烤边说,我都快冻死了。”
老黑猛点着头,重生的幸福感涌上我心头,大难不死,接下来是不是就要发达了?
老黑捡起地上的打神鞭,递了一杆给我,我接过来别到腰里,关键时刻这打神鞭还是顶用的。
这座墓,实在是太诡异了,诡异的已经超出了我的想像,也许这根本不是我认知的那个世界了,或许我们在不知不觉中已经穿越到了某个不为人知的空间里。我现在只想活下去,一场生死诀别,让我明白我还有很多事没做,还有很多人没爱,我还那么年轻,我想活下去!
篝火是老黑点的,这些木炭是之前我们用热胀冷缩的原理烧青石板剩余的,我当时让他收起来,没想到他一股脑的全装进了军用挎包里,他把我从水里捞出来的时候,点燃了一部分,就是现在这堆即将熄灭的。
我坐在篝火旁思考着发生的一切,老黑去远处寻找他的军用挎包了,背包里还有一部分木炭,等下可以用来取暖照明。
他说他是从那个方向滑下来的,而我是从天空中坠落下来的。
那么,我们现在在地下多深的地方?一百米还是两百米?四五百米都可能吧?这汪古怪的潭水是一条地下暗河,而且是人工修造的,只是不知道它会通往哪里,这处空间已经可以确定我们掉落的方向是悬崖峭壁,相反的方向是那条古怪的河道,而且河道对面的岸上水汽特别浓,火光都打不透那厚厚的雾,不知道是什么未知隐藏在里面。
携带的军用手电被老黑弄碎了,现在我们只有两根粗蜡烛和两根细蜡烛的照明设备。
我一直强调,归德府是没有山的,可是在这地下这么深的地方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个石窟?难道已经快要接近岩浆层了吗?我又想起了那只巨大的尾巴和诡异的笑声。
无限的迷雾盘绕在我的脑子里,一环套一环怎么都无法解开。
老黑拎着背包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件黄色绣着金线的长袍,这货真是贼不走空,竟然把红衣男尸的寿衣扒了。
他把背包里的木炭全部拿了出来,轻轻的放在即将熄灭的篝火上,点燃了一张报纸,翻了翻快燃尽的木炭,火苗蹭蹭的旺了起来,温暖把我们包围,黑暗与恐惧被一点点的驱赶。
老黑在我身边坐了下来,傻傻地看着我笑,那眼神中充满了欣慰、安逸和迷惑。
“还有烟吗?”我说。
老黑在挎包里摸索着,好一会他掏出一盒未拆封的香烟,散开了包装抽出一支递给我。
我抽了一根木炭,把烟点上:“你那破包里到底都装了什么?杂货店吗?”
他笑着,也把烟点上,说:“嘿嘿,不能告诉你这贼二狗,省的你老惦记我的好东西。”
“好吧,我也懒得管。”我把头扭向一边,看向无尽的黑暗,那个戏谑的声音似乎还在我脑海里翻转,我说:“你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也下来了?那只僵尸呢?”
老黑捡起一颗石子,用力的向远处抛去,说:“真像一场梦……”
原来我跳下去之后,老黑一直卡在墓墙里,骨头都断了不知道多少根,红衣僵尸看我从洞里跳了下去,竟然没有追我,而是转向了他。
当时老黑已经几欲昏厥,想要躲闪几乎是不可能。
眼看着僵尸扑向他,这节骨眼上,他想起了我之前给他贴在身上的那张道符,因为见识到了道符的威力,所以他悄悄藏在裤兜里,趁着僵尸向他扑去的时候,掏出道符挥手向僵尸打了出去。
那道符果然是携带着天地正气的道家符撰,刚一接触到红衣男尸就跟火葬场里的喷火罐似的,瞬间就烧起了轰轰的烈火。
老黑趁机挣扎着从破裂的墙洞里爬出来,也向着我掉落的黑洞爬去。ωωω.χΙυΜЬ.Cǒm
道符虽然厉害,但是那红衣僵尸更厉害,火光刚一烧起,他竟然周身一震,一道气体从他周身窜出,道符被那红色的尸袍包裹着冲飞了出去,尸袍的材料特别古怪,烈火中竟然一点都没有损坏。
——说到这里的时候,老黑顿了顿,我看到他的手在颤抖。
老黑咬着牙从墙壁里钻出来,强忍着剧痛把脱臼的胳膊接了回去,不顾一切的向那个黑洞方向冲去。
僵尸脱离了道符的束缚,再一次的向老黑扑来,老黑已经没有力气去反抗他,被他抓在手中,简直要被撕裂了一样,猛然张嘴咬住了他的脖子,老黑以为死定了,但是僵尸没有咬下去,像是被电了一下,哀嚎着挥手把老黑摔在地上,老黑两眼一昏,剩下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
等他醒来的时候,僵尸已经不见了,只剩下那件红灿灿的尸袍,此时的老黑内伤严重,身体多处骨折,几乎快要瘫痪。但是我生死未卜,他心里也是着急,顾不着休息就从发光棺材旁边的黑洞里跳了下来。
老黑指着河道的反方向说:“我是从那个地方顺着山体滑下来的,虽然滑行速度很慢,但是屁股都快磨破了,好不容易滑到地面上,四周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就听到你恐慌的喊我名字。真的,你的呼救声特响,就像在我耳边,接着我就听到一通落水的声音,我着急啊,那落水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根本不像你发出来的!我以为你又遇上麻烦了,喊了两嗓子,你没有反应。我只能掏出手电向你那块儿爬去,谁知道我滑落的位置是一个高台,刚爬了几下就从高台上滚了下去。”
老黑说着,咽喉上下翻动了一下,抽了口烟,似乎是惊魂未定,接着道:“我强忍着痛苦向你发出声音的方向爬。四周太黑手电也摔碎了,什么都看不见,爬了好一会儿,因为失血过多我的脑子开始迷糊,我知道自己死定了,但我得找到你。我掏出一些木炭,把火点上,等我点着火就看到你在河面上漂着,那场面太诡异了,像是有个什么东西在托着你。当时我的腿断了,一看到你,什么也顾不上一路连爬带滚跳到水里去捞你!”
老黑搔了搔眉,我以为他要炫耀了,但那紧皱的眉蹙却不像:“好不容易把你折腾上岸,我是真没了力气,但是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
我的后背一凉,莫非是那条巨尾?我着急的说:“别卖关子,你看到了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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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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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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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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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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