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礼,你这腿还没好?”郑皇后柔声问。m.xiumb.com
晏姝苦笑:“是,不过臣妇并无大碍,母亲已经无法出门了。”
郑皇后点了点头。
晏姝这才看向皇长公主:“长公主殿下,这屋子里的人到底是谁?郡主这待客之道委实让人不敢恭维,还请长公主殿下给臣妇做主。”
皇长公主点了点头:“好,世子夫人没事就好,来人,开门!”
晏姝垂眸,掩住眼底担忧之色,她也不想看到傅少卿狼狈的样子,心里虽然万般不舍,可这是武元侯府的生死关头,北望山在搏命,傅家在京城的人,何尝不是在搏命呢?
这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时候,她缓缓地吸了口气,压住心里的情绪。
听到房门锁打开的声音了,捏紧了手里的帕子。
“草民傅少卿,只求一死,皇后娘娘成全草民吧。”傅少卿第一个冲出来,跪倒磕头。
郑皇后看着一闪完整的傅少卿,竟没说出话来,这局,武元侯府、不,晏姝是下血本了!
“里面是谁?”郑皇后问。
傅少卿低下头:“草民不知。”
好一个草民不知,就这一句不知,皇长公主都没脸为难傅少卿了。
皇长公主已经让人进去了,当她看到浑身不着寸缕,乱爬哀嚎的长乐郡主的时候,眼前一黑身体摇晃,险些没摔倒在地。
明嬷嬷眼疾手快的扶住了皇长公主,吩咐人进去按住郡主,用被褥把人裹了个密不透风。
长乐郡主哪里还有半分是神志?央求着:“快,快找个人来,难受,我好难受啊。”
皇长公主怒声:“堵住了她的嘴!”
晏姝让非雾推自己上前,温和的对傅少卿说:“兄长,为何在这里?”
“皇长公主殿下让我过来说父亲已经战死在北望山了,在离开的时候遇到了长乐郡主,长乐郡主用帕子迷晕了我,我醒来的时候就这样了。”傅少卿还跪在皇后面前,声音不大,但说的清楚明白。
晏姝抬眸看着皇长公主:“您的待客之道可真特别,如今我武元侯府正是风雨飘摇之时,若北望山无一生还,兄长便是我侯府最后的男丁,如今是要断掉武元侯府最后的血脉不成?”
“世子夫人,你这是何意?”皇长公主脸色铁青:“本宫还想说是你们武元侯府要以此来胁迫公主府和武元侯府站在一处呢!”
晏姝惊道:“皇长公主,当着皇后娘娘的面,您竟说出这样的话?身为臣子,武元侯府一直都是孤臣!忠臣!何曾结党营私过?”
“你伶牙俐齿!”皇长公主怒道。
晏姝摇头:“臣妇不敢狡辩半句,但也绝不容许别人动傅家男丁,是长乐郡主打翻茶盏污了臣妇的衣裙,是长乐郡主让我的丫环取衣服来,也是长乐郡主把我送到客院里更衣,不过臣妇担心误了迎接皇后娘娘的大事,出去马车里更衣,还不等更衣结束皇后娘娘就已经到了公主府,臣妇衣衫不整不敢露面,也知道必定是被算计了,若不是碍于长公主邀请赴宴之请,臣妇本可以不告而别,臣妇宁可以身入局,赌皇后娘娘明察秋毫为臣妇做主,可这一计着实狠毒,竟一箭双雕的对武元侯府长子下这等重手,欺我武元侯府的侯夫人昏迷不醒,无人上殿告御状不成?”
晏姝步步紧逼,眼里有泪:“臣妇只想问一句,武元侯是生是死,皇长公主如何知道的?战报不曾提及,圣上的圣旨上也不曾提及,您怎么知道的?”
