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也觉得杏花说得对。”梨花是真心疼啊,她管着府里的账目,特别是到了年底这一场,花出去的太多了,她心疼的不行。
晏姝笑着给他们两个人一人一块:“制皂的人在咱们手里,这买卖怎么就不是咱们的了呢?”
说起来这也是奇遇,上一世这位沈云娘的云皂在京城名头极盛,晏姝在上一世也和这位沈云娘是朋交,为何是朋交,因这位是状元郎的母亲,至于后来母子二人销声匿迹的原因,不得而知,但苏云娘把制皂的方子赠给了晏姝。
晏姝虽然记得,重活一世根本没打算赚这笔钱,而是让陈嬷嬷在外面寻了机会,处处帮衬进京赶考的母子二人,如今年底,沈云娘送来的年礼便是云皂。
她不明着做这个买卖,但可以出本钱,让沈云娘有了制皂的作坊,再把这个买卖的机会送给玉红袖,玉红袖只要有这么一个买卖在手里,周氏?十个八个也不是对手,因为晏景之穷!
报仇和赚银子,孰轻孰重晏姝心里头清楚着呢。
出风头的事,自己现在不能做,以后也不会做,武元侯府难关一过,真正发家的地方不在京城,在江南。
她笃定晏欢也会想要找到沈云娘,所以沈云娘的制皂作坊放在了自己的庄子上,想要找到人?累死她!
年终岁尾,朝廷在腊月二十二便封印了,所以街上热闹了许多,武元侯府照旧是大门紧闭。
一直到腊月二十九,都不见武元侯府的人出门走动,也不见有人登门,是打从有武元侯的时候,就没有过的冷清。
除夕这一日,一家人换新衣也多素净颜色,家丁们早早的换桃符、贴福字,等街上人渐渐多起来的时候,武元侯府的大门还是关着的。
一家人聚在一起,晏姝看到鹌鹑一般躲在角落里的曹姨娘,二十三那天祭了灶神后,秦夫人就把曹姨娘叫过去了,至于说了什么没人知道,但曹姨娘出来这几天,老实的厉害。
因为不想要引人注意,侯府里并不热闹,也都早早的各回各院去歇着了。
北望山没有战报回来,朝廷也没有半点风声。
太子赈灾未归,据说刚过江南,细情外人知道的也少之又少。
风月楼的事情之后,二皇子被禁足,皇长公主也不露面,整个京城看似祥和,却有一种暮气沉沉的感觉。
“少夫人,可要守岁?”韩嬷嬷进来,问。
晏姝起身:“去椿萱堂守岁。”
虽然没有人把北望山的事挂在嘴上,可劲儿是阖家团圆的日子,傅少衡从九月中旬离开京城到现在,已有百日,说是黑契和白契内战,到底对北望山帮助有多少尚不可知。
最重要的是婆母在等机会带兵出征南望山,晏姝笃定太子会在朝廷开印之前回来,因粮种是燃眉之急,同时太子会抓住这个机会,对逍遥侯府出手。
椿萱堂里,秦夫人正在看舆图,傅家几代人都是朝中的戍边将军,所以大安国的舆图是最全的,南望山和白契之间的两道天险是秦夫人最为头疼的地方,古纳河和神女山把白契护了个密不透风,如果想要建不世功勋,便需要打过古纳河和神女山,直捣白契老巢。
何其难!
“夫人,少夫人到了。”李嬷嬷进来说。
秦夫人抬头:“这孩子是担心我一个人孤单,快让她进来,外面冷得很。”
李嬷嬷应声出去,请晏姝进门。
“母亲,儿媳给您磕头。”晏姝笑着进门:“要讨个彩头。”
秦夫人是真真的喜爱晏姝,坐得端正。
晏姝跪地磕头:“母亲新年康健,吉祥安乐。”
秦夫人看晏姝给磕头,从旁边拿过来早就准备好的红封:“姝儿新年顺遂,余生顺遂。”
“谢母亲。”晏姝欢喜的接过来红封。
傅玉英姐妹几个说说笑笑的到了门口,李嬷嬷赶紧去迎。
“哎呀,嫂嫂比我们来得早,讨了个头彩呢。”傅玉珠拉着傅玉英几个跪倒就磕头,吉祥话儿爆豆一样,惹得秦夫人笑着摇头,一个个给了红封当压岁钱,又让李嬷嬷取来了点心干果。
刚子时,傅少卿也过来给秦夫人磕头。
迎新饭菜早就准备好了,一家人团团围坐,饺子热气腾腾。
二房一家都过来后,隔着屏风女眷和男丁分开,白长鹤为长,桌子上只有白少卿和二爷带着二房的两个儿子,但摆了七副碗筷,七个酒盏,这样的日子,那里能不想在北望山的父子俩呢?
迎新饭后,收拾了桌子,撤掉了屏风,一家人坐在一起说起了年后的安排。
“嫂夫人,二房年后离京,陪着玉珠和玉敏往南边去,粮种庄子上都准备好了,京城这边的买卖都要放在少衡媳妇儿这边,还需要在添置几个得力的人手才行。”傅二爷说。xǐυmь.℃òm
秦夫人点头:“家里头这边的事都安稳了,江南那边是要多费心思,多挨累的,你们过去站稳了脚跟儿,三房那边也得询个机会说明白。”
“是,这事儿回头我给三弟写信。”傅二爷是有些生气住在族里的老三一家的,少衡大婚闹腾了一场后,侯府这边出了这么大的事,问都不问一句也就罢了,往年年底都会送礼到京城,今年竟没个动静,真是不懂事!
“母亲,我在西城那边寻了个铺面,恩师也不打算离京,想着开了诊堂和药铺悬壶济世。”傅少卿说。
秦夫人看过来,微微点头:“如此是好的,家里人不能都往外面去,白兄和少卿在这边,也能帮衬许多。”
晏姝看傅玉敏低着头的样子,倒不是自己对傅玉敏有偏见,而是她做事确实上不得台面,傅家若有破绽,曹姨娘都算不得大头,傅玉敏才是最让人头疼的,顺妥送到江南去,免得在府里兴风作浪,回头丢的可是侯府脸,毕竟年后要迎娶岳长乐进门。
一直到寅时中,一家人才各自回去歇息。
晏姝回到迎晖苑,洗漱一番靠在软枕上,只觉得忽悠一下就睡着了,半睡半醒的时候,竟见金戈铁马之景象,战鼓声声震慑心神,想要醒来却不能的晏姝,眼前画面一转,来到了一处大帐内,傅少衡正披挂盔甲,提着长枪,就从自己的身体穿过去了。
傅少衡翻身上马,大喝一声:“儿郎们!随某杀过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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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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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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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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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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