别说皇长公主窒息,就是郑皇后都有些上不来气的感觉了,因为晏姝的话,简直如刀,刀刀见血,最后质问更是发狠要把皇长公主往绝境上逼,别说有没有人敢,也别说帝后都要让皇长公主三分,就说晏姝这个劲儿,已然是豁出去性命不要了。
皇长公主定定的看着晏姝。
晏姝毫无惧色的看着她。
“是付少卿听错了,本宫说的是武元侯吉凶难测。”皇长公主这话一出口,自己都不信。
晏姝点头:“原来是这样,那便是兄长关心则乱,听错了。”
给面子?如此给面子?皇长公主哪里还敢小瞧了晏姝,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她。
晏姝问:“今天这事儿如何善了?皇长公主怎么也要拿出来个章程来。”
众人:……!!
郑皇后突然无比羡慕秦箬竹了,她可真真是见到了个宝贝,若早知道晏家女是这样的厉害,她宁可亲自登门为太子求娶啊!
皇长公主心力交瘁:“世子夫人想要如何?这绝非本宫的意思,长乐太过钟情傅世子,才会如此糊涂铸下大错,如今不论任何要求,本宫都绝无二话。”
谁见过皇长公主服软啊?
谁也没见过!郑皇后心里头那叫一个暗爽,也十分期待晏姝会如何应对。
晏姝没回皇长公主的话,而是看向了付少卿:“兄长,弟媳可能为兄长做主?”
“可。”傅少卿回答的干脆利索。
晏姝抿了抿嘴角:“既长乐郡主如此想要进傅家的门,那就请皇长公主为长乐郡主备嫁吧,臣妇要归家和母亲商议,若母亲也能咽下这口气,武元侯府会来提亲,只不过迎娶她的是武元侯府大公子,若她不愿意,可自处!”
郑皇后颇有些意外,但仔细一想又在情理之中,保全傅少卿的面子是其一,也把公主府拿捏在手里,至于长乐郡主嫁过去,怎么可能会有好日子过?不难看出傅少卿根本没碰长乐郡主,所以娶,是为了武元侯府,仅此而已。
贤贵妃的心肝脾胃都快气炸了,她全程一句话也没说,只恨长乐郡主人头猪脑,让自己的皇儿错失了如此好机会。
但今天这事儿闹腾到如此地步,求娶的事,那是绝无一点儿可能了!
晏姝把话说,让非雾和非花扶着自己站起来,跪倒在郑皇后面前:“皇后娘娘,臣妇要提前告退了。”
“快起来。”郑皇后亲自扶着晏姝起身:“回吧。”
晏姝感激的再次行礼,又跟贤贵妃告退后,带了傅少卿和丫环离开了公主府。
皇长公主顿时抹眼泪了,只是郑皇后和贤贵妃都没给她任何机会,郑皇后只说了句:“长姐消消气,女大不中留,我们先回去了,改日再来赏菊。”
贤贵妃不用说,眼神都没多给一个,跟着郑皇后离开了。
人呼啦啦走光了。
皇长公主气得拿了藤条,只把长乐郡主打了个奄奄一息,要不是岳承显和张月华得了消息匆匆赶来求情,皇长公主恨不得抽死长乐郡主。
饶是留了长乐郡主一命,还是让人杖毙了翠喜和柳青两个丫环泄愤。
张月华哭成了泪人儿,岳承显是皇长公主的长子,但双腿残疾不良于行,张月华一辈子就一儿一女,还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怀上的,如今儿子岳昶随太子赈灾未归,女儿长乐险些被活活打死,她的心都碎了。
岳承显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在外面坐着,府医过来本想给长乐郡主解体内之毒,奈何根本没有应对之法,只能用了最笨的法子,让长乐郡主昏睡,反正也打了个半死,开了外伤药,府医就告辞了。
张月华一边给女儿擦药,看着伤痕累累的宝贝女儿,一边在心里恨死了婆母,如此歹毒的老虔婆,暴毙才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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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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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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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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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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